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窝在房里绞尽脑汁想了儿天,却还是没能将事情理出始末,只意识到自己前途堪忧,逢此关头,她知道自己的言
行举止皆要谨慎、低调,别嚣张过度了;但,潜意识里就最会将他对她的百般迁就视为靠山,见着他就不由自主地耀武扬威了起来。
“这里少有新面孔。”这回,拓跋录的解释里有着轻叹。
“那又怎样?我是长得像猴子还是熊猫?值得他们那么稀奇?就算要看,好歹也装一装样子,别这么明目张胆嘛。”也不值得稍加遮掩一下,这个瞧、那个盯,一双双蓦然圆睁的眼神看得她愈来愈不爽了。
感觉他伸手轻捏了捍她竖绷的肩膀,也没瞧见他开口什么的,原本在周道闪晃的一于人在几秒钟之内全部走避,放眼望去,瞧得见的生物除了他跟她之外,就只留下那匹意志坚定拒不离开的恶狼。
“是你叫他们走的?”
“你不是嫌他们碍眼?”
闻言,涂佑笙横眉竖口的死瞪着他。
“我哪有!”冤枉呀,她只是不喜欢他们看她的眼神,又没说不高兴他们环绕在附近,可听他说得……喷,若传到那票闲杂人等的耳朵里,她准会被恨死,“我只是讨厌他们看我的眼神。”
“眼不见为净。”这样做,她的心情总该会开朗一些吧!
“那它怎么不走?”他的眼神让她也挺不爽的。
“它跟惯了我。”
“你还怕自己的冷脸不够吓人呀?”轻哼着,涂佑笙低俯的明眸跟那双森寒的狼眼对上了,暗里拼视了半天,结果她惭愧的败下阵来。
真是厉害,她的对峙只坚持不到一分钟,眼皮子就酸酸涩涩的眨呀眨的;可它却像是完全不需要眨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瞅着她瞧,它那眼不动、身不移、气不喘的模样,恼得她又直叹起气来了。
自己呕是呕,偏她又拿它没皮条,奈它不了,除了举白旗投降还能怎办?谁教她胆小如鼠、常被猫科动物“不经心的凝视给瞧得心惊胆战。’5
“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在哪个时代?”偷偷地,她又往它睑上瞟着。
喝,她都已经先弃权不玩了,它干么还死撑着眼瞧着她?
“洪武四年。”
“嗯?”净顾着与狼争锋,她没将拓跋录的话听得很清楚。
“洪武四年!”
“洪武……四年?”涂佑笙倏然一愣。洪武?洪武不是距今六百多年前的明朝?!“别告诉我,我真的回到古代了。”她快晕了O
就算没有丰沛的知识,好歹也相具一般的常识,她被掳来的那天,诸葛不就曾给了她提示,再加上眼前所见处处皆为极复古的环境,在在都显示了一件事——她跟诸葛真闯进邪灵世界了。
虽然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但并不算完全茫然,端饭进房的欧巴桑、远远走过窗外的中年男人、在院子后头小土坡上玩耍的孩子……明知道依他们的穿着及摆在眼前所见所用的各项物品研判,答案已是八九不离十了,偏心底就是撑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一个太过真实的恶梦。
但,他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让她的世界“呕”声的裂成对半,再碎成片。
“没错。
“这是什么意思?我跟诸葛竟真的跨越了时空……” 涂估笙哺声低诉,忽地,她蓦然扬起了嗓门“你见鬼的绑我们到这儿来做什么?”心氰清怨怒交加下,她在面对人中大逆转时已没心思悲哀,反而劈头就是对拓跋录一阵狠咒。
他面无表情道:“你属于这里。”
“你疯了你,我是二十世纪的现代人,跟你们这些古代人一点瓜葛都没有,你少在那里攀亲带故,我不吃这一套的。”她好想哭噢,被绑就被绑,可是,为什么会被绑到连坐飞机都回不了家的蛮荒年代?
呜……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
“随你。”薄唇略扯,他不再继扩跟她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如果你快点送我回家,或许我会考虑原谅你。”
“这是不可能的事。” 好不容易,他才再度拥有她在身边,孤独悼念的日子他已经过得太久、太久了,好不容易得回她,这辈子是休想要他放开她了。
琅为了他不顾一切帮他找到她且拼死护命,是兄弟之间的义,是不忍他在失去了她后对一切感到万念俱灰;更何况,为了他的一意孤行,琅休养至今仍不传回无恙的讯息,对琅,他的心有着愧意。
面对小小的哀求,他碍难从命。因为,他无法忍受再经历一次仿若心儿的痛楚,更不能坐视琅的努力因而付诸流水。
“为什么不可能?”涂佑笙的脸色变了又变,一会青一会红,“你这是妨碍我的自由权耶。”
凝视着她的嗔怨,拓跋录仅是沉默以对。
“我不管你是基于什么原因将我绑到这儿,而我也不想了解,可是,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家好吗?” 见他静默,她心中萌起了一丝希望。“放我回家好吗?既然你能将我绑来这里,一定也有办法送我回去,放我离开,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这是谎话,她恨死他这种绑架的行径,那跟江洋大盗有什么差别呀?
要她原谅他?哼,等死他好了。反正他又看不见她的心是如何恶言咒骂他,只要能安全脱身,要她说上一大箩筐恶心兮兮的保证加甜言蜜语她都愿意。
“不可能!”他的回答依然简洁有力。
“你……”牙根紧咬,涂佑笙忽地握起了拳头。
拓跋录坚决地拒绝,“别痴心妄想,你属于这里。”
“你还有没有脑子?你是古早人,而我是现代人,二十世纪的现代人那,我怎么可能会属于这里呢?”摆明了,就是他贪婪的想将她占为已有嘛,还口口声声说她属于这里…… 哼,没想到他扯起谎来还面不改色,比她高竿不止一百倍。“让我离开,我真的会感激你永生永世。”
“不可能!”
“你,你究竟讲不讲理?”涂佑笙真的火了。
难得她捺着性子,好声好气的放低身段哀求着他,但,他竟漠视她的要求!
他竟然眼眨也没眨,就冷厉无悔的告诉她,不可能?!
瞪着拓跋录求和似的朝她伸出手,她看也不看的巴掌挥开,怒声哼气地掉头走人。算了,不求他,她自己会想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她一定会的,等着看好了。
“你想上哪儿?”
忿忿地,涂佑笙就这么双手支在木台上,一脚跨上了窗棚,一脚垂在墙边,足足生了好几秒的闷气。“被关了这么久,我练练身手也不行吗了’看她整个人吊在窗台上,白痴也知道她想开溜。
他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存心找碴来着。冷哼了哼,涂佑应嚷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移身向后,怎料却直接控进了一烤肉墙里。
“小心!”
“你?”他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方才声音明明是从门外传来的,而这间房起码有十几二十来坪的大小,再加上一点声响都没有就来到她身……啧,他真是高人,高人哪!
难怪她就算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也斗不过他,面对一位身手超凡的奇人异士,她怎堪敌对呀。
刹那间,她望着他的眼中闪着敬佩,不安了好几天的良心也得到了好解,这下子诸葛若还在的话,他总不会再怪她当时没能帮丁点忙了吧,因为就算她是清醒的,恐怕也没多少助益……想到诸葛,稍安的心情又陡然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