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解决心中事,甄富贵又想睡了,「相公要替我吃鱼哦……」
「好。」年靖春爱怜地俯首亲亲她。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眼一合,安心地入睡了,年靖春则望着她的睡颜,缓缓地勾起唇。
「富贵?」
甄富贵低应一声,但没清醒。
「我爱妳。」
甄富贵虽然没醒,但嘴角微微弯起,年靖春见了,心神荡漾地倾身吻住她弯起的唇瓣……
尾声
春暖时节,大地回春,百花盛开。
时值四月牡丹会,各地培育牡丹的养花人莫不使出浑身解数,意欲拔得头筹,一举成名。
每年到这时候,主办牡丹会的官府会依每日的主题不同,请参会的养花人摆出该主题牡丹,让所有的人欣赏,各式各样的牡丹盛开争艳,好不热闹。
「娘,我要去玩啰!」一只小小的手往正蹲在牡丹前的女子腰带抓去,才交代完便放开手,但随即被女子抓住。
「等等。」女子是一名瘦姑娘,她身着一袭淡绿春裳,腰身不盈一握,与周遭美丽的小姐、贵妇们相比,十分不起眼。「你爹呢?」
「爹在前头被吴家的小姐缠住了,他叫我回来跟妳交代之后,就可以去玩了。」小男孩不过四岁,但天资聪颖的他,已经会背无数的策论与诗了。
「这样啊……」女子眸一转,「吴家小姐……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呢?」
「不是上回害爹腰闪到那位。」小男孩记忆力也相当好,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
「哦,那应该不用去救相公。」女子摸摸儿子的头,把几个铜钱塞到他手心,「我让你堂伯伯陪你去玩,如何?」
「哪个堂伯伯?」
女子左张右望了下,见一个堂兄正在不远处与一位姑娘谈笑,遂指着他道:「浩仁堂伯伯。」
「好吧!」小男孩一听,皱了下眉,不过还是答应了。
「乖。」女子朝堂兄一个挥手,「堂兄!堂兄!」
甄浩仁见堂妹找他,于是同那位姑娘告辞,来到堂妹跟前,「啥事?」
「带我儿子去玩。」女子弯身将儿子抱起,把他塞到甄浩仁怀里,「我给了他五个铜钱,要是他想吃什么就叫他自己算钱给贩子。」
「伯。」小男孩恭敬地唤着。
「乖。我说贵妹妹啊……」甄浩仁抱住小男孩,「请问为兄的是哪里惹到妳了,怎么妳儿子出生之后,我成了他另一个爹了呢?」
「你尚未成婚就有儿子,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到的呢!」甄富贵笑道。
「哼,我未来的儿子要跟我家小凤子生,妳可别送我这么大的礼。」小凤子是甄浩仁的未婚妻。
「那先让你过过做爹的瘾还不好啊!」
甄浩仁没好气的瞪眼堂妹,「小子的爹呢?」
「被吴家小姐缠着呢!」甄富贵拿着花剪,为牡丹修剪枝枒。
「上回让他腰闪到那个?」甄浩仁很讶异甄富贵还悠闲地剪花。
「不是,是二小姐。」因此她才没有去营救相公。
「有差别么?」
「应该有,恭晏方才回来时表情不是很焦急。」她其实也不太清楚,「反正一会儿相公回来再问他就好了。」
成婚四年,年靖春自从卸下易容,露出真面目后,身价突然在长安小姐心目中涨高,有不少小姐都暗示能委身做年靖春的妾,但年靖春坐怀不乱,甚至是严诃的拒绝,但反而招来更多爱慕,让年靖春烦不胜烦,甚至考虑重新「毁容」,但遭到甄富贵的反对,因此他只好总是带着妻子与儿子出门,三人形影不离,这才少了不少桃花。
然而总是有疏漏之时,年靖春的腰就是那时伤的,之后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下得了床。
「好吧,做娘子的都不急了,我这做堂兄的也别太多管闲事。你说对吗?恭晏。」甄浩仁向小堂侄寻求支持。
「嗯。」年恭晏点了下头。
「咱们去玩吧!富贵,妳自个儿小心,要是妳被撞倒了,可没人看得见。」甄浩仁让年恭晏坐在自己肩头上,一大一小穿越人群渐走渐远。
甄富贵摇摇头,又蹲回牡丹前做她的事。
忽地,她若有所思地伸手抚着颈上的颈饰,回想起这四年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满足、快乐的,每天她都觉得比昨天更快乐幸福,唯一的遗憾便是她一直想再生个孩子却没有办法,由于她生恭晏时差点血崩,使得靖春这四年来都不愿再让她有孕,但她觉得年家人口太少,如果能多生几个娃儿,热热闹闹的多好呀!
可相公不知用什么方法得知她癸水的时间,算得准准确确,怎么都让她怀不了小娃儿,每年她都会同相公在这件事争吵一次,但总是未果。
「唉……」
富贵,妳为何一直叹气?我的枝枒都快被妳的叹息声给弄枯了。
「对不住,我在想事情。」甄富贵打起精神来,笑了笑。
嗯。花精又安静了下来,让甄富贵修剪。
另一个缺憾是她一直未能育出本命牡丹,新品牡丹倒育出不少,朱丹老笑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本命牡丹都育不出。
也不想想是谁让他给娘养的?竟然还恩将仇报,一天到晚就会笑她,年家上下又只有她一人听得见,若不是看在朱丹是她公公的份上,她才不受这个气呢!
育不出本命牡丹,她也不觉得身子有受影响,但就连有未婚妻的甄浩仁尚未成亲便育出本命牡丹,她却迟迟未有消息,让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怕相公与恭晏会无人照料。
剪好枝枒,甄富贵才一起身,就被撞了下,「啊!」她惊呼一声,就要跌倒之时,腰被人揽住,整个人被搂进一宽阔的胸膛,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胸膛。
「相公。」甄富贵伸手搂住她相公的颈子,笑唤。
「嗯。」年靖春笑容灿灿,放下妻子,「没摔着吧?」
「没有。」她见到他,心口都会有一种奇特的情感,像盛载不住那般地溢满四肢百骸,总会有些难受,可不见年靖春,她又怅然若失,见与不见,她宁可选择时时刻刻伴在相公身边。
最近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突地,她在年靖春身上闻到一股异香,皱起眉,「你身上怎么有股香气?」
「哦,可能是方才同吴家二小姐说话时沾上的。」年靖春嗅了嗅,如是道。
甄富贵取出锦帕,要他拍掉身上的香气。
「生气啦?」
「没有。」她觉得自己最近的忍受力不知为何弱了好多好多,见年靖春同别家小姐说话还没什么,但只要他身上沾了她们的香气,她就会莫名其妙不悦好久好久。
「对不住,我方才没注意。」年靖春注意到她很在意这些味道,总尽量与其它姑娘保持距离。
「算了,你又没错,道什么歉。」甄富贵嫌用锦帕太慢,便整个人扑进她相公怀里,使劲去除别人的香气,用自己身上的香气盖过去。
「妳的表情跟行为可不是这么说的。」年靖春好笑的戳戳她的脸颊。
「哼,我就是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甄富贵蹭得更用力了。
「哦……女的爱男的,羞羞脸。」甄浩仁带着年恭晏回来,见两夫妻抱在一起,便出口调侃。
「谁……」甄富贵才要出口反驳,却突然愣住。
怎么……好像体内那流窜的情感找到了一个出口?原来……原来她……爱相公。她突然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