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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少爷——」

  「谁准你开口了?」她提醒他,她的约束仍有效。没有多看他一眼,金雪霁走向她的坐骑。半晌的怔愣之後,嵇奕追了上去。「少爷,被制伏的那群恶徒,没想到竟会是官府追缉多时的马贼。他们就是看上了驹日和赤王,才会对咱们下手,咱们得让人去通报官府……少爷」

  「我知道了。」金雪霁挥起衣袖制止了嵇奕到嘴的声音,冷冷的面容依旧不改。该死!他可以忍受她对自己的怒威,却受不了她刻意的漠视!这点是嵇奕在十五岁那年,深深体会到的!只因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让她足足有半年不与他开口提半字!所以那年是他有生以来最难捱的一年。

  心底掠过一丝慌乱,嵇奕不由地搔头,忙为自己开罪。「让少爷与危险永远隔离,这是我对老夫人誓死必守的承诺……如果属下的尽忠职守惹得少爷不快——那麽请少爷降罪!」

  嵇奕的神情几乎可以用,心惊胆跳外加「楚楚可怜」来形容。此刻的嵇奕实在难与方才那位面对众敌仍能从容不迫,单手制敌的冷冽男人联想在一起!

  所以说,她是这武艺高超男人的唯一弱点!

  天皇老子都不能动摇他刚硬的内心,却唯独她。九岁那年,他便不知不觉地将心全部掏给了她。那张涕泗滂沱、杏眼圆睁仍难掩其沉鱼落雁之色的小脸。

  嵇奕的一番话似乎起了作用,因为走到白马腹侧的金雪霁突然伫脚,然後转身走回头。几个大步,来到嵇奕面前。丢给身前的男人冷冷的一眼,金雪霁蓦地出手,食指在嵇奕胸前一处要穴落下——嵇奕说话的能力於瞬间被剥夺了!

  面对那张错愕的表情,金雪霁扬了扬自己隐约透著一股傲气的双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他尝尝她所受的罪吧!

  一抹淡淡的笑纹,在金雪霁转身之後,以缓慢之姿,不自觉地绽放於她美丽的唇角。可惜嵇奕并没有机会瞧见。

  不到两刻的光景,打道回府的金雪霁与嵇奕已回到暂居之所,上逸府大门前。一路侧骑的金雪霁,她滑下马背,将缰绳抛给一旁的男人後,走到红色的大门前。金雪霁伸手正准备推开艰前那扇紧闭的门扇时,厚重的门板却在这时「呀」的一声,应声而开。手臂半抬的金雪霁,表情有丝轻愕,她以为此刻上逸府理该无人才是。

  「福伯?」

  「少年人,您回来了!」

  「福伯,这会儿你不是该跟大……老爷在一起的?」她记得金桓武曾提过要一访寻花楼楼主,期望从中探得蛛丝马迹,而李福本该是与他同行……

  「是的,不过老爷後来又改变主意,他要小的留下来服侍少夫人上服侍二字听在金雪霁耳内,倒觉得像似「保护」。哼,男人想去风流快活,总会先为自己编出一套冠冕堂皇之辞。「这麽说来,晚膳之前,老爷是赶不回来了?」

  「是的。」

  「既然如此,晚膳就不必大肆张罗,一切从简。」

  「可是,这……」

  「粗茶淡饭对我而言,一样甘之如饴。」倒是委屈了你这麽一名过关斩将的沙场名将,竟落得得临时充当起烹夫来。金雪霁的视线被从她身旁越过,正缓步走向马厮的高大身躯所抓住。

  「是,一切照少夫人所示。」

  「还有,我有点累,晚膳之前让我静一下。」她的目光一直紧抓著嵇奕後背,直到他消失在马厩里。该死!怎麽这麽难弄!咒骂声在嵇奕心里从未间断过。打他试图剥下身上衣物的那一刻开始。嵇奕的上半身,仅存一件白衫,另外两件则被他丢在身侧的木桌上。

