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碰这种小孩子玩意的侯星甫有一时的迟疑,但看儿子热切的呼唤他,他微扯一下嘴角,大步迈向前。
“你也一起来!”他轻轻地说。
“是!”她只好跟著了。
往后的几天,侯星甫常出现在他们眼前,与他们一同捉迷藏、玩纸鸢……而这些景象都落入了兰玲这对主仆的眼里。
* * *
“蕊纪,怎么办?表哥好像在躲我……”邱兰玲坐在床沿轻轻叹著气。
在主动过一次之后,她对于自己去接近心上人不再羞涩,反而充满期待。
她期待每天和表哥在书房相处的时间,不需要说话,只是静静的看著表哥、陪著他,她就心花怒放,觉得又更接近表哥一步了……可是几次之后,表哥就不常到书房去了,她扑空了好几次,问府内的下人,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她不死心的四处搜寻,才在王府东侧的空地上找到他──但他是和颐儿在一起!
后来她只要在书房找不到表哥,就会到东侧的空地去找他,而表哥也都是和颐儿及那两个侍女在一起,并且露出了罕见的微笑……她不敢去打扰,只好失落地和蕊纪回到房内;在同样的情形发生了几次之后,她不得不怀疑,表哥是不是故意躲她?
“小姐。您太多心了。”
蕊纪嘴上虽然这么安慰著小姐,但心里也知道小姐说的是事实,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就在小姐固定会去找王爷的时候,王爷都不在书房内,而和别人在一起;这样小姐即使上前加入,也没有办法接近王爷,只能尴尬地待在一边,还得受小王爷的白眼。
“蕊纪,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很明白表哥的用意,他是想避开我!”她也许痴心,但并不愚蠢,不可能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小姐……”
“我当然知道表哥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我,可是现在他连机会也不给我了!我真的令表哥这么厌恶吗?”邱兰玲说著说著,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小姐,您怎么会令人厌恶呢?这只是碰巧罢了!”蕊纪拿起绢帕,心疼的为小姐拭去眼泪。
“可是……怎么可能这么刚好?”她也很想相信表哥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发生的次数已经多到她不能再欺骗自己;而姑母最近更是频频催促她下决定……
“小姐,您想太多了!”
“但……”
“如果您真的不放心的话,我会好好想个法子的。”
“蕊纪……”邱兰玲感激的握著侍女的手。
“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出法子的……”她保证著。
* * *
即使是在睡梦中,侯星甫仍没有失去他的警戒心;当一个柔软的身体轻轻依偎在他身旁时,他马上就察觉到了。
不需要身旁的人发出声音,他就能由她身上的味道猜到是谁了;但他没有像前几次一样,轻怜蜜爱的拥住身旁的人,而是牢牢钳紧她的纤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上!
“哇!”她挣扎著想掰开他的大手,却因敌不过他的力气而宣告失败;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她也静默了下来。
“是你让颐儿发生意外的?”侯星甫咬牙切齿的问。明知道把梦中的事当真是件很傻的事,但他还是问了,他希望能听到她亲口否认。
她没有说话。
“说呀!”
她为甚么不说?侯星甫心互钥了一阵恐慌,难道真是她做的?
“如果是我的话,你要怎么样?”她挑衅地问。
如果是她做的话,他会怎么做?
他不知道!
“说呀!星甫,如果真是我让颐儿落水,你要怎么办呢?”她低俯在他耳旁轻轻的吐气,逼他说出答案。
侯星甫还是不开口,因为他也没有答案!
“你是要处罚我……打我……”她诱惑的轻吻他愈形僵硬的脸颊,“还是……要我一辈子都不再出现?”
炽热的唇已经来到了他的唇边,舌尖描绘著他刚毅的唇形,挑逗著要他说出她想要的答案;但他仍不为所动,只是双手警告性的握紧。
他的举动却让身上的人更肆无忌惮!
为了挑战他的无动于衷,更为了逼他说出她想听的话,她更加努力的媚惑他,两只小手在他胸前游移,滑进了他的领口,再加入了身体扭动的无言暗示,放肆的散播她的诱惑,一定要他不能自主的随她而动!
她的唇轻拂过他的下巴时,他的身体条地震了一下;她的唇经过他的脖子,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又啃又吮,想让他有所反应……但他除了心跳急了些、鼻息粗重了点之外,仍没有任何行动;于是她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将自己香甜的唇缓缓印上了他的唇,丁香舌全力进攻著他的感官神经……在这全然的黑暗之中,只能靠著互相贴紧的两具躯体的交缠颤动,来牵动埋在身体最深处的激情!
侯星甫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一个大翻身,两人的位置马上互换了过来。
他重重的、狠狠的啃吮著身下的人娇嫩甜蜜的双唇,两手齐动将她身上轻薄的衣棠粗暴的剥下;即使两人之间的误会仍有待化解,也无法阻止这激情氾滥的一刻……她仍旧没有给他答案,但交融的心却已不分彼此。
湘儿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不需要再怀疑,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她!
* * *
她顺著石板路一路慢步而出,随手摘了一朵开得艳红的玫瑰,然后离开了院子,任由双脚牵引著她。
“你……你……是谁?”突然,有人抖著声问道。
她几乎可以听到牙齿因打颤而相撞的声音;她缓缓的回头,清楚的看到那个人的脸,也清楚的看到那个人脸上惊恐的表情;她知道她,她叫阿好婶。
她给了她一个自认为善意的微笑。
这个笑容却令阿好婶脸上的表情更为扭曲,有如看见索命使者!
“哇!你……”砰的一声,阿好婶昏倒在路上。
她轻轻的移近,将手中鲜红的花放在她身上,慢慢地回到她该回去的地方。
* * *
阿好婶见鬼了!
隔天一大早,两个长工起了个大早,看到阿好婶昏死在地上,胸前还有一朵红花;两人在叫不醒人的情况之下,只好把人抬了回去,再去禀告戴总管。
火速赶到的戴总管拨开围在床边的好事人群,看到阿好婶已经醒过来了。
“阿好婶,听说你躺在路上睡觉,是怎么回事?”教导府内的佣人行为有分寸是他这个总管的责任;他必须纠正佣人不当的行为!
“啊,啊……”阿好婶只是瞪大了失神的双眼,啊啊叫个不停。
“总管,没用的;阿好吓傻了,一醒过来就呆呆愣愣的,谁叫都不理。”有人好心的告诉不明所以的戴总管。
“傻了?”戴总管瞪大了眼,她到底是被甚么吓到?又有谁能吓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没有钱的阿好婶呢?
“李大夫来了!”有人大声宣布道。
李大夫来到阿好婶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她呆滞的神情,点点头,然后就伸手掴了阿好婶一巴掌!
“李……李大夫,你怎么动手打人?”戴总管吃惊的扯住了李大夫的手。
李大夫没有理会众人震惊的眼神,只是专注地看著阿好婶的神情由木然转变为惊愕。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拿起自己的药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哇──”清醒的阿好婶摸著自己被打肿的右脸,分不清是受惊还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