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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抛弃我,他死了。”她痛心地反驳,“当然,我爱他,他总是要……”

  在沉默之后,迟疑了一阵,他弯身从地板上捡起丝罩单,轻轻地裹住她颤动的身体,然后抱起她走过去,放在床上。

  擦擦眼泪沾湿的睫毛,她疑心他要进一步折磨她,但他挺身站着不动,黑黑的眼睛含着焦虑。

  “放心吧,亲爱的,我不会希望成为死者的情敌的。但你要这样想——你身处尘世,只要在生,就必须容忍那些人的软弱;他们之所以不赞成与具有永恒美德的人相比,是因为他们不再活在世上作错事。忘记他吧,让他安息去,对一个人来说,他没有给忘却就是没有死。”

  第七章

  随后的子里,生活是那么安宁,塞林娜想都没敢想过。唐·阿贝多经过在唐娜·伊莎贝娅家中短暂的逗留回到家中之后,让华安对接管庄园——这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的坚决拒绝给弄糊涂了,他还是坚持象往常一样和牛仔们一道工作,每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升起就离开庄园,驰向望不到边的大草原。有几次。他一去便是好多天,把牛群赶往远处的港口运走,回来时风尘仆仆,形容憔悴。

  一天,华安离开已经很久了,唐·阿贝多百无聊赖,在游泳池旁边日光浴,逗着温迪玩得正欢,这时华安带着旅途的疲惫出现了。

  “华安,我的孩子、欢迎你回来!看,塞林娜,华安来了。来,给他看看你是多么高兴他回来的!”

  塞林娜装作在弄干温这抓着她头发的小拳头,以此来掩饰她的慌乱。她知道老绅士希望她干什么;华安也一样,当看见潜藏在他眼里的一丝嘲笑时,她明白。她慢慢站起身向他走去,以温迪作为蔽护,挡在她自己和这位疲于鞍马的人之间。他不在的日子里,她过得多么好,她发现庄园内的消遣随着每天的消逝似乎都成为了幸福呢。

  在唐·阿贝多仁慈的注视下,她尽责地仰起脸来以承受他的接吻,华安的嘴唇轻轻地擦一擦她的脸颊,然后抬起头,把注意力集中在温迪身上:“我的小美人今天怎么样啦?”他把一个劲地扭动着的温迪提起,抱在手上,“我多么想跟你玩,小东西,可我很热,很脏。来,我把你交回给妈妈,我要去淋个浴。”

  “洗完澡来池里加入我们这儿不好吗?”塞林挪感到震惊的耳朵简直不能相信这话是从自己的嘴唇里吐出来的。

  他眯缝着眼穿过温迪的头顶望着她。“好吧,”他接受道,“如果你是那么希望的话。”

  他的祖父脸孔一亮。“她当然是那么希望的!就一个新婚妻子来说,塞林娜已经饱受忽视了,但我已决定不会再允许这些长期的外出了。晚餐后我要和你讨论讨论你作为庄园之主的新角色。七十年长已足够了,我已准备好退位,一刻也不迟疑!你先淋浴,再来游泳,你和塞林挪一定有很多话要谈,所以我们的讨论可以推迟一点。可是,记住,我不打算听到你进一步的争论,说你需要时间去适应什么新的规律,你已经花了足够的时间了!”

  华安向他祖父简短地点点头,离开去做他所受吩咐的事。

  在塞林娜候他回来之际,她起码是这样想的:他就要得到所有他为之奋斗的东西了。正是因为这样的结果。他才愿意接受一个使他长年失去自由的婚姻;真有点奇怪,他竟坚持要有一段喘息的时间,去向他热爱的生活,他的牛仔朋友,以及嘉比丽娜说那苟延了的再见……

  她陷入深深的沉思,没留意到唐·阿贝多在示意贝娅来把温迪带回屋里,也没有留意到他静静地退去。此时华安回来了,他只穿着一条黑色的三角裤,展现了男性的活力,肩上搭一条洗澡用过的湿毛巾。

  “你邀我和你一块游泳,”他的话吓她一跳,“这邀请现在还生效还是仅是刚才给我祖父的贿赂?”

