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休二日有没有空?”之禹问。
“有事?”
“PrettY Girl的销售成绩很亮眼,在短时间内引起日本百货业的注意,之前除了请你拍摄广告之外,也请‘听耵少女’代言,我们负责帮她们做造型设计,让她们在打歌之际,把产品推销出去。
头脑动得快的经纪人决定让她们往日本发展,而日本百货业更要抢在她们推出之前,取得我们的代理权,这星期,日本代表要到台湾和我们洽谈。”
“那是公事,你要我陪你?”
“我想随时随地看到你。”每一分、每一秒,他不爱想她、不爱她只在自己的脑袋里,他要看到她、听到她,随时随地。
“每天在学校八个小时还不够?”她笑问。
“不够,二十四小时才勉强能满足我。”
“你想太多。”
“说真的,你学过日语,来帮我做翻译。”
“我学得不好。”她对日语没自信心。
“有请翻译小姐,我只是不信任她,想要你来帮忙听听,她有没有欺骗我。”
“你们这些天天骗人的奸商担心被骗?笑话!”她糗他。
“就是时时骗人,才会觉得人人都和自己一样爱欺骗。”他笑笑,只有她这个小到不知道厉害的女人敢骂自己奸商。
手机响起,之禹接过电话,下一秒钟,脸色骤变,他紧急煞车,将车子停在黄线上。
“怎么了?”秀青忙问。
“我二姊开车撞到黑道大哥,现在一群人在我家里面,我必须赶回去处理,你害怕的话,我先让你下车,你自己坐计程车回去好吗?”
“我不害怕,我们快回去,看看情况怎样。”握住他的手,她直觉回答。
下一秒,她才想起自己是怕惹事的胆怯女子,怎会说出“不害怕”三个字?侧眼看之禹,难道是他给的安全感太多,多到她学会不害怕?
秀青把手交叠在他握住操纵杆上的手,对他微笑,“我们是最佳拍档,我们联手,事情就会轻易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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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禹家里一团乱,平常宽阔的客厅里,因站了十几个刺龙刺凤的黑道兄弟,而显得窘迫。
之禹和秀青进屋时,二姊捣著脸,哭倒在二姊夫怀里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随笨你梭啦,偶们大哥人在医摁里面,你梭怎么办?”一口台湾国语的男子,两条腿跨在桌面上,抖个不停。
“真的拿不出一千万,我们全家都是教书的,哪有这笔钱可以给你们?”贺大姊说。
“当老苏?很好啊!高级资似分子哦,可似,偶从小就最讨厌老苏,老苏很爱乱打伦,很可恶的ㄋㄟ,好,一千万偶不要了,偶要两千万。”手一拍,他坐直身。
“一千万都拿不出来了,哪里来的两千万?你干脆杀了我好了!”二姊闻言冲动地跳起来。
这时,十几个人纷纷掏枪拔刀,一副上战场的凶恶模样。
秀青握住之禹的手,她被吓到了,坏人和电视上演的不同,那种暴戾之气,演员演不出三分传神。
“偶就梭,你们乖乖参字,向地下钱脏借钱,不就好了?”他拍拍桌上的文件,把纸推到贺爸爸眼前。
原来如此!之禹懂了,这是诈骗集团的新手法,制造假车祸,逼受害人向地下钱庄借钱付赔偿费,然后再暴力讨债,榨干被害人每一分钱财。
回握秀青的手,他给她一个安定笑容。“没事的,有我在。”他的唇语再度带给她安全与信心。
之禹带秀青走到沙发边,爷爷奶奶父母亲脸色严肃,老师遇到流氓,比秀才遇到兵更辛苦。
三个姊姊、三个姊夫一筹莫展,这是教书匠的悲哀,一生没碰过坏人,碰上了只能任人宰割。
“你们要两千万?”之禹问。
“对。”
“什么时候要?”
“偶大哥人躺在医摁,你梭医生开刀要不要钱?打增要不要钱?当然是夜快夜好。”
“给我们一个星期,我拿房子抵押贷款。”之禹说。
“你以为偶们是笨蛋,这个烂黄子可以贷到两千万才有鬼!谁不知道你们想骗偶们走开,全家人落跑。”黑道先生笑笑,用刀柄把桌面敲得价价响。
“你们可以派人在外面把守,一个星期后再踏进这扇门收钱,现在请你们统统离开,这星期不准干扰我家人的生活作息,如果吵到我们,对不起,一毛钱你们都别想拿到。”之禹神态流露出威严,他的权威不容置疑。
“你保赠还钱?”兄弟被他的威势慑服,刀子收起。
“一个星期!”之禹眼光扫过,带著几分凌厉。
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看著儿子沉稳镇定的表现,不敢相信,他是家中那个温文儒雅,最没意见的乖小禹。
“好,一个星期看不到钱,偶们就砍人。”
撂下狠话,带头的走出贺家大门,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屋内。
“小弟,你真行。”大姊夫拍拍之禹肩膀,眼里充满赞赏。
“幸好有你,不然这一关不晓得怎么办。”二姊夫说。
“问题是钱不够啊!我们怎么凑都凑不出两千万。”三姊愁眉苦脸。
“都怪我多嘴。”大姊懊恼,
“我的存款有两百万。”三姊夫说。
“好,大家凑凑,我贷款买房子,手边钱不多,但还有七十万左右,凑不够的,我再拿房子去贷款。”大姊夫说。
“如果贷款不够,就卖房子吧。”爸爸语重心长。
“不行,房子虽旧,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再不肖,都不能卖掉。”爷爷出声反对。
“不用凑钱也不用贷款,钱我有,”之禹说。
“小禹,你才刚开始工作,怎有钱?”妈妈看著儿子,这件事恐难解决。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处理。”之禹坚持,也坚持让那些得寸进尺的黑道兄弟,发现自己惹错了人。
“怎可能不担心?”贺爸爸愁眉不展。
“等等,秀青,你对之禹的话一点都不讶异,你知道他有能力解决的对不对?”细心的贺妈妈发觉秀青的表现和大家不一样,她太放心了,于是把重心放到秀青身上。
“我来说?”
秀青看看之禹,再看看他的家人,举棋不定。
她希望他诚实面对家人,却没想过自己会陪他面对。“我能说吗?”她轻问。
他点头。
好吧!反正戏演了二十几年,演得有些腻人,趁这次机会说破,也好。
“秀青你快说。”贺爸爸催促。
“这个客厅里面,所有人都是学教育的,古时候有孔老夫子谈‘因材施教’,知道每个人是不同的材料;现代的教育心理学告诉我们,人要摆在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才有成就且快乐,
之禹一直是被摆错的那一个,他喜欢经商,从小时候便显露天分,只是他的兴趣不符合大家的期待,而他爱家人,不希望你们对他失望,所以照著你们盼望的路,一步步往前走。”
“从商有什么好?多少人经商失败,弄得倾家荡产……”贺爸爸急道。
“爸爸,让秀青把话说下去。”妈妈拍拍老伴的手。
“对不起,我并没有批评贺爸爸的想法不对,只是在陈述事实。”秀青说。
把秀青拉到自己身后,之禹护卫她的味道很浓。
“爸爸,很抱歉,我从国小开始,就在做你口中会倾家荡产的工作。”
“什么!?你从国小就做?”
“是的,卖冰、卖茶叶蛋,该卖的东西,我都卖过,我在国二那年开始炒股票,当时我的资金太少,又要赶在你和妈妈发现之前,把提领出来的压岁钱寄回去,又要想办法挖出钱来,真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