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你!”傅曜二话不说地卸下背上的行李,就要背起她。
她抗拒着,绝不愿意拖累他。
她平静祥和地看着世界最美的沙漠夕阳。随着夕阳逐渐西沉,面前半月形沙丘的曲线随着夕照光源,幻化成各种绚丽漂亮的色彩,紫的、红的、灰的、梦的色彩,极美丽而生动。
只可惜夕阳再美,也难逃被黑暗笼罩那一刻。
“累了吧?我们今晚在这里扎营。”傅曜锥心地拉起衣袖替她拭汗。打算今晚独自到附近那座岩石山上查琛,绝不放弃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曜!你看!”绝望之际于蔷凝着面前沙丘的眼突然闪现异样光彩。她看到了这几天在沙漠除了他们以外唯一的大型动物。
傅曜回头往沙丘上一看,不期然地看到一头长角公羚笔直地朝他们走来。
由于他们在沙丘的阴影下,它也许错把他们当成同类了。
“我们有救了!”傅曜喜出望外,悄悄掏出靴子里的短枪瞄准那头公羚羊。
那羚羊慢慢走过来,接近三百码外仍继续逼近。它的体型和一只小驴子一般大小,羚角又直又长,就在不及两百码的地方,它停了下来,像是起了疑心。
傅曜扣下板机。
砰!羊倒地。
于蔷同时别开脸不愿意看。虽然知道不管是野兔还是羚羊,通常是沙漠旅人的珍馐佳肴,可她不忍。
“这是自然法则,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傅曜抹去她颊上的泪,将她纳入怀中耐心地解释。
于蔷吸吸鼻子,体谅地点点头。
她自然了解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残忍的生存定律,百般无奈且又万不得已。
“既然有羊,这附近一定有水源。”傅曜大胆推断,他放开她,就要走上沙丘先将那头公羚羊弄下来。
可他才走一段距离,这才警觉他脚下这片颜色稍暗的沙地不对劲。想抽身,身体已无能为力地一直往下沉陷。
“是流沙!别过来!”傅曜对随后赶过来的于蔷大吼着,一面力持锁定想着如何脱困。
“不!”于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慢慢被流沙吞噬,凄厉的嘶喊声回荡在天地间。
她趴在流沙坑边想拉起他,却构不到他的手,偏偏四周除了无穷无尽的沙子外,却没有枯木之类任何可以救他的东西。
恐惧、惊慌漫天漫地席卷而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擦了再擦,却止不住溃堤的泪河。
“小蔷,衣服!”傅曜提醒急坏的她,动也不动以减缓已经没至胸前的沉陷速度。
“衣服?”于蔷恍然大悟地颤着手急促地解开胸前钮扣。
她毫不犹豫地脱下长袖上衣,抓紧?端将另一端丢向傅曜。
傅曜抓住衣服,于蔷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困难地、一寸一寸地赶在他灭顶前将他拉出流沙坑。
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傅曜仰躺在流沙坑旁喘息。
于蔷跪坐在沙地上愣然发抖几秒钟后回过神,便抑不住激动地扑抱向他。
“你要是死了,我会跟着跳下去陪你。”
“傻瓜,我要是死了,你更要为我活下去。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傅曜一震,轻斥着。看她的认真,他毫不怀疑她真会随他跳入流沙坑去。
“曜……”
“没事了,乖。”
太阳下山了,气温骤降。傅曜心疼难舍地张手环住她抚慰着,这才发现她裸露身子的冰凉。而他为她细致精磨出的雪肌玉肤感到赞叹,再也移不开眼。
接收到他火热的凝视,惊魂甫定的于蔷这才察觉自己的裸露,火烧了颊似的,双手遮在仅着内衣的丰挺胸前,倏地背转过身羞怯得不知如何是好。
傅曜眼中的热潮未褪,脱下他身上的衣服被上她的肩。
“穿上吧!”他说。
于蔷依言乖乖地穿上他的衣服,再转身只见他赤裸着结实健壮的身躯,回头去背起行李,握着她的手往附近寻找水源。
就如傅曜所推断,不远处的岩山里真的有一个蓄着不久前所下的沙漠骤雨的小水塘。
“水!”傅曜和于蔷乍见那洼荒漠甘泉,兴奋得丢下背包,手牵手往它奔去。
用手掬起水大口大口地喝着,泼洒满头满脸久违的清凉。
“我们得救了!”傅曜将湿发往后一拨,与于蔷相觑而笑。
他别一眼一旁的山洞,要于蔷就地等着,他进到里面巡视一回确定安全无虞后,晚上便决定在那岩洞里过夜。
那晚,在干爽温暖的岩洞里围着营火吃烤羚羊肉、大口大口地喝水。
几天来又饿又渴,今晚终于得到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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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传曜翻个身,伸手屡探不到该是黏在他身上的橡皮糖,他乍然睁开眼、坐起身。
“小蔷?”唉!真给她黏习惯了,她一不在身边,他便要失眠了。
岩洞内不见她的踪影,傅曜不放心地急往洞外寻去。
“你不睡觉,在做什么?”一出洞口傅曜就见她被着羊毛毯趴在地上,专注地盯着小水塘看。
“嘘……”她将食指按在小巧的红唇上,示意他噤声。拉他的手坐到她身旁。
循着她的视线,他才发现,原来小水塘附近自成一个生态,这时候有许多小动物来到水塘边喝水。
忽然一只脚上有淡红色的毛、身子沉沉下垂的蜘蛛,从一旁的岩缝中滑了过来,于蔷睁大眼全身泛起阵阵鸡皮疙瘩地提防着,止不住的嫌恶。
傅曜好玩地从她颈后搔搔她脖子,吓得她跳了起来,惊扰了水塘边的动物一哄而散。
“噢!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觉?”
“太累了,反而睡不着。”她老实说。
“既然睡不着,想不想看星星?”
见她点头,他握着她的小手走向这岩山上一块那个地方,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身子坐在岩石上,拉紧羊毛毯裹住彼此。在这月夜居高临下,放眼四周尽是一座接连一座的沙丘,绵延不断直到天边,在月光的映衬下银暗的世界美丽而神秘。
傅曜仰望满天灿亮的繁星有感而发。
“我第一次登上纽约帝国大厦的八十六楼是刚从查尔斯学院到哈佛攻读博士学位,当时我对着夜空下的纽约许下我第一个愿望我不靠家业,我要凭自己的实力赚钱!所以我利用口袋里三万美金开始在华尔街的股票市场、债券市场进出,短短五年,我创立了艾索集团,三十岁的现在拥有八十多亿美元的资产,实现了我的第一个愿望。”
“你大学念的是查尔斯学院?”这倒令于蔷十分意外,也难他每年要捐款给查尔斯学院了。
“嗯。”
“我从来不知道帝国大厦是可以许愿的。你实现了第一个愿望,那么有没有第二个愿望?第三个愿望?第N个愿望?都实现了吗?”于蔷将后脑枕在他肩上,仰脸怛见月光洒落他的五官更显俊明。
傅曜笑着俯视她一眼,又将视线拉回前方。
“最近一次登上帝国大厦是遇见你,你带走魔法书回波士顿后,我的第二个愿望是让你爱上我。”
“你的第二个愿望实现了。”于蔷想不到自己也成了他的愿望,眼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自责的是,她的爱只会给他带来不幸,否则不会连累他陷在这里;而此去寻找四色圣石仍是前路茫茫,生死未知。
只可惜这里不是帝国大厦,不然以他这种有求必应的幸运,她倒希望他能替自己许下个平安回纽约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