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过不正常的生活,开始了夜夜笙歌的日子。
看看窗外,天色都已经成鱼肚白了……
裴依忽然抓起电话,拨了一组电话号码。
响了好久,终于接通,电话彼端传来熟悉的声音,像催泪剂般催得她的眼泪猛掉。才隔了一天,她便这么想念、想见母亲!
“喂。”
(小依吗?是不是小依!)
“妈……”
(小依!小依你在哪里?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别怕,我会找人去救你的!)罔市抓紧电话急问。
“妈——我好想你……好想你……”她还是无法离开母亲,即使她已决定在酒店工作偿还债务,但她还是放不下母亲。
(小依——)
罔市哽咽的声音传到裴依耳里,倍显刺耳,而且令她难受。
“妈,你别哭。”她的心在抽痛。
(小依,妈去求你继父,要他去把你要回来,妈不能让你去做那种工作,妈去求你继父,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要你继父去把你要回来!
“妈,你别忙了,我已经决定待在这儿了。”
罔市怔忡,呆愣地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决定待在酒店,把债偿完。”裴依闭上眼,一吸气?泪水便由眼角滑落,沾湿了眼睫。
(小依,你被洗脑了吗?)裴依的话震撼了罔市,也气急了罔市。
“妈——”
(小依,乖,听妈的话,我去求你继父把你带回来。)没有任何做父母的会想让自己的女儿从事那种行业,儿女就像是父母心头的一块肉,而裴依,就是罔市心头上的那块肉,割不下、放不下。
“妈!”裴依放声大吼。“我不想让你再被他打!”
(妈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打都已经打五六年,早就习惯了,我不要让你在那种地方堕落。)罔市难过的说。
裴依眼泪掉个不停,频频摇头。“妈,我不要……我不要你再受苦。如果我到酒店上班就能减少你的负担,可以让你不要再辛苦的想办法筹钱替他还债,我甘愿在这里做公关。”
只要一想到以往的一切,她的心就隐隐揪痛,想着母亲那瘦弱的身子勉强撑着,坐在桌前一整天就只为了赚取微薄的钱……她不能让母亲过得如此苦,她不能!
(小依!你没听懂吗?妈不要你在那种地方上班!)罔市悲切地对着话筒大吼。
“妈——”
(小依,难道你甘愿在那种风月场所上班?)
裴依停顿了好久,才缓缓说:“是我自己甘愿的。”
(小依!你堕落了是吗?才一天的时间你就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了是不是!)
“妈,我没有——”
(没有!?可是你却甘愿在那种不良场所上班,也不愿人家赎回来!)
“妈!”裴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母亲沟通。她勉强自己深吸气,停止哭泣。“妈你听我说,我不在这儿上班怎么还债?我们还欠人家三百万啊!三百万这个数字,我们需要折多久的纸箱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会还完的!就算我们还完了,他还是会再去赌,然后我们还得再折几年的箱子才能还第二个三百万?”
罔市一时无法回话。
“妈,只要我保持清白的身子,思想和身体不要被污染,等我清偿了债务,我就可以不必待在这儿了。”
(小依,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够不被污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我不是一直要你记在心里吗?)
“妈,难道你不相信我?”
罔市哽咽的回答:(妈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种场所原本就是个大染缸,当你一踏进去,早就惹得满身腥了,就算你真保有一身的清白,有谁会相信?你做过那种行业,谁还相信你仍保有清白?)
“妈,我相信自己就行了。”
(小依,你还听不懂吗?我不想让你待在那儿!)
“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裴依决定壮士断腕。
“我只要你相信我,我绝不可能变坏,只要我一清偿所有债务,我一定离开这里。”
(小依……)
“有空的时候我会回去看你,你和他说一声,如果他再打你,我一定会要他好看,而且绝不再帮他还债!”裴依不想再和母亲谈下去,否则她的决定会被推翻。
罔市停顿了好一会儿。
(小依,是妈对不起你。)
“妈,你别这么说,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再吃苦,好好的过日子,怎样我都无所谓。”裴依吸吸鼻,振作起精神。
(小依,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这辈子是妈欠你的了。)
罔市这一生都觉得自己愧对女儿,连最后死于肝癌时都是这么想。
这几天一直帮裴依挡酒,安琪拉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
“安琪拉,你没事吧?”
昨夜的宿醉让安琪拉一直无法提起精神,或许是昨夜替裴依挡了太多酒,让一向海量的她也无法承受,到现在头仍在痛。
“没……没事。”安琪拉摇摇头。
“你还是先到办公室去休息好了,”裴依扶起安琪拉。
安琪拉抓住裴依的手,“那你怎么办?这里你能应付得来吗?”安琪拉环视整个包厢,里头的酒客似乎都是来“摸香”、找小姐下手的,而且挺难应付的。
裴依其实怕得很,但她仍然强打起精神,笑道:“可以,都已经上班一个多月了,再不适应也不行啊,一直要你帮我挡酒,我也不好意思。”老实说,安琪拉没那个义务替她挡酒,就算她们到最后成了干姐妹的关系,也说不过去。
安琪拉扯出一朵无力的笑容。“那我就放心的回办公室去,如果有麻烦就叫人来找我,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
第五章
一只禄山之爪朝裴依极短的裙子进攻,粗糙大掌不客气的沿着摆边缘探入。
裴依被那只大手的冰冷骇住,猛然倒抽口气,毫不考虑的便挥掉那只该死又欠砍的毛茸茸大手,连忙往旁边退去……
陈总的手被打红了一块,满脸怒气地瞪着裴依。“该死!到现在还装贞节圣女!”
陈总的身子往前倾,一把抓住裴依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嘴马上亲上她的粉颊。
“放开我!”裴依在可动的范围内拼命挣扎。
“放开你?我到这里来可不是来‘放开你’的!”陈总又将油腻腻的嘴凑上,硬要吻住裴依的嘴。
裴依极力摇头闪躲。“不要——”怎么没人来救她?裴依以眼角瞄着包厢内的众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兴味的嘴脸,都在看她的好戏,好似希望他们最好当场就上演限制级画面。“啊——放开我!”裴依扳开陈总罩在她胸脯上的魔爪。
但陈总却紧紧罩握住,用力地捏着她柔软的高耸胸脯,一手探进裙摆,直捣深处——
“咽——”裴依惊觉陈总大胆的行径,连忙低头咬住他的肩,趁着他缩回手抚着肩时,她挣脱了箝制,跑到包厢最角落,以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惊魂未定。
“他妈的!”陈总看着点点的血迹微沁在衬衫上,马上破口大骂:“这是什么店?坐台的公关不让客人摸?叫妈妈桑来!”
一会儿,正在办公室休息的安琪拉被叫来,一看见安琪拉的身影,裴依便害怕地躲在安琪拉身后。
安琪拉陪着笑脸说;“陈总,我们这公关是新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懂,您可别见怪。”安琪拉端起桌上盛满浓褐色酒液的杯子。“这样吧,让安琪拉替小姐向您陪不是,我干了这杯好吗?”话说完,安琪拉便一仰而尽,将杯里的酒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