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不是言兆立的儿子,他会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女婿。
「很抱歉,这么冒昧来拜访您。」言炫拓向他躬身致意。
「进来吧!」宣伯彦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进屋后,言炫拓对司机交代着,「你先到车上等我。」
「是的。」司机领命离开。
「伯父,请问您是因为我眼睛看不见,所以反对以沅嫁给我吗?」言炫拓开门见山的问。
「小沅想和你分手是她自己作的决定,我只是尊重她的决定。」
「沅沅是个听话、孝顺的女儿,她为了不让您伤心,才会强忍心痛和我分手。」
「就算是这样,也是小沅的决定。」
「伯父,我想知道,假如有一天我的眼睛可以重见光明,您是不是就答应让我们结婚。」天下父母心,言炫拓能了解没有一个当父母的,会愿意将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瞎子,所以他并不怪他。
「没错,我的确是反对小沅嫁给你,但我反对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你的眼睛看不见,今天就算你眼睛没失明,我依然会反对小沅和你结婚。」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
「伯父,您觉得您这样做是爱沅沅吗?您希望她过得不快乐吗?」
「时间会让她淡忘一切。」
「倘若时间真的可以淡忘一切,沅沅也不会坚持等我将近七年的时间了。」
是的,宣伯彦对他们两人的爱情很感动,但他怎能忘记最爱的妻子因为他父亲而早逝,整个杨家也因为他父亲而家破人亡。
他明白他是无辜的,怪只能怪他为什么要姓言,为什么是言兆立的儿子。
「以沅人在台北,你若可以让她回心转意嫁给你,我不会干涉。不过你们的婚礼我不会去参加,也得不到我的祝福。」
「假如以沅真的嫁给我,您会不认她这个女儿吗?」
「以沅是我的宝贝女儿,她就算选择嫁给你,依然是我的宝贝女儿,只是我不会承认你是我女婿。」
「我知道了。」言炫拓轻轻点头,「伯父,您放心,只要您一天不肯答应,我就不会和沅沅结婚,但那并不表示我会因此而放弃她,相反的,我会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您答应为止。」
「要是我一辈子不答应呢?」
「结不结婚并不会影响我对沅沅的爱。」
「唉!」宣伯彦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去告诉沅沅,只要她快乐,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她。」
「伯父……」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回去吧!」宣伯彦站起身,走出去请他的司机进来带他回去,便不再多说一句的直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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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许恬宁每次一见到宣以沅,就忍不住有气。
明明是爱言炫拓爱到没他会死的地步,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硬是要和他分手,还把自己搞得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死模样。
「恬宁,别再说了。」杜佳伦开口阻止。不希望她的口不择言,令好友更难过。
「为什么不说,妳看她这样子,妳不会难过、不会生气吗?」
宣以沅似听而不闻,依然专心手上的设计。
「以沅,妳甘心和言炫拓就这样结束了吗?」杜佳伦也为他们两人没结果,感到无限惋惜。
宣以沅许久后才开口,「结束了!」
「结束了,妳怎能说的如此云淡风清。」许恬宁真不敢相信她会说这种话。
「时间会冲淡一切。」
「狗屁不通。」许恬宁真是气到不知该说什么。
「以沅已经很难过了,妳就少说两句吧!我想她会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会说不出口,根本是……」许恬宁的话在看见宣以沅的眼睛直盯着门口中断。她转过头一看,言炫拓正站在正门口,她立刻走上前打开门让他进来。
「可以让我跟她谈谈吗?」
「我们先进去,你们慢慢谈。」杜佳伦拉着许恬宁就要进去里面的办公室。
「不用了,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宣以沅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她怕自己会对他心软。
「以沅,就算要判他出局,也得让他知道被判出局的原因。」杜佳伦留下这句话,便拉着许恬宁离开。
言炫拓听见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才缓缓地开口,「前几天我去见过妳爸爸了。」
「什么?!」宣以沅惊讶的叫出来,为什么她爸爸没告诉她,「你去见我爸爸做什么?」
「我想知道他反对我们结婚的原因是什么?」
「这件事不关我爸爸的事,是我自己作的决定。」
「我相信这是妳自己作的决定。」言炫拓无法看见她的表情,无法从她眼里知道她真正的感情,心里懊恼不已,「但是,沅沅,这只是妳的决定,并不是我的决定。」
「有什么差别吗?」
「七年前妳曾对我说过,我有我的理想,妳有妳的执着,现在换成我告诉妳,妳有妳的执着,我也有我的坚持。」
「你的坚持?」
「没错,我会坚持下去,直到妳父亲点头答应为止。不管要再等一个七年、两个七年,还是三个七年,只要妳对我还有爱,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没有用的,不管你怎么等,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你何必去坚持一个不可能的未来。」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等待。」
他依着声音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虽然碰触不到她,却依然不放弃,直到他脚绊到东西,整个人往前跌去,宣以沅担心他会受伤,因而赶紧用身体去护住他。
言炫拓趁机将她搂进怀中,「妳还敢说妳不爱我了。」
「拓,我爱你、爱你,但我不能因为爱你,而让爸爸勾起伤心、痛苦的回忆呀!」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别问了,你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所有的痛苦,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但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不,在这整件事件里,你是最没权利知道的人。」
「那为什么我要为一件我没权利知道的事,失去我所爱的人,和我垂手可得的幸福。」
「只因为我们背负了……」宣以沅实时住口。他太聪明了,只要她多说一句,他很快就能猜到答案。
「背负了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你回去吧!」她挣扎着离开他的拥抱,退得远远的,「倘若你对我还有一点点的在乎,就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每见你一次,我的痛苦就只会多加深一分。」
「不,我会天天来,直到妳肯告诉我,我被判出局的原因。」言炫拓坚持不放弃。
「如果这样,你只会逼得我不得不逃开,逃开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妳是在威胁我吗?」
「就算是我在威胁你吧!」话一落,她立刻转身奔出去。
「沅沅──」
第九章
「何苦这么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呢?」王致翔正好要去找她,却看见她从店里跑出来。
「学长!」在他锐利的眼神下,她无法再继续伪装,尽情的宣泄难抑的悲痛。
「想哭就好好哭一场,不必强忍住泪水。」
宣以沅眼泪就这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没有任何安慰的话,有的只是一个宽厚胸膛,让她可以尽情大哭一场。
从痛哭失声到逐渐转成断断续续的啜泣,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抒发。
王致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把眼泪擦一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