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荻,我真的——」
「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先去房里睡一会,晚上我再带你去外西吃舨、逛街。」
「那你那个*匪谍*怎么办?我可不要当*菲利浦*小姐。」爱薰心里呕呕的。
「什么*匪谋*?是菲蝶啦!」尔荻觉得爱薰的话中有酸味。「你……你是不是在吃醋啊!」他问得一脸正经。
「胡说八道!」爱薰瞪着眼珠子,窘迫地猛辩解。
「你敢指着老板的鼻子口出此言!」尔荻靠近她,眼神中门着一抹促狭的趣味。
「哦,不是、不是……我是说……」爱薰心跳加速。
「说什么?」尔荻倏地拿下她鼻梁上的镜框,款款地凝望着她的脸。
她长得挺娟秀的嘛!细致的五官均匀地排列在那极富弹性的白嫩皮肤上,而那乌黑微髻的睫毛下,有对深途似湖的大眼活泼淘气地藏在其间。
「我的脸有墨水吗?」爱薰轻启着那饱满的樱唇,看得尔荻又是心痒难捺。
「戴眼镜……真的不适合你,不过——」他轻声细诰。
「不过什么?」
「我不介意。」在笑答此句后,尔荻便低下了头,以无限的温柔亲吻了爱薰那诱人的红唇。
「尔荻,不要……」爱薰的拒绝是装腔作势般的无用。
「尔荻,尔——」苏灿珍来到门口,被眼前的缠绵给呆了举措。
「咳咳——」尔荻倏地自爱薰的甜美中抽离,并轻咳几下,缓和情绪的高低起落。「什么事?」他的沙哑嗓音中,仍有馀味残留。
「罗菲蝶先生还在客厅中等你呢!」煤珍讷讷地说。
「先生?」爱薰不禁一愣。
「是个四、五十岁的英国神仕啦!」尔荻对爱薰眨眨眼,笑得压抑。「罗菲蝶的名字,是我刚学会中文时帮他取的。他刚刚才说到,我年轻时是很爱恶作剧的。」
讨厌!一个「匪谍」就害她又被偷了个吻。爱薰在尔荻笑着离去后,突然发现煤珍的脸上,有受伤的痕迹掠过……
晚上,爱薰呆坐在镜子前,百般犹豫。
她正烦恼着晚上的约会,该不该呈现出十九岁真正的自己。几度地把头发放下又获超,而衣柜里的几件较年轻的洋装,则仍是安静的挂在原处不移。
「有关系吗?他不是说……他不介意,」一想起下午尔荻的亲蔫,爱薰不禁又是一阵红晕。
地想,尔荻毕竟是特别的!不会因她平凡的外貌而抹煞一切,而这种感情,不就是她向来要求的「纯粹」!
爱薰依旧穿上了较老气的衣衫,兴高采烈地赴着尔荻的约。至於,白己真实的囿貌,就暂且抛却,留待适当机会再对尔荻招认一切。
「穆言姊,今晚我们会晚点回来,不必等门了。」临出门前,尔荻叮咛着苏穆言。
「爱薰,好好玩!」苏煤珍手上端着餐盘,站在玄关,笑着和爱薰咬着算根子。
「谢谢!」爱薰知道,这阵子尔荻的转变,都教这一屋子的人讶异不已。
「今晚是月圆之夜,小心有狼人出现哟。」在爱薰转身走向门外之际,苏灿珍又用神秘兮兮的语气丢给她这一句。
知道煤珍爱说笑的习性,爱薰只能笑着应,怛,奇怪的是,突来的直觉涌上爱薰的心底。她感觉到就在她的背后,正有一双怨想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般地,狠狠地投射在她发凉的背脊里。
和尔荻共处的这个夜晚,感觉仍是强烈的若即若离。
在那份融洽的气氛里,谁也不敢提起下午的那份亲蔫。爱薰守的是身为女人的矜持,而尔荻守的,却是自已厘不清的感情他爱的,是爱薰?还是黎曼芸的影子?
