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就软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别画嘛,吃个一两块再——」
「你安静点啦!」就差一点点了。
男孩挥手,要她在一旁先等会,却没注意自己将她好心递来的柿子打落到地上,刚好掉在一旁小黑狗的嘴前。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这狗嘴一张,吃下了那爽口的点心。
女孩误会了,她以为男孩是故意将她给的东西让这只突然冒出的狗吃,因为他不喜欢她。
「我……我讨厌死你了!臭石头、烂石头,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理你了!」带著浓浓哭音,女孩飙著泪,哭著跑开了。
约莫过了一刻,只见反应慢半拍的男孩开心大叫起来。「完成了!」
他想将这石头拿给小女孩看,岂料他一转身,空荡荡的身後让他怔然。
她人呢?
忽然,他隐约记起了她最後叫嚷的几句话。
她说讨厌他,再也不要他了!
一股凉意爬上他的颈项,男孩浑身发冷,这才意识到刚刚出了什么事。
他又要被人遗弃了吗?
不要,他不要!他还没跟女孩说他其实是很喜欢她,她怎么能就这样不要他?
他不要她离开他,他不要!
第一次,男孩气恼的将一向视为最爱的画具扔在地,牢牢抓紧刚画好的石头,心慌地往女孩离去的方向急急奔去。他要把女孩追回来,追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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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厢房内,紧张的气息弥漫四处。
「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紫湖她还活著!这真的是紫湖!」绿衣忍不住发出一次次的讶异声。
他一直以为紫湖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必死无疑,既然紫湖可以没事,那么,有没有可能……
绿衣布满希望的双眼投向注意力一直未曾从紫湖身上移开的阎骆。
也许……这一切还有希望!也许,他们并没有死。绿衣心里祈求著。
佟灵儿的身形才离开床边,阎骆劈头抓著她就问:「怎么样?紫湖她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她的情况如何?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不能怪他如此激动,他太讶异、太震惊了,紫湖就像他心底多层重锁的其中一个,如今这个锁让人打开了,属於对紫湖的愧疚与歉意全涌上来,他不能再逃避一切,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尤其,紫湖确实还活在人世间!
佟灵儿让他抓得有些疼痛,原本已皱著的眉头就更加蹙紧了。
「谷主,你先放开灵儿姑娘的手,再让她说话嘛!瞧,你把她的手腕都给抓红了!」
闻言,阎骆赶紧收手。
「对不起,没抓疼你吧!我只是……只是太紧张了……」
「不要紧,倒是这位紫湖姑娘……」
佟灵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怎么样了?」两个男人再度询问。
「她也中了红花之毒。」糟糕的是,目前她身上并无能解百毒的银果。
「什么!」绿衣愣在一旁。
「从她中毒的迹象看来,毒性已在她体内五、六个时辰了。」
阎骆心中的喜悦顿时被冲没,仿佛全身抽去了力气,整个人跌坐在椅上。
老天爷对他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
他让紫湖活著,给了他一线希望,却让她又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他再受一次无法挽救亲人的痛。
不行!他不能让紫湖出事!
这个想法窜入他的脑海,阎骆遂一跳起身,双臂紧紧攫握住佟灵儿的肩膀。
「你要救救她!只有你能救她了,求求你!那时你也成功地救了其他人,所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
她不曾在「小骆骆」身上见过他眼底这般的恐惧,「小骆骆」一向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
明天才是十五,他怎么……
是床上那位那名奄奄一息的女人,让他流露出这样的感情吧?!这名唤紫湖的姑娘,想必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这么想,佟灵儿的胸口像挨了记闷棍般难受。
「我会尽力试试,但不一定能救活她,因为我手边已经没有银果了。」她据实以答。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紧握的掌力让佟灵儿倍感压迫,他将全部希望托付於她,可她又不是大罗神仙,怎能说救得成就一定能成功?
目光瞥向床上闭眼沉睡的女子,那浅浅的呼吸似在述说她微弱的生命。
若是救活了她,对阎骆而言,应该是有帮助的吧!自己不也是为了想帮他才留下来的?
佟灵儿轻轻拉开他的掌。「我尽力,给我几个时辰,在酉时之前,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解毒药方可以先减缓她体内的毒性。」
「灵儿,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阎骆感激的拥紧她。
灵儿?
佟灵儿怔怔然看著这个熟悉的陌生男人。
他不唤她娘子了?这意味他完全恢复正常了吗?
是因为见著了紫湖,让他原本囚困的心获得解脱,所以他终於敢面对现实,人也不药而愈清醒了?
因此,真正帮助了他的应该是紫湖这个女人,而不是她吧!
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在她心湖上荡漾著,嘴角噙著抹苦涩的笑意,佟灵儿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为何这般在意著他?他若恢复了正常,不再纠缠自己,本来不是她所希望的吗?
可为什么,现在这个希望,却像极了一根刺插在身上,令她觉得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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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或许是蓝焱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动力。
每到夜晚,他都会为著自己无能为力挽救主子的噩梦惊醒,四年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现,常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令他活著痛苦万分。
为什么?阎骆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他们是如何的相信他呀!当他像亲兄弟一般对待:可最後,这份信任却害惨了自己和主子们。
痛苦、懊悔、自责,以及强烈的愤恨,不断折磨他的身体、他的内心,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这份椎心之痛。
是该做个结束了,阎骆,在你享受你得来的权势之际,是否也在嘲笑我们的愚蠢?
当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药时,就表示他已经让自己绝情绝意了。
他要来向阎骆讨回四年前他欠他们的债,到时他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下黄泉去见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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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乾涸的血痕凝在原本无瑕的粉嫩掌心上,尽管血已止住,但只要一牵动那五根纤长玉指,阵阵的刺痛感仍令她眉心一拧。
她将自己的血混入这碗药里,因为曾尝百草的她,血就是最佳的祛毒良药。
尽量不让烫著的碗缘碰到自己的伤口,她小心的将刚煎出来的汤药端了进来。
一见她入内,早已等候不耐的阎骆急忙抢过她手上的碗,口气非常急躁。「不是说酉时吗?现在都快戌时了,你知道紫湖等不了这么久的!」
佟灵儿轻喘了下,因为他粗鲁的动作,牵扯了掌心上的伤口。
但伤口的疼却比不了见著阎骆万般疼惜地扶起昏迷的紫湖,小心翼翼喂著汤药时,心中隐隐抽痛的疼难受。
「灵儿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注意到她神色有异的,反倒是绿衣。
「没,没什么,只是刚刚不小心煎药的时候烫著了。」快速将手垂下,她用衣袖掩饰著手掌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用水冷敷过吗?」他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