  方形的桌面,摆著半盆清水,清澈的水面已被染红。

  弯曲著手臂,嵇奕将手中沾水的软布压在自己背上的伤口,感觉水气透过衣料触及他背上的肌肤,这才将软布丢回水盆。嵇奕试著扯动被他推落肩头的白衫,虽然只是轻轻的一扯,却让他痛得蹙起眉头。他发现还是不够,只好再次捞起盆底的软布,又一次地压向伤口。

  其实到打斗结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背部受伤。或许是内心太挂念树上等待中的她吧!所以导致他无暇去注意到背後的那股不适,直到骑马的震动扯痛了伤口,他才发现到——染红的软布又被丢回盆底,嵇奕咬牙试图再次努力……

  叩!叩!有人在这时敲了他的房门。

  「呃,来了!」嵇奕对著房门大声应道,不过开了口之後,才猛地想起自己是有口难言。金雪霁尚未替他解穴呢!而他可不敢檀作主张替自己解除。

  拉回推落的白衫,嵇奕抓起被他丢置一旁的外衣,披著它,很快的来到门前。但是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因为房门在他眼前被推开了。

  少……爷?他以为她此刻该是在休息的……但是一瞧清楚她身上的装扮,错愕的表情片刻有了几分不赞同她又恢复男性装扮了!

  眼前男人张口欲言的表情令一身银白色装束的金雪霁轻挑柳眉。

  哼,他还算老实。金雪霁扬袖一挥,还他自由的言论。

  「怎麽,难不成你比较喜欢瞧见女装的我?」冷哼一声,她推开挡住她去路的男人,直截了当进了房里。如果是在被允许的情况下,他是的。「不,我只是认为此事理应让大人事先知晓才是!少爷,你的莽撞行事,唯恐会惹来——」「他没有理由的!因为如我所料无误,那两人必会在今晚露面的。」

  「少爷何以如此有把握?」嵇奕在刹那间有些困惑。锐利的视线扫了屋外一眼,他关上房门,望著主子玉树临风的背影。「嵇奕……」金雪霁的语气有丝迟疑。「我怀疑大人所追缉的并非这两人而已,背後必有其隐情。」」这麽说来,造成上安县风波不断的两人,只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大人是想利用这两人揪出幕後的黑手?」「不错,那才是他的目的。还有,对方既然有本事渗透入我方,那麽必也得知我们的一举一动。而当他们知道金桓武的去向後,必会趁机来犯,因为他们的目的想各别将我们两人歼灭,在我们双方落单的时候。所以……今晚会是最佳时机。」「这些纯属猜测吗?」

  「猜测与事实仅在一念间,别怀疑它的可能性。」

  「那麽他们下手的第一个对象会是谁?」

  「你认为呢?」

  既然金桓武是有备而来,那麽必与对方有段渊源,因此所针对的也该是金桓武。这样他和金雪霁的存在就显得多馀,所以他们下手的对象会是「少爷!」

  「别急,在这之前,还是先处理你的伤口吧!」金雪霁打量的目光由污浊的水面,移向衣衫不整的嵇奕。「坐。」她以脚尖将椅子由桌子底下勾出,推向前。

  哈……什麽?嵇奕圆睁一对利眸,乾笑两声,退了数步。他让金雪霁的提议吓到了!「不,不需要……我可以处理的……犯不著弄脏了少爷双手……」

  她这麽一位黄花大闺女,不会真打算面对一个上身赤膊的男人吧?

  瞧他那表情.「怎麽?怕我生吃活吞了你不成?」她问著,不怒而威。

  「不,属下深觉这……似乎不妥!」他已将双臂探入外衣袖口。

  「既然让我出手助你,会让事情事半功倍,何来不妥?」金雪霁不以为然,自己又不是没亲自处理过受伤的部下。这样的机会在生死一线间的战役上,不愁没有。她记得上次他的右肩被剑砍伤,紧要中也是她处理的。金雪霁觉得嵇奕太过小题大作了。只是金雪霁似乎尚未明了到,环境地点的不同,独处一室的孤男寡女,只能以暖昧两字来形容。「如果少爷坚持,那麽属下请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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