  塞林娜喘一口气,此刻,她能够体会到他那吸引女人们的磁力。他体格异常结实,在那晒成牛皮般棕黑的皮肤下,一块块肌肉皱成丝绸一般。“喂?”他诡诈地问。

  “好把,我喜欢。”她突然需要和他呆一起。

  她跑去池子的尽头往下扎,象一把刀一样划开了水面。兴奋流进她的血管,华安的影子在身旁一起一伏,有力地划着臂破水而去,很快便把她远抛在后头了。

  她到达池子的另一端时他已经在等着了,他浮在绿垫子般的水面上,双眼仰望着天空,一副神情,就象刚抵达抱负的顶点。

  “好多天来,我就梦想这一个时刻了。”他喃喃说道,斜她一眼,“这最后一次的赶牛跟往常不一样,满是灾难,耽搁了好久,牲口热得极为暴躁,人只稍微好一点儿……”

  “毫无疑问,一旦你抵达文明的彼岸便有补偿了。”干干的语调冲口而出。

  他滚过身来。“有一些!”他干脆地说完,扎进水底,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拉她一起沉入池底。待他松开手时,她的肺都快要炸了,她迅速浮出水面,大口吸气。见他的头一从身边冒了出来,她马上还以颜色,于是,一场游戏开始了。在一个小时里,他们象孩子一样地嬉戏,完全的无忧无虑,他们的分歧被预料不到的和谐淹没了。

  他们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卡尔曼端来两大杯冰镇柠檬水。

  “我喜欢你们的夏天,”塞林娜说,”干燥但不会热得不舒服。我几乎不能相信现在是二月;在伦敦,可能下着雪哩,人行道上盖满雪水,人人都坏脾气地往车上挤,怨恨这坏天气。”

  她惹起了华安的兴趣,他懒懒地望着她。“跟我谈谈你自己吧,”他摔然问道,“告诉我你在遇见我祖父之前是怎样生活的,你怎样遇到我祖父。”

  她愉快的表情逝去了;与他作伴,她一度感到轻松,但这问题再次把她拉回危险的实地。

  “我在一间办公室工作,”她吃吃地说,“温迪和我共住一间在附近的小房间。”

  “你去工作时孩子怎么办?”

  “我每天早上把她寄放在幼稚园,晚上回家再顺道接她。”

  她住在庄园的这些日子,是以使她了解西班牙的生活方式,知道他会觉得这样做是难以思议的。智利人十分溺爱子女,总是坚持要让母亲来照顾。

  “我别无他法。”她分辩道,“在我们国家里,上工的母亲把子女留给幼稚园照看这是可以接受的,幼稚园都受当局的严厉监督。”

  他的黑眼睛迸出火花:“那么你认为官场机构适宜于代替母爱?”

  他的盘问突然触怒了她:“不!这就是我到此地的原因!我对温迪健康的担心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当幼稚园提高了收费,我便花不起钱让她留在那里了。我的房东也告诉我让我离开,因为温迪的哭声骚扰其他房客,而那又是最后的一根稻草。情势逼着我响应你祖父的广告——”她顿住了,不知道华安究竟了解多少他祖父的东西。

  “对,继续讲我祖父的广告,”他慢吞吞地说,“那具体写的什么?”

  塞林娜想跳起身跑开,但他的眼光束缚住她,逼使她一字一句地重复刻在她脑子里的词句:“求聘一拘谨、顺从的金发白肤英国姑娘,”听见他吐出硬朗的笑声,她皱皱眉头,然后继续说,“要求完全、绝对不得离开职守。以保障终身生活以及满足一切日常所需为报,”这时,她的声音降低到耳语般轻,“欢迎携带随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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