回到休兰山庄,已经是夜深人静。他们相互道了晚安,各怀心事地回房去。
爱薰换上了睡衣,梳洗完毕,便疲倦地将自己扔在床上迅速地入梦去。
蒙胧中,爱薰愕然发现自已竟站在一座人工湖畔,整个人晕头转向,连身子都摇晃得厉害——
「我不许你抢走尔荻,尔荻是我的,他这一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爱薰想看清楚这歇斯底里的女人究竟是谁,但,眼前就是一团雾,什么也看不见。
「你去死吧!」爱薰虚弱地无力迥避这女人所使出的一道力气,竟整个人被推落掉进那冰冷的湖水里,而她挣扎又挣扎,却无法喊出声音。
「救我、救我——」就在她即将减夏之际,她的眼帘中突然看见了一双百般熟稔的眼睛
「啊!」她倏地惊醒。而恶梦早已使她汗湿衣襟。
是谁?她究竟是谁?要杀我的到底是谁?按着心口,爱薰一直试图回想那双熟悉的眼
「是她!」爱薰想起了苏穆言的那双眼。
「叩叩叩」敲门声急促响起。
「是谁?啊!」爱薰一开门,就看见了那双眼。
「尔荻的头疼又发作了,他一直说要找你。」苏穆言第一次披散着发,服装仪容不整地出现在爱薰的面前。
「好,我马上过去!」爱薰俐落地戴起眼镜,再把头发用根大发夹文成一束马尾,便匆匆地奔向尔荻的房间。
「出去、出去!我只要爱薰!」头痛欲裂的尔荻,情绪已濒临崩溃。
「我在这里,尔荻,我在这里,」爱薰冲到了尔荻的床边,并立刻将他抱在怀中,镇定他的头痛。「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药。」
「灿珍?」苏穆言盯着苏灿珍。
「有啊!尔荻少爷睡前,就服了我端来的开水和药啦!」苏灿珍急着说明。
「你们全都出去,我只想爱薰留下来陪我。」尔荻下着逐客令。
「梁小姐,少爷就交给你啦!」在苏穆言退出房间前,请气轻缓地对爱薰说着。
想害我的,会是她吗?这下子,爱薰又不敢肯定了。
「爱薰」尔荻痛得有点述糊浑噩了。
「你很痛,是不是?」爱薰心疼地捧起他的脸,眼中闪着泪光。「尔荻,告诉我,该怎样把你的痛苦解除?」爱薰知道,尔荻头痛的根源在於心里的某个记忆,而她无从助他一臂之力,只能在此陪着他渡过漫漫长夜。
爱薰摘去了鼻梁上的眼镜,用最温柔、最动人的感情,轻轻吻着尔荻扭曲的脸、凌乱的发、温热的耳际……
尔荻的痛,因爱薰的呵护而纡缓,怛——他心中的火,却也让爱薰的柔情给撩拨窜起。
他激动地回应着爱薰,将她用力地抱在胸前,倾注他溃堤而出的激情。「告诉我……你是曼芸?还是爱薰?」他顺手将爱薰的发夹拿下来,让爱薰小巧的瓜子脸乾净地露在发爆之间。「你?!——」他的心早已模糊不清。
「别管我是谁,」爱薰神色述蒙。「只要让我好好爱你就够了。」
果然是个月圆之夜!
只不过,在缠绵俳恻的暗夜里,扮狼的是谁?就是见仁见智的事了!!
十 十 十
晨光初起!台薰在尔荻的安详睡脸中,悄悄地离去。
关於昨夜的镇卷,她打算放在心底,只要尔荻不提,她也不愿因为昨夜而让他有责任和压力的感觉。这就是她所谓的「纯粹」,没有掺杂道义或亏欠。
「爱薰,」尔荻一大早进书房,神色有异。「你昨晚——」
「啊?」爱薰一紧张,敲错了键盘」的宇。
「嗯,我昨天头痛得迷糊了。你……你在我房里,应该……应该没有待到很晚吧!」尔荻若实很难启齿,他怎么可以告诉爱薰,昨晚有位女人和他同床共枕,而他却还搞不清楚,那位女子究竟是梦中的黎曼芸?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