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望月胸口猛地震一下,紧紧抱住她,吻着她的脸,沈声低问:「妳骂我了吗?」
「骂了。」多婕转头,唇贴着他的嘴。「因为实在太痛了--」
梁望月封住她的唇,吻了好久,才放开她。「那我不会再让妳痛了。」他想,孩子一个就够了,妻子生产的痛苦,男人永远无法体会,他就是不忍心她再受一次他无法体会的痛苦。
多婕拥着他,和他吻在一起。
「妳知道我们多久没见面了吗?」他的嗓音夹杂着喘息声从唇畔逸出。
多婕微微离开他的唇,吻着他的鼻尖,道:「莲邦会告诉我,你的状况--」
「那家伙不安好心眼。」梁望月愠怒地说了句。「难道是因为这样,妳一点都不想我?」
多婕眨了眨眼。「我很想你啊!」语气有些不一样了--
好,很好--他第一次感受到她在透露心思。
「但是,妳今天见到我时,没有一点欣喜惊讶。女儿很平静地叫出『爸爸』两个字,我怀疑她是否真的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对她而言,『莲邦爹地』恐怕比『爸爸』更有意义。」他看着她。
多婕微笑,柔缓地摇摇头,表情神秘起来。
梁望月皱凝眉头。该死!他好不容易才觉得她在透露心思的……
「骄阳当然知道『爸爸』的意思,她可是你的女儿--」多婕看着他的眼睛说着。「她很聪明的。她开始有点懂事时,莲邦拿了三个写着『梁』、『皇』、『多』的纸板教她认字,问她要跟谁姓--」
「等等、等等。」梁望月打断她。「为什么会有『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硬邦邦。
「只是个游戏--」
「我的女儿干嘛非得跟那家伙玩这种游戏!」他又冲口打断她。「她就是姓『梁』!」
多婕看着他又气又恼的样子,不安抚他,反而对他摇摇头。「望月,你不是还有个姓氏--」特拉帕托尼--他继承的那个意大利家族,对外,他其实用这个姓氏比用「梁」多。
梁望月神情闪烁,语塞了下。
多婕继续说:「我没有给骄阳姓氏,我希望她自己选--」
「这也没必要有『皇』啊!」梁望月急声又道。
「你听我说完嘛。」他三番两次打断她,多婕抗议了。
梁望月深呼吸一记,仰起头,安静地靠着浴缸。
多婕才又道:「有没有『皇』不重要,因为骄阳选了『梁』,她说要跟爸爸一样,因为她是爸爸的孩子。」
梁望月睁开眼。
多婕注视着他。「望月,你的女儿叫做--梁骄阳。」
梁望月不由自主震了下,眼神灼亮地看着多婕。多婕靠入他宽大的胸膛,唱起歌来。
骄阳,
月之女
红红脸儿,绿眼儿……
「妈咪……」骄阳突然闯进了浴室。「妈咪怎么这么久--」看见父母泡在浴缸里,她大叫:「啊!妈咪跟爸爸都在玩水水!」小身子冲上前,呼噜地爬上平台,跳进浴缸,溅起水花。
「哎呀……骄阳……妳衣服湿了!」多婕柔美的嗓音嚷着。
梁望月哈哈大笑起来。「骄阳也想跟爸爸一起玩水,对不对?」他泼了女儿一把水。
骄阳又笑又尖叫,也朝父亲乱泼水。
「好了啦,你们两个……再这样弄得地板湿淋淋,妈咪可要修理人了……」多婕的警告一点也没用。
两父女越玩越疯,搞成水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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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望月睡了一夜好觉,醒来时,多婕已经不在,女儿趴在他胸膛上,还睡着。他摸摸唇瓣,依稀感觉多婕的气息仍停留在上头。稍早前,她吻他的唇,对他说:
