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一直无法对她开口呀!
她看着墙上的钟,故意忽略他话语中的希冀。「快要九点了,你该回去台中了,太晚开车会增加路上的危险性。」
「我不想回去。」
「承扬?」她皱眉。
「舒蔓,最后一次,陪我好吗?我们聊聊天、聊聊近况、聊聊心事,别这么急着赶我走。」他的头依然仰靠在沙发椅背上,手仍是覆盖在眼睛上,姿势一直没有变,只有泪水软弱地从手掌间隙中流下。
「当爸爸是一件好事情,就别哭了。」看着他的痛苦,她的语气也有些呜咽。
毕竟双方都曾经真心付出过,突然要完全断绝关系,怎能下难过?只是该有的立场与原则,绝对要坚持。
相信今夜在台中某处,另一名将要当妈妈的女孩子,也正以泪洗面吧……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认真去体会过妳的无助。」
「都过去了。」她将整盒面纸丢给他。「擦擦眼泪,我们下去买些酒和小菜吧。最后一夜就让我们把酒言欢,而不是泪眼相对。」
「其实,我一直希望妳能留我。」他擦掉泪水,苦笑着摇头。
「你明知道我不会。」她也苦笑摇头,但是笑容里,隐约地松了一口气。
她终究没有告诉他--她也背叛了他。
今夜的他,只怕再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吧。
在路口的超商购买酒精浓度最低的啤酒,他们说笑着上楼,看起来实在不像刚刚才讨论好要分手的情侣。
她没有发现,公寓楼下的某个停车格,一辆银色的CEFIRO内,有双灼热的视线正凝视着她,眨也没眨的眼瞳内,盛满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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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白,许舒蔓迷迷糊糊醒来,看了看闹钟,已经快要七点了。
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梳洗过后,她打开主卧室的门,走到客厅叫醒高承扬。
「承扬,你该回去了,相信你老婆一定等你等到快疯掉了。」
这家伙竟然将手机关机,是想害人家准妈妈哭死吗?
「喔。」他眨眨眼,捣着头往连接客厅和厨房的浴室定去,用冬天冰冷的水让自己清醒。
她送高承扬下楼,目送他开车离开,视线久久收不回,脑袋里想着这一出荒谬的闹剧。
算了,总算是平和的结束了……
甩甩头想将思绪净空。昨夜她虽然只喝了大概半罐啤酒,还不到宿醉的程度,但是聊天聊到五点半还是很累人,她可能需要大量补眠。
正准备要转身上楼的同时,她从眼角余光中瞄到路旁停了一辆眼熟的车子。
「巽行?」她走到车边,敲敲驾驶座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颜巽行默默凝视着她,见着了她眼中因为睡眠不足而产生的血丝,眸底一黯。
「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跑来了?」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淡笑道。
「因为危机处理得宜,损失也没有估算中的严重,所以其它事项交给值班人员就可以了,不需要我在场。」他仍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逡巡她脸上的疲惫。
在他看她的同时,她也见着了他眼中的血丝,以及闻到由车中飘散而出的浓浓酒味,眉头皱起。
「舒蔓。」他移开视线,望着高承扬远去的方向,脱口而出:「他的车已经开远了,妳还依依不舍、念念不忘吗?」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要是平常的他,不会有这种近乎苛刻的语气。
「我为自己刚才的失言道歉。」他垂下眼脸,转动着手中已经干涸的铝罐。
她看着他极端颓废落寞的模样,漾起心疼。
「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在你们出来买东西的时候。」他低笑着摇头。「本来以为可以给妳一个惊喜,没想到得到惊喜的竟然是我自己。」
昨天晚上?她听了双眼大睁。
也就是说,他看着她和高承扬一起进屋,而且就这样在车内待了一夜。
天啊!这一夜,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怎么不按门铃或是打电话给我?」她脱口而出。
「怕打扰了妳,也不想让妳为难。」他下意识地举起铝罐,想要灌酒,可是在罐子碰到唇边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就已经将内容物喝完了,于是颓然将罐子丢到一旁。
她看着他的动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上楼?」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她低声问他。
他望入她的眼,看见里面满满的心疼,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抽痛,本来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拒绝,但说出来的话却与心意背道而驰。
「好。」
打开车门,他顺便将还没有打开的酒提出,跟在她身后上楼。
稳健的步伐,看不出已经喝了一夜后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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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大门锁上后,她看着他将整袋未开的酒放在茶几上,打开了其中一罐,又狂灌起来。
「巽行,昨晚……」
「妳不需要对我说明什么,我也不想听。」
他在楼下喝了一整晚的闷酒,也看着她始终透出灯光的窗户一整晚,那样的煎熬,已经够了!
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们昨晚可能如何恩爱的话,更不想听到她的道歉。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承扬……」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猛灌酒的模样,按住他拿着酒罐的手,心里着急。
可是她坚持要说,他却坚持不愿意听,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将口中的酒灌入她的嘴里。
他吻得很狂乱、很激切,那种极端磨人的痛楚和煎熬,也透过急切辗转的唇舌传递给她。
被这样狂烈的拥吻,让她有些昏眩,而被灌入口中的酒,更加深她几乎整晚没睡的疲累。
她浑身虚软,只能摊靠着他,任由他的激切摆布,也任由口中无法完全吞咽的金色液体顺着她的唇边流下,让地毯染上些许深暗色泽。
「巽行,冷静一点,听我说……」她虚弱地喘着气。
「我说过了,我不想听!」原本在吸吮她白细颈项的丰润双唇又移回她的嘴唇上,存心要她没有办法再开口。
将她放倒在沙发上,他不停吮吻她瑰艳的红唇,大手探入她的衣衫内揉抚,为她点燃起全身高热。
她轻吟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无助地任由他摆布。
算了,和半醉的人争执也无济于事,反正早说晚说,还不是一样可以解释,先等巽行冷静下来吧。
他将她的手拉下,搁在他的胸膛处,她自动自发地帮他解起钮扣。
「巽行……」她伸直手,让他可以顺利地将她身上的衣衫脱掉,放任自己被情欲完全主宰。
他望着她满面迷蒙的神情,眼眶中毫无预警地冲上酸涩,在除去两人全身的障凝物后,他叠上她美丽的身子,继续以吻封缄,修长的手指在她全身的敏感处游移,心底的话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倾泄出口。
「我完全不想知道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他啃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喑哑。
「我知道自己是第三者,没有权利质问或者追究妳的任何行为,所以,拜托妳,别告诉我!」
「不对,唔……」他满是痛苦的语气让她瞬间清醒,她想抗议,却被他的手给摀住双唇。
「无论妳希望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妳别说想离开我,算我求妳,好吗?」他继续啃咬她的脖子,并且让温热的唇继续向下肆虐,话音中却已经开始哽咽。「就算永远只能当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