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誉望著她的俏脸,相同的写满惊讶,不过他不是惊讶自己的伤多,而是……
「一百二十六?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
凤悦儿奇怪的瞥他一眼,「我帮你擦身、上药、换衣裳,当然知道得清楚,你不看看你的长袍多乾净,跌下山涧的人可能这样乾净吗?」她替他清洗过,还将腰边的破洞补上了呢!
韩誉低下头,的确看到自己一身的清爽,俊朗的脸庞马上泛红,「是你帮我……」
凤悦儿理所当然地回道:「这里只有你、我跟霸儿,我不帮你换,难不成霸儿帮你换呀?」
「是是是……」老天!他被个小姑娘看光了,还摸遍了……
凤悦儿觉得奇怪,「有什么不对吗?」
「呃……你是个姑娘家……」难不成她忘了?
「那又怎样?」她本来就是姑娘家啊!
韩誉为难地说:「我是个大男人……」这样还不懂,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凤悦儿看著他涨红的俊睑,蓦然意识到他是个大男人的事实。
像突然给槌子打中,凤悦儿记起他精瘦结实的修长身躯,还有那那那……她没有的东西!
「啊!」凤悦儿极其迟钝的反应过来,然後惨叫得让天地为之变色,连霸儿也不明所以的惊跳起来。「登徒子!」
「啪!」
惊天动地的挥了一掌,凤悦儿飞快的冲出小木屋,霸儿紧追著她而去,留下一脸不知所以然的韩誉。
发生什么事了?!
韩誉抚上那热辣辣的脸颊,有些茫然。
该不会是……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吧?
噢……真是迟钝!
将脸埋入双掌中笑了出来,愈笑愈是开怀,凤悦儿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她明天应该还是会来吧……
他其实不是很有信心。
看著动弹不得的自己,韩誉想著:她明天会来的!
希望!
第二章
「咿呀!」房门给人推了开来,走进一个约莫二十二、三岁的男子。
他的体型高大威猛,动作却轻巧灵活得像一只山狼;一张黝黑刚毅的俊脸,刀雕也似的线条;浑身盈满王者的气息,在在显示他不是凡夫俗子之流。
凤悦儿趴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抬起螓首看了来人一眼,无力的叫道:「哥哥!」
苗王——凤玺走到妹妹的床边坐下,宠溺的拍拍她的小脸,关心问道:「怎么啦?听银钏儿说,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银钏儿是侍奉凤悦儿的小丫鬟,一家子都在凤家工作。
凤悦儿支起身爬进哥哥的怀中,偎著哥哥宽阔的胸怀,「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件蠢事。」她把人家看光了、摸遍了……那也就罢了,做了都做了嘛!但她竟然还打了人家一个大耳刮子!
老天!她真是蠢极了!
以後要怎么面对韩誉呀?
说实在的,在救他时她真的没想那么多,救人如救火嘛!
而在打他时,她也没想那么多!她羞得要命,回过神时手已经挥出去了……
她真糟糕!
难怪爷爷总是说她冲动又莽撞……
她之前是不承认的,现在可得好好的想一想了!
蓦然回想起救他的情境……
他被霸儿发现时,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她只想著要救人,当下就直接剥了他的衣裳,净身上药;後来忙著替他找药、采药,还有煎药、上药、喂药……
她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就算看见时觉得有些异样,也马上别开眼当作没见著了。
都是他害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让她怪别扭的……
而且……而且她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他全裸的样子……
老天!他泛著青色胡碴子的脸庞挺有个性的,虽然伤痕处处,但更增添了男人的气息。
长相嘛……伤痕太多看不是很清楚,就用「人模人样」来形容好了!大概也不怎么样吧……在她眼中还没有人比她哥哥好看的。
不过他的气质很特殊,爽朗中带著儒雅,风趣又蕴含著温文,她从没遇过这样的男人,她发现自己挺喜欢这种气质的人呢!
而他的身体长得真不错,修长匀称、肌肉结实,优雅又蕴含著劲道……全身上下都很不错呢!
呃……那个奇怪的东西除外啦!
啊……她不要再想了!
凤玺看著妹妹少有的蠢样,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莫怪银钏儿一直说公主中邪了!
「什么蠢事?」
「就是……」及时将话打住没让它出口,凤悦儿对兄长摇头,「这么没面子的事我不说!」
凤玺笑笑,也不勉强她。反正这丫头藏不住心事,什么东西迟早都是会跟他说的。
「你前些天去看猫跳峡,有什么头绪没有?」前些天有手下来报,说猫跳峡上发现尸体跟打斗的痕迹,他想妹妹向来好奇心强,也聪明灵敏,所以就将这事交给她去办。
凤悦儿回道:「我上去看过了,应该全是汉人在上面打斗,而我也见过那晚打斗的人,有一个还被我给救了。」
「那人现下在哪儿?」凤玺关心问道,不希望妹妹有危险。
凤悦儿笑了,「哥哥,别担心!坏人给霸儿吓走了,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呢!而被我救的那人,正是被那些坏人追杀才受重伤的,现在给我安置在木屋里。」
凤玺不以为然,「你又知道哪些是坏人、哪些是好人了?单纯的小丫头,人心隔肚皮啊!」
「我就是知道他是好人!因为霸儿喜欢他呀!我相信霸儿的眼光,它可是很难伺候的呢!」
凤玺讶异,「霸儿喜欢他?!」这倒有些可信,那只畜生简直是成精了,从没见过那么有灵性的畜生,而它除了悦儿之外,几乎没喜欢什么人,若是它喜欢的人,就应该不会是坏人。
凤悦儿又说:「我还给他吃了香蛇蛊,要是他真有歹念,那真是痛也痛死他了!」
凤玺点头,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知道他为什么来这儿吗?」
「我救的那人叫韩誉。他说他来这儿是要给一个人带个口信,可是没说那人是谁;而我在那些坏人口中,听到他们是为了找什么密函而来,密函就在韩誉身上。但他昏迷时,我……呃……搜过他的身,没有什么密函,所以我想该是口信才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口信?」凤玺暗付,会让一群汉人跑到这偏远的贵州深山,会是怎样重要的口信呢?而又是要送给什么人?
「哥哥,你想他要送口信给谁?」凤悦儿轻问,心里有了一个她猜测的人选。
凤玺微笑,刚毅的脸部线条霎时柔化,「你说呢?」
凤悦儿与兄长对视,有默契的一起眨眨眼,然後笑道:「我说咱们想的是同一个人!」说完,轻轻的吟起一首诗:「青山蓊郁掩溪径,秋叶瑟索落荒踪,独踽林野复何似,清风抚地任余行。」
凤玺接口:「方不羁,方爷爷!」
方才凤悦儿吟的正是他常吟的一首诗。
「那怎么办?方爷爷隐居在咱们族中这么多年了,要让韩誉找到他吗?」方不羁是他们爷爷的过命之交,他们从小管他叫方爷爷,他跟苗人共居也十多年了,平日教苗人汉话,汉文,算来是看他们长大的。
凤玺微微沉吟,「先别说,我问过方爷爷再做打算!」
凤悦儿点头,就让方爷爷去决定吧,这个他们可管不著。
「哥啊……」凤悦儿低叫,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凤玺挑眉,「嗯?」
「呃……要是有人看了你的身子,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