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相信这儿还有其他很多空床位。”刘韵如加快脚步地走向巴萨祺的房间。
“借过。”她从杵在门前的两人之间穿过,进入巴萨祺的房间。
“为什么她可以进去,而我却不可以?”桑妮见状可不服气了,立刻尖声说道。
“因为她睡这里。”巴萨祺很快地回道。
“从今晚开始不是了!”刘韵如提着行李袋,在巴萨祺身后平静地说。
“谁说的?!你哪儿也不准去,更何况你不睡这里,想睡哪?”巴萨祺愠怒地瞪着刘韵如。她今天做的“好事”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加一桩。今晚,他就算牺牲睡眠时间也要和她讨论这个问题。
“我可以去睡贺勋房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违心之论,但她就是忍不住。
“我说不准,你不想睡这里可以,我们一起到客房去!”巴萨祺一把抓住刘韵如的手,不让她离开。
“桑妮,你是客人,若你坚持要睡这里,请便!我们到客房去。”巴萨祺让出了一条路。
“算了,我一个人睡客房就是了。”桑妮故作一副丧气的样子。
唉!这年头媒人真难当啊!不仅要卖弄风骚,还会遭人怨恨。瞧,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桑妮在心中感叹着。要不是看在和巴萨祺有交情,她何必受贺勋之托来淌这浑水呢!果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晚安。”盛怒下的巴萨祺努力地克制自己,吐出一句仿佛在咒人般的晚安,然后便位着刘韵如进入房间,关上了房门。
“你在搞什么鬼?”巴萨祺虽然压低了音量,但其中的怒气却是丝毫未减。
巴萨祺的质问,换来的是一片沉默。
“说话啊!”巴萨祺快气疯了,但刘韵如却自顾自地从行李袋里不知要拿出什么东西。
“我要洗澡。”刘韵如对他愤怒的质问置若罔闻,拿着一套换洗衣物便直接进入浴室,关上门。
“你……”巴萨祺瞪着门板,气得说不出话。
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巴萨祺告诉自己,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无法改善的,他必须先静下心来。
待刘韵如走出浴室时,巴萨祺已平复愤怒的情绪,恢复往常的理智。
“我们需要好好沟通。”巴萨祺斩钉截铁地说。
“晚安。”刘韵如根本不想理他,话一说完,便钻进被窝里,背对着他。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不是我请你来的目的。你究竟在生什么气?”也不管刘韵如是否在听,巴萨祺继续说道。
但回应他的仍是一片静默。
巴萨祺叹了一口气才说:“你不说出来,问题就没办法解决。”除了工作,他极少对其他的人事物有耐心,但独独对她,他也不得不竖起白旗宣告投降。
半晌,刘韵如仍是没有说话。
“你睡吧!我不吵你了,希望明天我们能好好谈谈。”巴萨祺明知道她没睡,也只能没辙地走出房间。
巴萨祺走后,刘韵如克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巴萨祺难得的温柔教她受宠若惊,却也教她没来由地害怕,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挣破她的心房而滋长中……
当晚,巴萨祺并没有再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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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刘韵如就带着一双肿得像核桃似的眼到事务所上班。只是,巴萨祺并不在事务所,而桑妮也不见人影,很显然他们是重温旧情去了。不过她已无力多想,也不敢多想。
傍晚,贺勋打电话提醒她晚上派对的事,她才想起要穿得正式一点,至少别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参加派对。
于是,她匆匆忙忙地骑车回到她和邹诗琦合租的公寓,换上一套连身洋装,并通知贺勋来接她。
当刘韵如和贺勋一同回到巴家,一进门,迎接他们的就是巴萨祺那张寒气逼人的脸。
刘韵如别开眼神,望向也刻意打扮过的贺姨。
“大家都回来啦!那洗个手先吃饭吧!’‘贺姨招呼道。
此时,桑妮正缓缓地步下楼梯。原本就有着一张开麦拉Face和模特儿身材的她,晚上穿了一套细肩丝带的绿色绒面小洋装,一双长腿在剪裁成花瓣状的绣花裙摆下显得更加修长,全身上下散发出典雅的气息。让刘韵如身上的白色洋装在相形之下,显得逊色了不少。
所有人一一入席后,由巴爷爷宣布开动,众人才拿起刀叉,开始这顿气氛闷得吓人的晚餐。
饭后,所有人移向客厅,此时,客厅中心的桌椅已被安置在两旁,空出一个小小的舞池。第一支舞,在巴爷爷和贺姨精湛的舞技下结束。接着的第二支舞,贺勋和巴萨祺才在贺姨的催促之下各自带着女伴上场。
贺勋轻轻拥着刘韵如,带着她翩翩起舞,而巴萨祺则是在桑妮的半拖半拉下,有点不情愿地移动脚步。
忽然间,桑妮将脸凑近巴萨祺,在他抿成一直线的双唇上烙下一个吻。就在旁边的刘韵如清楚地看到这一幕,她很快地低下头,掩饰突如其来的心伤,以至于没发现巴萨祺僵硬的表情。
刘韵如一个失神,踩到了贺勋的脚——
“对不起,我……”她赶忙道歉,心里则难过极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即使她只是个冒牌女友,他们也不能在大家面前做这种事啊!刘韵如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说过了,别骗自己!”贺勋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
贺勋这一个动作,在巴萨祺眼中看来,像极了正在吻刘韵如的脸颊,他一气,便不自觉地加重握住桑妮手的力道。
“甜心,你弄痛我了!”桑妮轻呼出声。
她的这句话听在刘韵如的耳中,再暧昧不过了。她心一横,将自己偎向贺勋,咬牙说道:“我不过是受雇于他,再没有其他的关系了。”说着她双手攀上贺勋的脖子,与他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第二支舞,便在四个人有意无意制造出的低气压下结束。
想当然耳,今晚巴爷爷的庆生会,是在一种相当诡异的气氛下落幕。但原先十分消沉的刘韵如似是尚未尽兴,一直拉着贺勋和巴爷爷跳舞,还一连喝了好几杯鸡尾酒,甚至还嚷着要出去继续喝。最后是在贺姨和贺勋的搀扶下,才将她送回房间。原本他们还以为她会吵闹一阵,却没想到她一躺到床上便睡着了。
“她喝了那么多,难怪会醉了。”贺姨说道。
贺勋若有所思地望了沉睡中的刘韵如一眼,才与母亲一道走出房间。
待门关上后,刘韵如才睁开眼。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几杯鸡尾酒就醉倒呢?太可笑了!虽然她不常喝酒,但她的酒量可不比阿诗差呀!她只是不想清醒罢了。
这时候又有人开门进来,她立即闭上眼睛。
巴萨祺站在床旁盯着她,看她醉成这样,他眼底却隐约浮现一抹少见的柔情。他伸手想轻抚她的脸庞,手却停在半空中。
他缩回手轻抹一下自己的脸,他是怎么了?他一向不是都很冷静的吗?为何最近他的情绪会那么容易受到波动?他凝视着刘韵如,这小鬼究竟有何魔力,竞能逼使他如此失控?难道他真的对她……
巴萨祺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间。
他离开后,刘韵如起身坐在床沿,她确信巴萨祺今晚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她知道刚才进来的人就是他。虽然她的行为像极了鸵鸟,但她就是不想看到巴萨祺。不想和他共处一室,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不想听到他的呼吸,不想感觉他的存在。是,她是气他,但她也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