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筠没变的是,她的话匣子一打开,仍是源源不断的问题、话题:但相较以前面言,现在的她似是成熟多了,也理性多了。
叙恒一阵摇头,又一阵点头的,连自己都快迷糊了。
“呃,我不知该从何讲起,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非常确定的答案,那就是我老婆的名字绝对是井修柔,绝无第二人选。”
巧筠看了看结婚喜联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叙恒赶紧补充地说:“我说的是修养的修,温柔的柔。”
巧筠咯咯地笑了起来。“真鲜喔!这名字似乎跟咱们挺有缘的,我一生都逃不出这个名字……嘻,你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两人尴尬了一阵,一会儿,巧筠的夫媚走来,巧筠迎上,两人亲匿的拥腰搂背走向叙恒。
巧筠笑盈盈地说:“叙恒,跟你介绍,他是我老公,幸伟。”
两人寒喧地握手;叙恒细看眼前的男子,不很好看,但挺忠厚老实的样子,从他眼神中更可看出他对巧筠坚贞的爱。
巧筠向幸伟耳语一番,幸伟先行离开了。
“如何?是不是看出他很爱我的样子?”巧筠笑问。
叙恒点头称足。
“好多人都这么说的,连他本人也是。他每天至少说三声爱我。”她笑了笑,又说:“我真有这份魅力让他如此狂爱我吗?”
“当然。”叙恒笑答。
“你说谎!如果我有魅力,你爱的就不是别人了。”
叙恒又是一阵尴尬,哑然无语。
“别紧张,过去的事了,说说而已。我很爱幸伟,不会前叛他的,现在的我很幸福也很快乐,你放心吧!”巧筠仰起头,潇洒地说。
叙恒微微牵动嘴角笑着,又点点头。
巧筠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一口气,露齿一笑。“好吧!有机会带你老婆来加拿大玩,我愿意当你们的导游喔!那么……我回座了,你也快回座吧!酒席快开始了。”
“好,拜。”叙恒简单回答。
“拜。”巧筠笑着回应,转身长卷发一甩,背影愈来愈远、愈来愈小……
叙恒感慨,不管爱与不爱,似乎都免不了大大小小的伤害烙印在彼此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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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去工作的修柔,现在的生活再优闲自在不过了,成天带着安朋东跑西跑、东逛西逛,好不快活啊!
这天,她牵着安朋走在闹区,由于不是假日,所以人潮并不汹涌。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女孩,直朝他们笑。修柔觉得面熟又似陌生,正思索盘想之际,那女孩已来到他们跟前了。
“柔阿姨,我是蓓琳哪,你还记得吗?”
“蓓琳?你是蓓琳?”修柔又惊又喜。
“我们搬家了,你一定找不到我们,是不是?在你搬走后的三个月,我爸调职高雄,我们也就跟着来了。”她看了安朋一眼,“他就是你的宝贝吗?”
修柔微笑点头。
蓓琳欣喜地蹲下,与安朋交谈。“嗨,我是蓓琳姊姊,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安朋。”
“你知道吗?当你还在你妈咪的肚子里时,蓓琳姊姊就认识你们了。那时候的安朋大概只有小洋娃娃一般大,正躺在妈咪的肚子睡觉呢!”蓓琳边说边比画着。
“那蓓琳姊姊那时候有多呢?”安朋天真的问。
“像大洋娃娃那么大?”蓓琳站起身摸摸安朋的头。
“柔阿姨,你们现在住这儿吗?”
修柔点点头,“嗯,你要不要到我家坐坐?很近,坐车几分钟就到了。”
蓓琳摇摇头,说:“不了,我没时间。虽然我很想去,但我今天是请公假出来的,准备买一些做毕业展的材料。”
“你要毕业了?高中毕业?好快哪,我都忘记你该念几年级了。一转眼,你也长成一个标致动人的大女孩了,在学校一定很多男孩追吧?有没有男朋友呢?”
“男朋友这名词离我呔遥远了,我妈规定我们三姐妹得在二十四岁后才能交男朋友。”蓓琳俏名的翻翻白眼,说:“我不知道那时候还交不交得到男朋友?”
修柔笑笑,说:“会的,蓓琳二十四岁会更成熟、更美丽的。”
两人相视一笑。
“好吧!你去忙,别超过回学校的时间而被罚了。”
蓓琳点点头,又耸肩包拿出纸笔,说:“柔阿姨,把你的地址和电话留给我好吗?等毕业展一过,我有空就去找你。芬芬、珠珠也好想念你呢!”
“我也许过一阵子要搬回台北了,安朋的……爸爸要接我们回去。”
“真的?太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有结局的。”蓓琳欣喜的说着。
“还有知道什么时候呢?这样吧,你留下你的地址、电话,我再跟你联络吧!等我回台北,安定后再联络你。”
“好,等你的电话喔!”蓓琳一面说着,一面将纸笔靠在墙上写下。
修柔接过纸片,稍看了一下,微微一笑。“这儿离我的住处也不算太远。”
“柔阿姨,等你结婚时也寄一张喜贴和一张结婚照给我,好吗?就算我无法去参加,但我们全家会在那一天看着你们的婚照,默默的祝福你。”
“当然。”修柔微笑说。
挥别了蓓琳,彼此什么时候能再相见已是无法预料了;芬芬、珠珠也应该满大了吧?!她们可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呢!
修柔牵着安朋闲逛,脑筋不禁盘想着:为什么要告诉蓓琳叙恒要来接我呢?为什么要向尉平说我要回台北了呢?我为什么要说谎?虽然叙恒不止一次地承诺要接我和安朋回蓝家,但彼此间终究没有一个确切的允诺啊!而我为何像己确定盘的这么告诉他们呢?终究我也有虚伪的一面——为了逃避多情、为了保有面子,终不惜女口此编造……
再过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呢?一阵子后我和安朋仍在高雄,而西洋镜被拆穿,又是一则大笑话了。唉,管他去,谎都扯了,总不能收回吧?等吧!过一阵子再带安朋到另一个地方落脚,流浪一般的生活,挺无奈也挺新鲜呀……
“妈咪,爸爸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们呀?”安朋忽然天真的问着修柔,而修柔却被他的问题着实哧了一跳。
“安朋,为什么提爸爸?谁告诉你爸爸这名词的?”
“是叙恒爸爸呀!上次我去台北玩的时候他跟我说的。还有大姑姑、小姑姑、爷爷、奶奶、大伯、伯母,他们的名字都好奇怪,尤其是大姑姑和小姑姑,都叫姑姑,她们为什么要取一样的名字呢?好难分辨。”安朋天真的将那天的情形据实秉报。
修柔回想起那晚叙恒将安朋送回她手中的情景,安朋叫了叙恒爸爸,当时虽被震憾住,但事后没有询问安朋,也就淡忘了。
“安朋,爷爷、奶奶、姑姑、伯伯等称呼,是对长辈礼貌的称谓,而且每一辈份都有不同的称呼,就好像你叫妈妈、叫程老师、叫时军叔叔是同样的意思,懂吗?那些都不是人的名字,而是称谓。”修柔细心地解释。
“喔,原来如此呀!可是……妈咪,你还没回答我,爸爸什么时候会再来看安朋?他好久好久没来看安朋了。”
修柔愣想了好久。好久了吗?不过是一个月而已嘛……唉!也许家庭会议谈判破裂,叙恒又害怕的躲起来了。可是若真是谈不拢,他们又为何要安朋亲妮地叫他们?喔,血缘是割不断的,即使他们再生气,安朋终归是蓝家的子孙、流着蓝家的血液,他们不可能不要安朋的,那么……我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