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还能走去哪?」
「哪里都可以,只要能离开你身边。」净玥好气自己,他明明做了那么多过分
的事情,可是偏偏一看到他,她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软化。
她还是爱他啊!她恨自己的懦弱!
「傻净玥,这天下是我的,无论妳走到哪里,都离不开我身边。」他低语。
「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有那么多嫔妃等你临幸,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走?」
唇瓣勾起魅惑的笑,他俯首封住她的唇。「朕就算不要天下,也不会放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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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一片窒人的寂静。
玄契理理丝被,覆上蜷曲净玥的身子。她哭了好久,直到刚刚才睡着。
撩开她的发丝露出姣好的容颜,他眷恋地轻吻她的额。
他们两个该怎么办?
他不会放手,不想放,也不愿放。
他的思绪,飘向了问天台……
他之所以要大建问天台,就是要用他天子的身分问天,如果他真是妖孽,又何必让他出生在这个世上?他背上的烙痕,拜他狠心的父皇所赐,好似他一出生就注定背负着罪孽,不但带来无数的天灾人祸,还罪无可逭的害死了父皇深爱的章淑妃……
身为皇子,既得不到父皇的疼爱,在后宫更是饱受欺凌,甚至连王公大臣都不断谏言要将他赶出宫廷,来平息天怒!
好不容易让他遇见净玥,现在又出了那么多事。身体如此贴近的两人,心却咫尺天涯。
难不成,只要他想要的,都注定得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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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问妳的话,妳最好开口回答!」麒阳宫里,传出皇上的怒斥。
好多天了,她不言不语没反应,一开口就是要走,玄契的耐心告罄,暴怒出声。
净玥倔强地背过身,对他的警告没有响应。
「净玥,朕在同妳说话!」
「你如果不杀我,就放我离开吧!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的。」
「朕太宠妳,妳反倒放肆了?」
「不是放肆,」她低语,「是别无所求。」
闻言,玄契怒极反笑。
「别无所求?好!朕就让妳知道什么叫作别无所求!」他一个旋身,随手抓住一名小宫女,将她拉至身前。
「皇上?」宫女被吓傻了。
「你做什么?」净玥大吃一惊,却被玄契冷漠的神情震慑住。
「现在朕说一样,妳就乖乖做一样,最好别和朕唱反调,否则……」他的手移至宫女纤细的颈子,微微用力,宫女立刻出现痛苦的神情,「朕就杀一名宫女当作责罚,看妳能做多少孽!」
「你敢!」净玥又急又气。
「朕有什么不敢?」他冷冷一哂,「反正我手下的冤魂那么多,不差这一条。」
「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什么?」她心痛的说。
「妳可以不受威胁,」他扬眉,眸底冷光掠过,「决定权在妳手上,朕不勉强。」
「你……」看见宫女难受的表情,净玥咬咬牙,「我听就是了。」
「那好,」他将宫女一把推开,后者连忙夺门而出,「以后我同妳说话,妳最好懂得应声,别把朕当傻瓜。」
「民女不敢。」
「朕听不出来妳的话里有几分恭敬。」他挑眉,对于她僵冷的口气感到不满。
净玥深深吸口气,放软音调。「民女不敢。」她重复。
「这还差不多,」轻轻哼了声,他抓住她的手,「朕现在心情好,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净玥用力地抽回手,不料玉镯撞到桌角应声而碎。
霎时,两人怔在当场。
玄契冷下脸,一副山雨欲来的前兆。「朕不是告诉过妳,要好好地珍惜那只镯子?!」
「我……」她没想到那只玉镯会碎成两截,他也看到了,她不是故意的。
「显然妳是故意和朕唱反调。」他危险地瞇眼。
仅仅为了一只玉镯,他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鸡蛋里挑骨头的明明是他!
「会心疼了吗?」她孤傲地扬高下巴,口是心非地道:「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玄契一个箭步逼近她,眸底幽光闪过。「妳再说一次!」
「一向都是你伤人,你从来不知被伤的人心有多痛,现在只是让你明白一小部分而已。」
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玄契讥诮地瞅她。
「不明白的人是妳!没吃过苦头的人也是妳!妳根本不明白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俯身拾起玉镯的碎片,拂袖而去。
净玥将泪凝在眼眶,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身心俱疲的两个人,究竟要互相伤害到何时才会干休?
小喜叹口气,轻轻拍抚她的背。「净玥姑娘,您别再哭了。」
「小喜,求求妳告诉我,到底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再待下去我就要发疯了。」她心底对他还是有好深的眷恋,一日不能彻底地离开他,她就不能找到真的平静。
「净玥姑娘,您别再和皇上争执了,皇上其实很担心您。」
「担心我?」净玥泪眼迷蒙,「他伤我伤得还不够吗?」
「是您没有发觉,皇上常常站在宫门陪您到天亮,您不睡,他也不睡,这事大家都看在眼底,只是没跟您说罢了。
「如果您真的要走,先听小喜把话说完,再作打算。」小喜不忍再看他俩继续互相伤害,将彼此都螫伤了。「这件事皇上下了噤口令,本来是谁都不能对您说的……」她决定豁出去了。
「噤口令?」净玥惊讶地抬眸。
「其实要打胎的事是御医向皇上建议的,那时您心情不稳,身体又不好,如果硬要留下孩子,怕对您会有危险,所以皇上才会要您拿掉,皇上这么做也是怕您自责……此外有个消息,奴婢也是最近才从小唐子的口中得知……」
「小喜指的是先后的事吧?」小唐子走进宫内,刚好听见她们的谈话,适时地插上嘴,「皇上的母后是因难产过世,试问皇上又怎么可能冒失去净玥的危险,硬要留下龙种?」
闻言,净玥的心像被利刃一片一片地刨下,疼得无法呼吸。
他那日的冷言冷语,真的全都是为了她吗?
「皇上对天下的人都不好,就是对您好,」小唐子像个小老头,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他鼓着脸,语带埋怨,「皇上宁愿不要龙种也要保住您,所以天下人都可以指责皇上负心,就是您不行。您可知道您那天说的话有多伤皇上?」
「小唐子。」小喜轻拉他的衣角,如果他是来劝净玥姑娘,她十分欢迎,但她不是要他来指责净玥的。
「这是皇上要给净玥姑娘补身体的人参,」小唐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锦盒塞给小喜。臭小喜,连让他发一下牢骚都不肯,「奴才还有事,先行告退。」
小喜扬高手中的锦盒。「净玥姑娘,您应该明白的。」
泪水重新模糊她的视线。她该明白什么?她什么也不明白啊!他们的话只会让她心如刀割,更加难受罢了。
他俩之间的鸿沟太深,任谁也无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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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看见这种景象了。
饮酒作乐的官员们、载歌载舞的歌姬,一群人放浪形骸的狂欢到天亮。
玄契摇着杯内的酒,妖美的眸子冷冷地瞧着底下舞姿曼妙的舞伶。舞伶修长的四肢诱惑的摆动,微卷的长发随着动作而飞扬,一双媚眼勾魂摄魄地回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