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务事,外人不需要多嘴。」梁望月打断皇莲邦的声音,做了一个手势。圣徒突然耳朵一扬,走向梁望月,伸出舌头舔他的手。
圣徒还记得这个手势、记得他是牠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动物果然是有记忆的--这就是天性。
梁望月将女儿从皇莲邦怀里抱回来。
「骄阳小小年纪却不怕生,个性里果然遗传了小婕『随遇而安』的基因,她真的完全像小婕。」皇莲邦说着,像在示威般,刻意点明梁望月是「陌生人」。
「她像她美丽的母亲,自然是件好事。」梁望月看着女儿的眼睛,语调平稳地道:「只要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我,就够了。
骄阳坐在父亲腿上,小脚朝圣徒晃着。圣徒顽皮地舔着她,逗得她叫痒、格格笑,小身驱直往父亲怀里缩。
梁望月大掌包住女儿的小脚,将她往上抱,避开圣徒的狼口。皇莲邦把圣徒叫开,圣徒走到皇泰清椅边,乖乖趴伏着。
「圣徒坏坏,对不对,莲邦爹地、泰清叔叔……」骄阳笑红了双颊,转头望一下意态悠闲的皇泰清,又回看皇莲邦。
「骄阳--」梁望月嗓音低柔地唤着女儿。
骄阳仰起小脸蛋。
梁望月和蔼地对女儿一笑,说:「妳叫泰清『叔叔』,就得称呼莲邦一声『叔公』,懂吗?」
骄阳困惑地摇摇头。「什么是『叔公』?骄阳不知道耶,爸爸……」
梁望月马上解释:「莲邦是泰清叔叔的叔叔,像妳妈咪的爸爸辈,就是『爷爷』的意思,所以妳不可以再叫他『爹地』,要叫『莲邦叔公』,他是妳妈咪的爸爸辈。」他强调最后一句。
闻言,皇莲邦额鬓抽动一下,冷冷地看着梁望月,说:「你如果想认干爹,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爸爸』。」
梁望月撇唇,将女儿转向皇莲邦,道:「骄阳,快叫『莲邦叔公』--」
「哈哈哈……」皇泰清大笑起来。「莲叔,这次你又输了,你从Luna那儿赢来的,勉强算起,大概只有这头狼吧……」他抚抚脚边的圣徒,笑个下停。「也许你可以考虑把牠做成狼皮大衣,再回送给Luna--」
「泰清,你在说什么呀?」多婕走进客厅,背后跟着一名看似饭店厨师的男人。「我请唐师傅教了我几道特别的菜色,已经可以吃饭了,你们还要聊多久?」
「小婕亲自下厨呀!」皇泰清讶异地叫道,疑问的目光移向饭店大厨唐师傅。
唐师傅微微点头,但笑不语。其实多婕只摆盘而已,但她不是不会做菜,只是她今天想学的,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就学起来,干脆由他完全「示范」给她看。
「怎么会想要自己下厨?」皇莲邦第一个站起身。
「我想帮你们接风。」多婕一笑,走到梁望月面前,伸手欲抱女儿。「骄阳来--」
梁望月拉住她白皙的柔荑,单手抱着女儿站起身。多婕看着他墨绿的眼眸,掌心一翻,与他十指交扣,低语:「吃饭了……」
第九章
晚餐吃得很不愉快。
骄阳跟皇莲邦太亲了!
她的母亲从怀她到生她,皇莲邦都在!
客厅到餐厅的走廊上,甚至挂着皇莲邦抱着刚出生的骄阳的照片,彷佛皇莲邦才是骄阳的父亲!
