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事情偏发生在这节骨跟上,鞑靼十万大军正欺近边关,也莫怪乎皇上会亟欲将他召回,更莫怪乎曹崇会乱了心思连发三封家书。
这鞑靼大军何时不来,偏挑在这当头,他该怎么处理较为妥当?
和赢莹的比赛未完,倘若他真是比赢了,届时要让她待在将军府,还是将她带到边关呢?
这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不过,在考量之余,他还是得先赢她才成,若是输了第五回,他可没有时间再耗在苏州城陪她玩下去。“潮兮,咱们走。”他倏地起身。
“上哪儿?”潮兮跟在他后头。
“到斗鸡圈瞧瞧她精心替我挑选的斗鸡。”他泛着笑意,踏出歌馆大门,才刚拐个弯,却眼尖地瞧见街旁似乎有人发生争执。
他眯眼一瞧,竟见着有人持剑架在赢莹的颈上。
“爵爷!”潮兮指向前头。
齐皇渊忙要他噤口。
“先瞧瞧再说。”齐皇渊轻声道。
“可是……”剑都已经架在她的颈子上头了,还能等吗?
“我要瞧瞧她到底会不会向我求救。”齐皇渊冷声道:“咱们就跟着他们走。”这蠢丫头宁可靠自个儿也不愿开口求救,看样子八成又是为了赌这回事,他就等,等她是不是会同他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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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不走呢?”赢莹反问着男子。
赌博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项休闲活动罢了,犯不着玩到大动干戈吧?
她等着回应,却突地感觉颈间传来一阵痛楚;她敛眼一瞧,惊见颈间渗出触目惊心的血珠,不由得瞪大眼。
“这位大哥,倘若是要我配合的话,只消说一声便成,犯得着见血吗?”她硬是把恐惧压在心底,不动声色地睇着眼前的人,在心底暗自猜想最坏的下场。
“那就请你同我走一趟吧!”男子粗声道。
赢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思忖着倘若她留下什么信物,到底有谁能够救她?不过,既然她是在斗鸡圈附近被人给掳走,她留下件足以证明她身分的东西后,有人瞧见了,应该会差人找她才是。
但若是无人见着,那就是她的命了。
经营这九流行业,她该料到这一天早晚会发生,只是没想到居然真有人会因为赌而掳走她;而且是在胡同里掳走她的呢!
“这位大哥,我能知晓是谁要你这么做的吗?”她边走边问,边摸遍全身,想着到底能偷偷留下什么信物。
“给我住口,乖乖地往前走。”男子收起长剑,押着她走出胡同。
赢莹笑脸以对、摸上腰间,突地摸到先前自齐皇渊那里赢来的绶环;她忙不迭取下,在街道的转角处轻轻将它往地上一抛。
“这位大哥,这样吧,不管是哪位头儿雇请你,我都愿意以双倍的价钱付给你,只盼你放我一条生路。”为了不让他听见声响,她不禁轻笑问着。
“哼,我把我的身家财产都给下注了,只要你比输齐爵爷,我便可以得到十倍的银两,你说,你出得起这个价码吗?”
她不由得暗叹,原来是下注赌她输的人。“赌嘛,不过是怡情养性,何苦拿身家财产孤注一掷呢?”看样子,她要逃过这一劫可得靠老天保佑。
“你又懂得?”男子啐了一声,“倘若不是有你们这些以经营赌坊维生的人,咱们岂会落到这个下场?你既然要以经营赌坊维生,自个儿就得有点心理准备早晚会遇上这么一天的。”
听着男子古怪的笑声,她心底不由得泛起阵阵不安的感觉;看来他并非是要软禁她,而是想杀了她。
她抬眼瞅着街上的行人,思忖着自个儿若同人求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救她?又不知道救不救得了她?倘若没救着她,反而害那人被伤,那她岂不是罪孽深重?
但她若这样乖乖地让他们押往城郊走,那儿人烟稀少,他们真要对她不轨的话,她就算叫天,天也不应了。
攒紧眉,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她抬眼便瞥见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但那人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此时却不见踪影。
齐皇渊微蹙着浓眉,一双幽深的魅眸直瞪着她。
他生气了?但他怎么又生气了?她正被人架着呢,他不救她便罢,居然还瞪她!
敢情是他知道他的斗鸡教人给毒死了?可那也不关她的事,又不是她差人去下毒的,她才是真正赔了大本的人耶,他居然还瞪她。
罢了,说不准这是最后一遭,就让他瞪吧,横竖他这名文弱将军再了得也敌不过不长眼的刀剑,倒不如就别理睬他,省得他一逼近会遭到无妄之灾。
她微扁着嘴,心里委屈得很,然只能被人押着直往前走。
她连开口骂齐皇渊都不敢,只好别过眼,打算当没瞧见他,可正要与他擦身而过时,却发现自个儿的手硬是被擒住。
她一抬眼,对上齐皇渊盛怒的黑眸。
“怎么,没瞧见我?”齐皇渊紧拉住她,咬着牙问道。
他担心她的安危,所以眼见她被架着往城郊走时,才特地绕到路头往回走,希冀她可以主动开口求救;孰知,她非但不开口求救,甚至还当没瞧见他,这是怎么意思?
“我……”她以眼神示意,“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气死她了,他到底有没有在瞧她的眼神啊?
齐皇渊怒不可抑地瞪着她,压根儿没发觉她在暗示些什么,只是恼怒她居然闷不吭声不求救,一副把他当成外人看待的模样。
“你是谁?她都说了不认识你,你还不赶紧放手!”押着她的男子见状方要伸手推开齐皇渊,孰知手腕竟被紧擒住。
只见齐皇渊将手一扭,使那男子吃痛得瘫软双腿,猛流冷汗并窝囊地跪下。
“大爷在讲话,你插什么嘴!”齐皇渊恼怒地吼着,再回眼瞪向她,“你说,你到底是怎么着?”
“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跟什么,没头没尾的,要她猜吗?现下都是什么当头,她有心思猜吗?“啊!还是你怪我的人办事不周,没将斗鸡给顾好,让斗鸡被人给毒死?”
八成是为了这件事,要不还会有哪件事?可这也得要瞧情况再说呀,现下这状况说得吗?
“谁管斗鸡死不死,我是在问你,你明明遭人拿剑给架着往城郊走,为什么不出声喊声救命,好让我来救你?”他瞪着她雪白的颈项渗出鲜红血水,一股怒火益发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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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赢莹先是一愣,而后不解地问:“你知道他们拿剑架着我?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在歌馆外头瞧见的。”齐皇渊没好气地道,不忘注意身旁蠢蠢欲动的恶人。
她眨了眨水眸,“你在歌馆外头瞧见的?言下之意……你是方从歌馆里出来?你既然是从歌馆里出来、你既然瞧见我被人给架住,你为什么不救我?”真是气死她!
“我等着你向我求救。”他恼怒地吼着。
“我哪里知道你在那儿,再说我扯开喉咙呼叫你便听得见吗?”她先是放声大骂,随即又漾着抹冷笑,“怕的是你待在歌馆里听曲儿都来不及,哪里还听得见外头到底在嚷嚷些什么;更何况,你瞧起来柔弱得很,倘若我真唤你来,害你因此而丧命的话,我岂不是和杀害朝廷命官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