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阿婆都说了些什么?她可有提到他们家的传家陶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去问问里面的那位社工和律师,她们负责帮阿婆料理后事。”
“谢谢。”向社工道谢后,她举步走向简陋的主屋,只见一个年纪较大的社工和一个衣装笔挺的女士正在对谈著。“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请问有什么事吗?”社工回头看她,询问著。
“我听说阿婆过世了,想问问她临终有没有什么交代?”
“你是阿婆的什么人呢?”律师推推眼镜,仔细的打量起她,之后有些不确定地说:“请问你是不是宫小姐?”
“我是,我叫宫凉凉。”
“宫凉凉?难怪我觉得很眼熟,原来是天才古董鉴定少女宫凉凉,久仰!”
“你太抬举我了,我不是什么天才少女。”还是不喜欢被人冠上这么伟大的封号,她忙把话题转移到重点上,“请问阿婆有没有留下什么遗嘱?例如说她有什么继承人之类的?”
“阿婆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了,我们正愁找不到你呢。”社工突然开口,并且拿出阿婆叫她记录的种种。
事出突然,宫凉凉不免被这消息吓到,“您别开玩笑了,我和阿婆非亲非故,她怎么会把财产留给我?你一定是弄错了。”
“阿婆说得很清楚,有位宫小姐帮她儿子还了高利贷,所以她要把她所有的财产留给这位宫小姐。你就是帮了阿婆的那位宫小姐没错吧?”
“是没错,可是阿婆有送给我一个陶盆,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她送给我的陶盆比她自己想的还有价值,我是特地送回来还给她的。”拎著仔细打包过的盆子,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大概是天意,你为善不欲人知,阿婆也感受到了你的好意,所以临终才会把所有留给你。”
“宫小姐,既然确定你就是阿婆的继承人,有关于财产继承方面的问题,我想和你讨论一下细节。”
“我不能继承阿婆的遗产。”
“可是阿婆已经过世了,她留下的遗嘱也确实指定你为她的继承人,况且你帮阿婆还了钱,继承她留下的资产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婆已经给了我盆子,所以她不欠我任何东西。”
“宫小姐。”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继承的。”
“你是不是怕阿婆会留下债务给你?若是这一点你请放心,我仔细查过了,阿婆目前没有借款,她的所有财产就是这栋房子。”
“我不是担心那个,而是无功不受禄,我要去看阿婆了。”走了几步,离开屋子走到庭院,她看了看那堆回收物,心底突然一阵唏嘘,想起阿婆过世都没人发现,她也忍不住想到世间上更多的独居老人,突然她改变心意,转身走回律师面前,“如果可以,我想把这块土地捐给慈善机构,请他们将这里改建成独居老人安养院,让更多像阿婆这样的独居老人受到良好的照顾。”
“你确定?”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要天上掉下来的横财,众人都觉得这宫凉凉真是怪得可以。
“确定,可以吗?”
“当然可以,因为阿婆另一个遗言就是你若是拒绝继承这栋房子,就把房子捐给慈善机构改建成独居老人之家。”
“嗯,那就这么办,谢谢。”拎著陶盆离开阿婆的家,她要去送阿婆一程。
第三章
在宫家进出几次,雷克斯终于摸清楚了宫家的地理环境,有一回他误闯后院,发现那儿搁放著不少种死掉的植物,听说那些植物是宫家老二宫宸宸那个植物迷的杰作。
很可观,也很让人难以相信。
当然重点不在花草,他很努力的想要找出宫家的秘密机关,他深信宫凉凉肯定把那个铜盆置放在极隐密的地方。
可是宫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盖什么密室之类的藏宝区,唯一的禁区是二楼宫家姊妹居住的楼层,宫凉凉坚持男生止步。
在学校,宫凉凉和一般女孩最大的不同,就是别的女孩忙著交男朋友,她却忙著找资料做研究,当然是有关于历史文物方面的。
她在四年级上学期就把学分修满,下学期除了全校师生必须参与的节庆或集会之外,她不是到处找宝就是窝在图书馆和研究室。
追她的男生其实不少,但是他发现,那些追她的男同学多半会因为她的冷淡而打退堂鼓,或者该说台湾的男生很胆怯,碰了一次钉子就变得胆小并且裹足不前,而且开始把被拒的理由归罪在宫凉凉身上。
他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她的错,她在家嘴巴或许直快了些,可是和家人的感情很好,她的心肠也比一般女孩好,甚至在她冷漠的背后常常可以发现一抹腼觍的笑容。
虽然她真的很败家,但败之有理,大多是花在帮助别人,自己则是省吃俭用到有点小气的地步,连吃一客牛排都要考虑再三。
观察她似乎变成他主要的兴趣与工作,甚至让他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再看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呵呵,他雷克斯又不是被吓大的,他只消一只手就可以要她的小命,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敢跟他呛声,太不知死活了。
然,不知者无罪。继续扮演著一个学弟,他脸上挂著一抹紫外线都杀不死的笑,“学姊真用功,我正努力跟你学习中。”
“别靠过来!”他靠近,她就跳开,每靠近一吋,她就跳离一呎,看起来挺像跳蚤的。
“我告诉你不要靠过来,听不懂中文啊?!”气他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更气他丝毫不把她的警告放在心底,嘴巴叫著学姊,但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为什么他就是吓不走?为什么他完全不像那些口口声声想追她,却一骂就拔腿落跑的男生?
他的与众不同让她难以招架,结果反倒像是她在怕他。
“不行,我欠学姊一份人情,照道理应该以身相许才对的,而且我对学姊的好学真的是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地步,我立志要和学姊看齐,希望有朝一日像学姊一样有名气。”
“气你的头啦!”她很想踹他、踢他、扁他,可只是说说而已,她躲都来不及,哪还敢靠近。
胆小如鼠,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吧,这是她自己最新发现到的一件大事。
“我说过钱不用还了,如果你真的要还,等你有钱直接汇进我的户头,或者转给我老爸也可以。”
“对你老爸的救命恩人这样冷淡,不太好吧?”
什么为善不欲人知,别搞错,这个雷克斯人前一个样,人后一张嘴脸,在她家人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像个懂事的乖孩子,在她面前却活像个恶魔党头头,“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喔,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我很喜欢学姊啊,那我救了你爸爸,你是不是也该以身相许?”
没给他更多机会把话说完,宫凉凉两脚一举,跑像在飞。
“学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想都不要想!”声音之大,如雷灌耳,足以证明她肺活量够大,绝对是个健康的女孩。
望著她的背影,雷克斯满意的笑著,他越来越喜欢这种猫逗老鼠的游戏,感觉比赚大钱还要快乐好几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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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逛街,宫凉凉几乎都是被两个姊姊强拉出门的,她一天到晚只有一种打扮,简单的T恤搭一条褪了颜色的牛仔裤,人家别的女生衣服永远少一件,她却永远怕多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