「我去饭店的医务中心工作了,你做早餐给女儿吃。下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么神秘。」梁望月低喃笑着,胸口微微震动。
骄阳迷迷糊糊抬起脸庞,小手揉揉眼睛。
「醒了?」梁望月抚抚女儿晕红的脸颊。
「爸爸……」骄阳唇角往上翘,又趴回父亲佩膛,天真地喃语:「骄阳爱爸爸喔……」
梁望月神情温柔,笑着。「太阳公公都起床了,骄阳还想睡啊?」他轻轻搔着女儿小小的背脊。
骄阳格格笑着,抬起身。「痒痒……」
梁望月也坐起身,抱着女儿下床,看见多婕已把他们父女俩的衣物折好,放在床尾凳上,他不禁一笑,说:「爸爸帮骄阳换衣服嗯。」他把女儿抱到床尾凳,先拿起自己的眼镜戴上。
「爸爸为什么会戴这个眼镜?」骄阳好奇地开口问道。
梁望月挑挑眉,回答女儿:「因为爸爸近视,不戴眼镜就看不清楚骄阳可爱的小脸蛋。」
「喔……」骄阳点点头,双眼一眨不眨盯着梁望月的眼镜。「爸爸不戴眼镜会把裙裙当成帽帽穿到骄阳头头……像莲邦爹地一样笨笨,对不对?」
梁望月皱一下眉。「莲邦那家伙曾把裙子穿到妳头上?」
骄阳用力颔首,溜下床尾凳,跑进衣帽间里,一会儿出来,手上拿着一团漂亮的纱缎。「就是这个裙裙喔……」
梁望月接过手,看了下。这小孩纱裙应该是穿裤子时外搭件,装饰用的,不仔细看的确像顶帽子,难怪皇莲邦会搞错。
梁望月撇撇唇,对女儿说:「妳莲邦叔公老了,脑袋不灵光,爸爸就算不戴眼镜,也不会像他一样笨笨。」他将女儿抱回床尾凳上,摘下眼镜交到女儿手上,开始动手帮女儿换下睡衣。
骄阳拿着父亲的眼镜,研究似的翻来看去,指着上头的斑纹,问:「这是花花吗?爸爸……」
「不是花花,是玳瑁。」梁望月回道。
「玳瑁是什么?」骄阳又问。
「玳瑁是一种蠵龟。」梁望月嗓音柔和。
「蠵龟!」骄阳睁大眼睛,声音清亮地说:「是莲邦爹地说过的绿蠵龟吗?」
又听到「莲邦爹地」四个字,梁望月皱一下眉。「不是,但牠们是亲戚。」可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女儿的问题。
「什么亲戚?」骄阳果然是个聪明好问的孩子。
梁望月抚抚她的头,回道:「表兄弟吧。」
骄阳愣了愣。「可是绿蠵龟会下蛋蛋啊,莲邦爹地有给骄阳看过电视喔!」她看过生态影片。
又是「莲邦爹地」!梁望月在心里啐了句,俊脸微笑。「那就是表姊妹吧。」
「喔……」骄阳满意地点头了,没三秒,又问:「爸爸跟莲邦爹地也是表兄弟吗?」
莲邦爹地、莲邦爹地……该死的莲邦爹地!「我们不是表兄弟。」梁望月用力微笑,回答女儿那不知是哪门子的问题。
「喔。骄阳懂了,昨天爸爸说过莲邦爹地是『爷爷』……可是爷爷头发白白喔--」
梁望月神情闪了闪。「什么爷爷头发白白?」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个爷爷啊……」骄阳说着,看父亲帮自己穿好了衣服,爬下床尾凳,拉着父亲的手,往房外走。「骄阳带爸爸去看。」
梁望月跟着女儿走到隔壁房,打开门,是一间书房。
「爸爸在这里喔!」骄阳指着墙边的一幅画。「是妈咪画的爸爸……」
梁望月目光接触到那幅画,心猛然一跳。那是多婕画他站在橄榄树下逗圣徒的景象,原来女儿是这么看过他的。
「骄阳,」他抱起女儿,亲吻她的额头。「妳真可爱。」
骄阳动了动,将手里的眼镜往父亲脸上推。「爸爸要戴眼镜,才不会看不清楚骄阳可爱的小脸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