骄阳喜欢吃什么,皇莲邦一清二楚:晚餐席间,梁望月几次挟菜给女儿,女儿就几次蹙凝小小鼻头,看向皇莲邦,讨救星。皇莲邦会挟走她餐盘里的食物。虽然多婕几次出声要女儿不可以挑食,让梁望月有点颜面,不过,当皇莲邦拿出一只狼布偶,提前祝女儿生日快乐,女儿高兴地抱着布偶爱不释手时,梁望月终于离座,上楼进浴室冲冷水澡。
多婕抱着女儿上楼,进主卧室,听见浴室水声哗哗下止。她将女儿放上床,说:「骄阳乖,在这儿等一下,妈咪去看一下爸爸是不是在玩水……」
骄阳眸光一亮,丢开手上的狼布偶。「骄阳跟妈咪一起去。」
多婕摇摇头。「不行。」使个眼色,女儿马上坐回床头,抱着狼布偶唱起歌来。多婕上前,温柔地吻吻女儿娇嫩的脸颊,说:「骄阳最乖、最听话了,是妈咪的小宝贝。」
「骄阳没有玩水水喔……」女儿磨蹭着她的脸庞。
多婕笑着。「妈咪知道。爸爸坏,玩水水。妈咪去修理爸爸……」她又吻吻女儿的两颊,才旋身进浴室。
梁望月高大的影子映在淋浴间雾面玻璃上,多婕从墙柜取了条浴巾,走过去,敲敲玻璃面板。
莲蓬头的水流停了下来,梁望月拉开双折门。
「怎么不泡泡热水澡呢?」多婕看着他。
「妳怎么现在上来?」梁望月神情凛了凛,问:「那两个姓皇的家伙呢?」
「他们走了,连圣徒都带走了。」多婕摊开浴巾,眼神沈静,像在笑但没有,感觉特别温婉。
梁望月踏出淋浴间,让她将浴巾往自己腰间围。
「泡个澡嗯。」多婕牵着他的手,走到窗边的大理石平台。大型按摩浴缸砌在平台中央,早就备妥了干净热水,多婕放开他的手,侧坐在平台边上,手伸进水里试水温,然后选了摆在平台架上的一罐精油,加入水中。
空气里一下溢满舒服的香味。
「我帮你加了放松的精油,泡一泡会比较舒服。」她解开他腰间的浴巾,抬眸看着他。
梁望月心头一震。「妳这样看我,我怎么可能放松。」他嗓音低哑地说着,垂下眼睑,跨进浴缸。
多婕笑着,看他把头靠过来,枕在她这边的浴缸凹缘。她伸出手指,轻轻摸着他的五官。「你知道吗,女儿的眼睛像你、鼻子像你、嘴巴像你、耳朵也像你……」她的嗓音跟手指动作一样,像棉花般温柔。
梁望月睁开眼睛,目光在她五官各处飘移。「怎么我看,她都像妳。」
他们相互凝视着,久久,多婕俯下脸庞吻他。
梁望月手往上举,大掌轻压她脑后,舌尖探入她唇里,汲取她的甜蜜。这才像重逢的吻啊,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多久没见她了,他们的女儿都快三岁了,却叫别人「爹地」,就算他再怎么率性、不拘小节,面对今天这种局面,他怎能不心痛。
「望月……」多婕离开他的唇,抚着他的脸庞,说:「你是不是在生气?」
梁望月坐正身子,掏起一把水泼脸。「我不知道骄阳的生日--我可是她的父亲!」
多婕说了一个日期。「就快到了,这次--你来帮她过吧。」
梁望月闭上眼,低喃:「妳呢……我完全不知道妳怀孕时的模样、生产的过程,是否有过身心不适?我没有在妳身边,妳生产受痛时,难道没咒骂我吗?」这些事对她来讲,似乎完全不重要。他感觉她不像一般的女人,有时,他真搞不懂她的心思。
「原来你为这些事生气啊。」多婕幽幽低语:「莲邦帮我拍了怀孕到生产的录像带,你想看的话,等会儿就--」
「我不想看那种东西!」梁望月张开眼睛低吼。他怎么会想看别的男人帮他妻子拍的录像带!皇莲邦这家伙真是可恶透顶!他忿忿地又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
多婕勾起唇角,无声笑着,悠缓地站起身,脱下衣服,雪白的长腿跨进浴缸里。梁望月一睁眸,她顺着水流偎进他怀里。
「骄阳很乖,在我肚子里时,没让我吃太多苦头。生她时,虽然阵痛了十几个小时,但是生下后,她还是很乖……」多婕说着,抓着他的掌覆上自己丰盈的乳房。「这样的女儿,我可以多生几个,你想看我怀孕的样子吗……」语气慢慢地停下,一双水亮美眸流露柔情,直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