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她不再相信这个男人说的每句话了!她提醒著自己。
“都不是。”他当然知道她有伤口,套句她说的话,那是他射出来的呀!
听她左一句留疤右一句玉镜,毋需多想也知道她是个极为注重样貌和体态的人。不过,这个箭伤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自有办法,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化解她对他的敌意?
莫名地,他就是因为她的敌意而难受,他是真切地想与她交上朋友,交换一下变身的痛苦经验呀!没想到,她却下接受他。
不过这也得怪自己,一对鼠眼自有意识地往精采的地方看,坏了初初萌生的和谐……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玉镜了。”懒得理他。
“等等。”他抽回心思,拦道。
“干嘛?”
“你要镜子我这里有铜制的,可以吗?”
“你有镜子?不早说,还不快去拿来,本姑娘勉强先用一下。”总得先把头发梳理整齐再回族里吧!就算要被娘亲骂她私自下山,也得保持好仪态。
不然第一名狐服仪不整传出去,能听吗?“对了,顺便送几套深绿色的衣衫过来给我选。”
白灏见她一副比他还尊贵的态度及语气,心猜想她定在狐族里身分高贵,否则不会如此。
可眼下留住她要紧,他暂时不理会她的态度。
唤来了宫女去取她要的物品,在等候的同时,房内静谧无声。白灏先咳了声,主动打开话题,“我们都聊了一会儿天了,我叫白灏,你呢?”
“白耗?确实我们是在白白耗费时间。”她又不想跟敌人认识。
“不是那个白耗,是灏气的灏,广大无边的意思。”
她想应他一句不关我的事,但想想第一名狐岂是如此没气度,只有隐住不说。
“你呢?”白灏再问了一遍。
“铁珊瑚。”懒得介绍这三个字怎么写,反正敌人是一辈子的。
不过她的懒惰倒予人一种高傲的感觉,好似全天底下的人就该认识她一般。
“珊瑚的那个珊瑚吗?”他知道珊瑚,宝库里面就有几个,果然是块瑰宝,白灏忖道。
“不然还有哪个?”
“珊瑚,你可以不要对我态度那么差吗?”
“对杀狐凶手态度要多好?而且,我没准你叫我珊瑚。”她应回去。
他没听进去末了那句,直道:“我没有杀狐,那是误射!”
他承认箭技烂行了吧?他也够内疚了,她一定要摆副脸色给他看吗?
“误射!”霍地,第一名狐脾气失控地从床侧坐起,“误射就要害我留疤了,回去还要被我娘骂,你说得倒很轻松。”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不留疤呢?”
“真的?马上可以见效?比除疤液涂了又撕、撕了又涂两个月还有效?”她没听错吧!灿壳水眸立即闪亮,犹如星子般闪耀。
“没错,你听过……”他正要解释原由。
“那还不快动手,你在等什么?等我同意吗?我无条件同意。”如果不会留下疤,她可以对他好一点。
“不是,这得等十五……”就是他变成老鼠的时候,那时他会拥有复原的能力,现在则不行。
而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老鼠——一只老鼠!
“为什么要等十五?”铁珊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本就激动、躁进的她,浑身顿时没劲了。干脆还是回族里用除疤液吧!
“呃!其实是有一只老鼠——”
叩叩!门板传来轻敲,截断了白灏的话,正好也让他有时间构思一个很合理的说法。
“王上,铜镜与衣衫送来了。”宫女恭敬地说道。
“进来吧!”他才一声令下,就见铁珊瑚翩然的身影往他的旁侧去,一把抢下宫女的铜镜。
看看这里、那里,摸摸两颊让它恢复弹性,又抿了抿嘴教她艳红的菱角嘴儿再现,视线再往上调,瞧瞧发际是否纷乱,直到她瞧了又瞧确定仪态整齐端正后,这才取下宫女怀抱在手上的一叠绿色衣裳。
“……这件好了。”她中意那件绿色绸装,外罩一层白色的网纱,可衬得了她的仙姿玉骨、飘逸绝尘……
“你先下去吧!”白灏挥手道。
“你也下去。”铁珊瑚看也不看他一眼,脑子里只有怎么装扮会最美。
“我也下去?”话不是还没有说完?
“我要换衣服呀!你这个色胚还想看什么?先去联络那只神鼠过来。”别以为刚才她没听到,她明明听见有一只老鼠,那可能就是人家说的神医,能迅速治好她的疤。
“神鼠?”他脑中浮有一阵雾气,那是参杂著非常浓重的下明白。
“你不是说有只老鼠可以治好我的疤?”她斜睨著他,他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治好她的疤就升格为神鼠了?她的标准真的……白灏有种受挫的感觉。
“赶快去帮我引荐呀!”又一记重重的冷箭射向白灏。
体内更有许多的下情愿,她对他的态度差到这样,对老鼠就用“引荐”两个字!虽说都是他,但他仍有些不平衡。
“那只老鼠要初一、十五才有在。”他悻悻然地说,不知晓在跟谁生气?
“什么?”铁珊瑚听了差点儿跳脚,“今天初几?”
“初四呢!”
“才初四,我还要等上十一天?那我还不如回去族里!算了,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换好就离开这个烂地方。
“你不要走……”听闻她要走,他一阵心乱,可又察觉自己的要求太过奇怪,只得咳了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留下来,我误射了你应该负责到底。”
“所以留下就会有介绍神鼠给我?”呃!可以考虑。这么看来,这个男人还起码有那么一点点诚意。
他猛力点头,未觉自己的面庞上写著期待的神采。
“可我不能这么多天下回家!”娘亲和月琴一定急坏了,当然族人们就更不必说了,第一名狐失踪非同小可。
“捎封信回去……呃!我帮你写,说你伤重不克来回奔波。”连写字都包办,他真不是普通的“负责任”!这样也足以显示他的真心诚意吧?他暗想道。
“也好,就你写吧!记得写严重一点呀!”反正不必动用到她的玉手,他肯做那是最好的了。
“嗯!那送往哪儿去?”
“山顶呀!不过不能派人拿上去,不然会吓到他们。”族人们最近一个个被人类捕走,他们见人就躲的。
“因为你的族人都是狐狸吗?”
她投给他一记冷冷的眼神,意即:不然呢?
“那我派一只老鼠送信可以吧!”白灏浑然未觉自己对她的一再退让,对她的好和宠溺无话可说。
“你有养信鼠?”跟信鸽一样的意思,顿感他好像什么都有,本领很大似的。
“呃!算吧!”白灏未改初衷,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是鼠辈。
抬眼瞧她笑靥浅露,他的心悸动得厉害,知道那是喜欢她的讯息,他更加想要留下她了。
“你这里什么都有,不愧是王上呀!好,我就依了你一次留下来,不过你得保证神鼠治得好我的疤喔!要完美无缺,看不见才行喔!”她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
她可以等,不过最好他是言而有信,否则,她会不惜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老鹰形体,一口咬死他。
“没问题。”听闻她肯留下,白灏觉得自己体内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满,自然,她满足的浅笑也镶嵌在他的心版上,许久都不曾消失。
尽管是变成老鼠时,可以拥有复原伤口的法术,但白灏还是对初一十五会变老鼠有很大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