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她从头到尾就只跟了你,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
勋奇也火大了,“要不是她心里只有你,不管我怎么劝她就是那么死心眼,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也用不着跑到拉斯维加斯疗伤!阎梵奇,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的血液根本是冷的……”
勋奇也不管这是国际漫游,在电话那头劈里啪啦地狂骂,梵奇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脑中只回荡着一句——
“她从头到尾就只跟了你……要不是她心里早有你,不管我怎么劝她就是那么死心眼,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勋奇的意思,难道是——他们从来就不曾在一起过?
“她离开阎家,重回珊瑚餐厅工作,不是为了离开我,好和你在一起?”。
勋奇越来越不爽了,“她从没接受过我的追求,你到底要我重复几遍?”
梵奇的头脑飞快地掠过记忆中的片段,再问:“那她究竟为什么离开阎家?”
“因为她不想破坏你和兰音的幸福!她爱你爱到愿意放弃自己的感情,成全你和她,甚至让你讨厌她!”不等梵奇开口,勋奇继续接下去说道:“但后来是我要她向你告白,是我告诉她你和兰音婚后一定不会幸福,所以那天我才把她送到你手里!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谈谈,希望她的感情可以改变你和兰音结婚的决定,没想到事情却变成这样……”
“也许,现在改变还不晚。”梵奇突然吐出这么一句。
“什么?你想做——”
勋奇没讲完,梵奇就把电话挂掉了。
他真该好好感谢勋奇,要不是他,他与咏心及兰音三人,将永远不会快乐。
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梵奇深吸一口气,他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么明朗过。
他按下通话键,“阿甫,把车子掉头。”
“要从另一条路走吗?”
“不,我不去婚礼会场了。”梵奇微笑地道:“去珊瑚餐厅。”
“去珊瑚餐厅?”永远是扑克脸的阿甫诧异地叫。
“你没听错,只管开就是了。”
他决定了——他要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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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门啊前一棵葡萄树,啊嫩啊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慈光育幼院的小广场里,一群小朋友正随着风琴声唱歌跳舞。
琴声与笑声应和着,无论是谁都闻之舒坦。
“吃点心罗!”
听见有点心可吃,孩子们发出一声欢呼,像蚂蚁大军似的奔来。
“别抢、别挤,统统都有,大家排好队伍!”穿着围裙的大姊姊很权威地说:“今天的点心是红豆面包喔!”
“哇——”大家直瞪着热呼呼、软嫩嫩的红豆面包,发出赞叹的惊呼。 “来,一人一个!”
小朋友们每个人从大姊姊手上接过香甜的面包,露出纯稚的笑容。
“谢谢咏心姊姊!”
“不客气!”咏心笑弯了眼儿。
不一会儿,面包发完了,咏心将托盘一一收起来,准备拿到厨房清洗。
穿着修女服的院长从屋里走出来,对咏心招手。
“心心!”
“院长,什么事?”她擦擦额上的汗,跑了过去。“我先把盘子拿到厨房——”
“你先别忙,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咏心点点头,随着院长进屋去。
进屋后,院长从桌上拿了一个红包给咏心。“来,收下吧!虽然数目不多,却是我的一番心意。”
咏心一看见红包,立刻摇头。
“不、不,我不能收!”
“那怎么可以?你到我这儿来帮忙,又不支薪,每个月还捐出五千给孩子们加菜、买文具,我实在过意不去……”院长一直要把钱塞进她手里。
“院长,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咏心只好把手藏到背后去,坚持不收钱,“我和如心也在这儿度过一段不算短的时光,都是您费心的照,顾,今天有机会回馈育幼院;我感到很高兴,所以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咏心,我说句你听了可能不高兴的话。”院长叹了一口气,“你还年轻,有着大好前途,应该要好好把握,而不是在这育幼院里——”
咏心听出院长的惋惜之意,眼眶不禁红了。
“原来院长开始觉得我凝手碍脚,要赶我走了。”咏心打趣地说道。
院长不由好笑,“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院长,我在这里很快乐。我原本就对料理有兴趣,这些年在餐厅工作,我学到了不少料理秘诀,也知道怎么样吃最省钱,这里就是最适合我发挥的地方呀,不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领薪水也是应该的吧?”说着,又把红包推去。
咏心连忙又向后退一步,“院长,大宝和子平明年就要从国小毕业了,得帮他们存点钱买新制服、新书包呀!梅莉和诗诗都在发育期,得买些营养品给她们,还有明明和日日他们,这几年长得特别快,需要买新的衣服……这红包我心领了,就当我捐出来,给他们添衣物。”
“你都为别人着想,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如心得到贵人赏识,到日本念书去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存笔嫁妆,找个好人家……”
咏心想到今天正是阎梵奇和裴兰音的大喜之日,算了算时间,典礼应该结束了,他们现在也许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准备到国外度蜜月
想到这儿,她的心酸了,鼻子酸了,眼睛也红了。
她不该想他的,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这辈子,他们俩无缘,还想这些做什么
“院长,我没打算要结婚。”她低声地说。
“胡说,”院长轻斥,“你这么可爱,又那么贴心,一定是个好妻子、好妈妈,怎么能说不结婚?”
咏心挤出一丝微笑,她的坚强总是在想到那个人时,变得有点脆弱。
“院长,我们不谈这个了,我把托盘拿去洗,然后要协助刘婶开始准备做晚餐的材料了。”
院长感觉到咏心并不想谈这事,她也不好勉强。
“好,你去忙吧!”
咏心回到厨房,刘婶不在那儿,大概又到黄昏市场去了吧?
她将托盘放到水槽里,将水龙头扭开,拿起菜瓜布开始用力刷洗。这个动作十分单调,但却可以有效的防止自己再度想到阎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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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先生,到了,就是这里。”
加长型的礼车停在慈光育幼院前,阎梵奇推开车,伫立在大门口。
咏心就在这里吗?
阎梵奇一辈子也未曾尝过紧张的滋味,但当他知道自己与咏心间的距离已经如此接近时,他竟开始紧张。
慈光育幼院是一幢很普通的平房,因为地点较偏远,因此这平房并没有与其他房子相连。
房子前有一个方型的大广场,放置着好心人捐赠的寒伧游乐设施,门口的大榕树下,还吊着两个秋千。
这应该是孩童平时游玩的地方。
平房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梵奇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孩子们的喧哗。 “唉呀,不要抢我的卤蛋啦!”
“院长奶奶,乐乐偷喝我的汤!”
“别吵别吵,这里都还有!”
阎梵奇大为诧异。
就算是上馆子,他也不曾在吵闹的场合里用餐,一向都是另辟包厢;像是麦当劳、肯德基那种速食餐厅,更被长辈们明令禁止。
吃饭时遵守用餐礼仪早已成为他教养的一部分,他不能想像有人能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品尝食物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