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后你就同我一起住在寝宫里。”
“住在寝宫?”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她觉得她在百花楼里住得挺好的呀!
“这样就不会有闲杂人等来骚扰你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好,很好。她愈是不在意他,他就愈要掳获她的心,直到她的心满是他、在意他。
卓竹翎被重新带回寝宫。
可是她一进内室,看见那张她曾经被他强占身子的床,昔日的记忆全回笼,袭上心头,她的情绪竟不由得激动起来。
她怎么也不肯靠近那张床,她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任泪水自眼角流出。
她这番举动惹得女婢们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夜半,仇天昊回到寝宫。
“教主,小姐一直不肯让我们为她更衣。”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
仇天昊走到她的面前。“为什么不让女婢们为你更衣?”
“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百花院,我要回百花院。”她仰起一双沾湿泪珠的眼瞳望着仇天昊嚷着。
在她恐惧的眼中,仇天昊明白了她心中的惧怕。
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卓竹翎眼见愈来愈逼近床榻,她不断地扭动身躯。“我不要在这里。”
当她被置身在床榻时,她挣扎着要起来。
仇天昊硬压着她,将之固定住。他的双瞳直视入他的双眸。“过去的事,我们无力去改变,但是我会让你对那件事情释怀的。”
昔日他残酷地要她记忆——那段如噩梦侵袭的初夜,如今他要亲自拔除她脑海中的那段不堪。
她根本听不入耳,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仇天昊动手脱去衣物。
卓竹翎苍白着脸,直摇着头。“不要、不要。”
“别害怕。”
仇天昊光裸着上身,探身入床,将恐惧得发抖的她拥入怀中。
卓竹翎还是止不住地抖颤。
仇天昊耐心地安抚她,直到她停止发抖的身躯,他才开始解着她身上的衣物。
两人完全裸裎地相拥着,起初,她的身子僵硬无比,脸色也显得惨白。
但在他双手如魔力般的抚触下,她渐渐放松,脸上也回复红润。
今天他不急着与她再赴巫山云雨,两人只静静地相拥而枕。
她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
没有激情,毋需交谈,这个夜显得宁静安详。
他温柔体贴的心,不侵犯,不强夺,只希望让她心中那抹阴影消逝而去。
第6章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乃武林中之盛事。
武林各派系皆会出席此一盛会,其场面不逊于昔日仇天昊之寿宴,犹有过之。
当然忠义山庄也有与会,不仅卓松平来了,连庄主卓一忠也来了。
早在卓松平带回卓竹翎可能牺牲的消息时,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极为悲伤的。暗地里,他们对仇天昊更是怨恨有加,但是内心的愤怒归愤怒,现实里,他们依旧得对强势的白鹭教表示俯首帖耳的卑屈。
武林大会的会场是在白鹭教外的一处大广场,也就是卓竹翎被悬吊的地方。
大会分为北中南三区,其各区代表皆以当年的三大巨头,乾坤派、忠义山庄及剑帮为首。
当卓松平置身于广场其中,他不禁回想起竹翎被悬吊在横架上的情景,心头不由得一酸。
而在会场的正前方,便是武林至尊白鹭教教主仇天昊的鹰座,他日恩尚未抵达,气势便凌驾其上了。
与会之各教派皆已至会场,大家都等着仇天昊的到来。
“教主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迎接仇天昊的到来。
仇天昊恍若至尊的王者,睥睨众人地踏上红毯,一步步进入会场。
卓竹翎尾随在仇天昊的左后侧方,她始终低垂着脸,同样是脚踩红毯走进会场
,他是自傲地睥睨众人,而她却是怯懦地避视众人。期待能参与武林盛会,一直是卓竹翎的心愿,但如今却是她心中不可承受的重担。
当仇天昊走到他的鹰座前,立在高处俯视众人他满布的骄傲更衬得他意气风发。
他往鹰座上一坐,再睇了卓竹翎一眼,示意让她坐在鹰座旁边的座椅上。
她坐下后,缓缓地抬起头来,该面对的是避不了的。她游移怯懦地将视线往下面的与会人士望去。
当她的视线跟师父及师兄的眼神相接时,她看见了他们诧异的目光。
他们先是被卓竹翎的出现给震吓一跳。竹翎没死?
接着便疑惑着:她为什么与仇天昊同坐在高位上?
师徒俩皆疑惑不解及诧异。
但就在瞧见卓竹翎那小腹微隆的体态时,什么也毋需多说了,竹翎是倒戈向仇天昊那大魔头了。
卓一忠心里感到一阵揪痛。没想到他的得意弟子竟然背叛师门,而且还倒戈白鹭教,真是叫他痛心。
他别开目光,不愿看卓竹翎。
师父的反应,无疑是给卓竹翎一大打击,虽然她早已预期到可能的结果,但是真正面对时,她却难过得紧。
卓松平的心情更是诶打落谷底。
他爱了十八年的师妹,如今已属于别人,而且还是大魔头仇天昊,这叫他情何以堪。
卓只翎眼中泛起泪光,她侧开脸,面对师父跟师兄失望的眼神,真叫她内心有难以承受之痛。
仇天昊黑沉的眼瞳不落痕迹地随着卓竹翎的视线而移,他看了忠义山庄那方向一眼。
他心底已有盘算。
仇天昊再度俯视众人,低沉具魄力的声音扬起:“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便此展开来。
西院,一条条黑暗的走廊。
所有的宾客都在前厅共进晚餐,当然仇天昊是这场宴席的主人。
白鹭教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着,正因此,卓竹翎才得以利用晚宴大家皆在笙歌欢乐之际,而不被发觉地悄悄来到西院厢房。
她希望师父跟师兄没有参加今晚的宴席,否则她此行可就扑空了。
她挨过一间又一间的厢房。但几乎都是暗黑的房间,大部分的人都去参加宴席了。
在走廊转角处,卓竹翎看见一间厢房是烛火通明的。
她带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朝那间厢房趋近——
夜间的蝉虫鸣叫正好跟她急促狂乱的心跳相伴奏着。
卓一忠及卓松平两人的确没去参加宴席,此刻,他们早已没了那个心情。
两个男人都沉默不语地各坐在位置上。
卓竹翎在窗口看见了师父及师兄都在里头,他们的神情显得那样沉郁忧虑,莫不叫她感到罪恶深重。卓竹翎怀着请求原谅的心情前来,待她一出现在门口,卓一忠及卓松平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往门口。
“竹翎!”卓松平惊呼一声。
卓竹翎低垂着眼睫颤着手推开了门。
“你还来干什么?”师傅冷淡的双眼直视卓竹翎身上。
她双膝往地上一跪。“竹翎是来请求师父原谅的,竹翎罪无可赦,是我辱了石门。”
“你既然知道自己倒戈于白鹭教是辱了石门,那又为何还要背叛忠义山庄?”
“不,师父,我没有倒戈于白鹭教。”
“你若没有倒戈于白鹭教,那今日武林大会上,你又为何与仇天昊一同出席?
而你腹中的胎儿难道不是仇天昊之子嗣?”
这些她都无法反驳,她只能点头承认。
“你既然已为仇天昊怀有子嗣,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事实不就在眼前。”
他泪水双垂。“竹翎的确无言以对,但求师父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忠义山庄。在我行刺仇天昊未果,我也一直没有将忠义山庄招供出来,事情会演变至此,我只能说一切并非出自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