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你能了解的,对不对?”奇怪,怎么现在一听到他叹起气来,心脏就不由自主的失律、紊乱?
涂佑笙问得忧忡,而他听得悲戚满怀。
你能了解的?!
凛着沉重又沉痛的心,拓跋录不知道该为她含带信任的口气感到高兴还是悲伤。
了解?她指望他能了解?呵,就是因为他该死的太了解她对诸葛的牵肠挂肚,所以才会一时不察的教满腔妒火吞噬了自己的意志,所以才会……差点让她再次对他起了恨意。
就像当年的她……顿时,他胸口浮起熟悉的酸涩痛楚。
“拓跋录?”他阴晴不定的神情教她担心。
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可能会因为太急切而错捻虎须,而是纯粹只为着他而担心。
她这几句话似乎勾出了他心底的伤痛?
“如果我告诉你,诸葛他没事,这样你会开心些吗?”拓跋录轻叹。
“我考虑看看。”虽然睫上还垂泪,但涂佑座已经开始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再说。
“拓跋录广”她又想哭了。
还以为他的态度已经软化,而她见诸葛的愿望有了着落,结果,又是空欢喜一场!
“别闹脾气了,明天开始,这里就会热闹一些。”他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颊,黑眸中的欲望颇有一触即发的迹象。
就是爱上了她趾高气扬的神态,就是见不得她眼泪汪汪的哀怜低泣,尽管自己满腔汹涌欲发的情欲与爱恋,但一见她微露惊惶不安的闪躲神情,就整个化为苦涩的一摊死水。
“为什么?”涂佑笙问得战战兢兢。
“阿契跟琅要回来了。”
“他们是谁?”瞧他说得,好像她有多熟识这些化外之民似的。
“他们是……唉,我的兄弟。”他忘了,小小对他们每个人仍是陌生得很。
即使强行将她的人困在身边,却不代表她的记忆犹存,一切全部得重新来过。即使是将她掳来了,也不见得她就会爱上他。先前,琅在他执意走这一遭时,不就已经语重心长的给了提示?
凡事,皆系在“缘”字上。
缘?!
这么简单又虚渺的言词,却让他痛不欲生,甚至是耗尽了心力去证明它的存在,如今,他与小小的未来又都与它牵连上;可无妨,他会让她再度爱上他的,他信心十足。
只不过,当他日复一日的面对小小的一颦一笑,他的耐心却愈来愈少了!
好想,一口就将她吞噬啖尽。
好想好想!
第五章
涂佑笙才接近大厅门口,拓跋录就发现她了。
“她来了。”
怔了任,她下意识地拉长细瘦的脖子往大厅探去,还没瞧清背对着自己的大块头是谁,也来不及数数大厅里的人头,就见拓跋猜那双柔情的眸子锁上了她。
怎么,有人等着见她?她以眼询问。
微扬眉,他的眼神中透着你役清错的肯定。
这会儿又是谁对她有兴趣了?她的眼中透露着疑惑。
“你真的没骗我?才刚进门,我就已经听了好几个人说了,这会儿心里还半信半疑呢。”宽厚的嗓音有着粗率的嘲弄,大手一挥,掌风强劲到连她都感受到了。“可要我说呢,这是决计不可能的,因为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拓跋录,你在看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拓跋录那双冷寂的深幽黑瞳竟在瞬间注入了浓浓的柔情,柔得似水、暖得腻人,悠悠传送着不自觉的激情……啧,是什么勾出了他的这番异样之举?寒契有些傻住了眼,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眼神旋身瞧去……刹那间,未尽的话全都卡在喉咙。
“喝!”
拓跋录万缕柔情的眼神所带来的惊诧未褪尽,第二起惊吓随之而来,当下,寒契整个人都傻了。
天老爷,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鬼魅吗?
光大化日,魑魅魍魉横行,难不成天下即将大乱?
涂佑笙才刚拐进大厅,脚都还没站稳呢,前一秒才听见有人大声喳呼,下一秒,就听到这几近震破人耳膜的暴吼,而且百分之百是因她而发,闷着气,她忍不住的翻白眼。
噢,不要又来了!
她还以为这些闲杂人等的好奇心已全都教拓跋录给收服了哩,看来,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硬是有胆得很。
“真他妈的王八羔子!”造声吼着,寒契蓦张的眼珠子快凸出来了。“我这不是活见鬼了?”
啐,真他妈的王八羔子,涂佑笙暗骂脏话,双手不自觉的擦在腰上,她不发一言的朝他横眉竖目。
先前那些人顶多是瞪着人眼对她瞧呀瞧的,敢跟前跟后、窃窃私语、疯言疯语的没有几个,但是,单这样就已经惹得她很不高兴了。而这位大爷呢,不但是明目张胆的惊呼,还这么大刺刺的将心中的话吼了出来,压根就不怕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伤人的心、刺人的耳!
过分的家伙,他岂只是有胆,瞧他在受惊之际立即大发谬论的高傲姿态,像是吃足了熊心豹子胆,而且说起话来一点保留都没有,哼,真该狠狠的海K他一顿,外加生吞活剥、刚皮上骨、割舌根、浇滚油,再用利刃快刀连剁他个七、八遍,剁得他稀巴烂,这才能勉强消她胸口郁结之气。
真叉叉圈圈的冒失鬼,若再多来几句这种荒谬的许论,她真要当自己成了倩女幽魂。
“看来,这个年代的疯子挺多的。”柳眉微颦,她低声嘀咕,不由自主的瞥了眼最靠近门边的年轻男人。
他的个儿虽高,却稍嫌削瘦了些,是属杨柳轻摆那一型的单薄身子。白白净净的脸庞恍若宜人春风,恣意的眼神睿智不带锐利,盯视着她的清澄黑眸带笑、温和且善良,虽然他仍沉默不语,但弥漫在他周遭的感觉却散着舒服。
心里,她挺有兴趣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自被掳来后,他是第一个在瞧见她时,眼神丝毫未现惊骇及疑惑的特例分子,为此,涂佑笙对这男人的印象感到不错,而且,见他眼尖的捕捉到她飞快的一瞥略微上扬的唇畔绽出一朵耐人寻味的愉悦,忽地朝她眨了眨眼;微愣了半秒,她不由自主的回他浅浅一笑,对他的好印象陡然攀升。
他是谁呀?
脑海中俘起好奇。可以断定的是,她绝对不曾见过他;但教她不解的是她对他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萦荡在心。
多瞄他一眼,她对他的好感更添一分。不像那个直到现在仍瞪大了眼瞧她的冒失汉,哼,招人厌恶。
“呵,别恼,阿契的反应是夸张了些。”于应琅步子微移,身形轻倾,举扇轻扇摇去她的愤慨,他柔声抚慰着她的不满。
“您也太客气了吧,那位大爷他的表情岂是夸张了些?”即使有人充当调解委员,她还是觉得不爽:“白痴都看得出来他就活像是见一妖怪似的。”她才不会自打嘴巴的将“鬼”一词贴在自己身上。
她不是看轻诸如鬼魂之类的“东西”,也一直相信这世上上并存着N个空间的超然说法。喏,她这会儿不就破天荒的身历其境了,可是,那叫阿契的痞子也未免太过分了点吧?在“诛罗纪公园”那部电影里,那个成天挖掘恐龙骨头的葛兰博土差吹见到活生生的雷龙时,受到莫大惊骇的表情也没他来得夸张。
真是的,虽然选世界小姐她是别作梦了,但她的长相不会比那些恐龙更抱歉吧?
“别怪他,他是个直性子的人。”于应琅仍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