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
“嗄?”
“对呀,又不是我被她误会,我干么要多嘴?”
老爹这是什么话?
“祸是你闯的,这烂屁股当然得由你擦喽。”屠杰理直气壮地指控。“况且,如果不是你在一旁扬风点火,甚至还自作主张逼她跟魏承斌吃晚饭,她也不会差点就被那姓魏的给上了。”
“这点我自会反省,不必你一而再地提醒。可,其他的就都不关我的事了。”老脸一扬,他一派的云淡风清。“我向来都不怎么理事的,别把我扯进去。”
经过上回丫头痛扁小斌的事件被他亲眼目睹后,他就告诫自己,别去插手女儿的事情了。当然,这只是暂时性的,别在老虎身上捋虎须就是了!
只不过……啧啧啧,没想到自小就捧在乎心里惜命命的宝贝女儿动起粗来,不同凡响呀,颇有乃父之风呢!
“老爹,你真不替我洗刷冤情?”没想到老爹连过河拆桥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屠杰又是气到快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想办法呀。”
“我想出来了,办法就是你得出面替我伸冤,这是你欠我的。”咬咬牙,他用几近犯上的口吻提醒他。“老爹,请你拿出你的正义感及良心,就当是行善助人,好吗?”
“不要!”宇文伟仍是不肯点头。
如果正义感跟良心是与丫头的怒气背道而驰,那,他宁愿舍弃这两项本质。当然,这也只是暂时性的,一旦这臭小子将丫头哄得开开心心后,他再捡回正义感跟良心也不迟。
“老爹,你真这么狠?”
“你可以骂我、可以怨我,甚至可以恨我,可是,不就是不。”
话说得快,头摇得猛,乍听之下,有点像在吟唱。
屠杰快被老爹事不关己的态度给激怒了,尤其那几句落井下石的声明,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他忍、再忍、一直忍……到了忍无可忍,他不忍了!
怒火沸腾,他紧握的双拳腾空,角度算准、力气集中,只待他豁出去了!却,怎么也抡不下去。
他是长辈,尤其,是凌波的老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痛定思痛,屠杰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找宇文凌波沟通。这一次,他不管那么多了,如果她也没意见的话,就算是得上宇文家抢人,他也决定下手干了。
早早将她娶进门,省得她成天被老爹洗脑、受他的妖言所荼毒,而且像这种离间计,有一就有二。
“老爹已经都跟我说了。”才刚坐下,她抢著说。
“嗄?”他愕然。“他都说了?”
不会吧,固执得像头牛的老爹这么上道?
“对,他全都跟我说了。”
挥开了魏承斌事件所带来的惊吓,凌波看起来很平静,而且是太平静了,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曾跟杨淑婷……
“就这样?”屠杰试探地问。
“要不,还有哪样?”柳眉轻挑,宇文浅波叹道:“这事我已经不怪老爹了,毕竟要他那么爱面子的人承认不该逼我和别人去吃晚餐、跟我道歉,已经够为难他的了,还有,他也提到你的事。”
“我?!”心脏停歇。“他说我什么?”来了来了,真相即将大白!
“没查清楚就对你动粗,他觉得对你过意不去呀。”
等了等……
“就这样?”
“要不,还有哪样?”听出他的不悦,她急著想当他们之间的桥梁。“你就原谅他,别太苛求了啦,好不好?”
哼,原来如此。
屠杰心里开始操,背起宇文家的祖宗八代。
还以为老爹多上道呢,结果尽挑对他自己无害的琐事解释,而他急欲洗刷清白的重点,却一句都没提到,好像那个在旁边扬风点火加鼓噪的坏家伙不是他!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老爹玩过头了!你有没有想过,他想操纵你的人生,却连带的也赔上了我的人生……火大死了!你想过这一点没?”
“胡说,老爹才没那种坏心眼呢。”想也不想,她开口就替老爹辩白。“你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呀!”
“为什么我该?”怒冲脑门,他卯上了他们父女。“他是你爸,又不是我爸。”
“你别这样说好吗?老爹他……”
“老爹老爹,你满脑子只有老爹,那我呢?”
“你?”
“你将我放在哪里?”
“为什么你要这样问?”
“因为我豁出去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气到极点,他脱口就问:“我跟老爹,你选谁?”
话一说出去,不但她楞住了,屠杰也差一点脑袋往墙壁撞去。可是,说都已经说了!他拗著性子不肯收回。
也好,就看她站哪一边!
一秒、二秒、三秒……时间拖长,他的脸色也变得更难看了。
好,好极了,你宇文凌波果真是宇文伟的宝贝女儿,颇有乃父之风,真懂得怎么来折磨他屠杰!
好,非常好,算他瞎问、自讨没趣!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丫杰竟然要她做选择!
她的心,当然是较偏向他的,但习惯上,她仍旧无法反抗老爹,也不愿反抗老爹,毕竟他那么大岁数了,可是,她好左右为难。
宇文凌波拿起话筒,一阵悲从中来,不禁泪眼汪汪。
“喂?”电话接通了,声音是低沉且饱含倦困。
吸吸鼻子,她顿时觉得好委屈。
“哥,是我啦……”
第十章
一张小圆桌,林林总总摆了好几个空酒杯。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连灌了两大杯的生啤酒,陈启文在屠杰身边摸摸肚子,叹道。
屠杰不理他,迳自浅啜了一口纯威士忌。
唉,丫杰装聋呀?
他们三个在学校时就相当麻吉,约好了每月一聚,几年来从没断过。结果连著两个月,都看到丫杰的神情很给他晦晦暗暗,虽然事不关己,但见他这样,喝起酒来都不尽兴。
“再这样唱下去,我的身材会越来越中广了啦。”他嘴里不停埋怨,瞄了瞄桌上,恨恨地一撇嘴,捧起另一杯酒,再接再厉。“明明就是你失意,为什么是我在猛灌酒呀?”
“因为你贪杯呀!”
“啥?”
不理会陈启文的龇牙咧齿,江连运索性将自己桌上那杯一滴未沾的啤酒也推给他,用身子将他挤到一旁,语重心长地劝著屠杰。
“别动怒,真闹僵了,事情就难以解决。”
他当然知道。
“感情这玩意儿呀,是不能赌气的。”
这他也知道。
“怎么不说话?我相信凌波现在也是很痛苦,老爹跟丈夫,你要她这个夹心饼干怎么挑呀?”
正因如此,他才更呕呀。
似乎为了老爹,她什么气都可以吞了,连他这个频受委屈的未婚夫也可以撇到一边,万事只要老爹好、老爹爽、老爹开心!
“我看干脆这样,横竖你也豁出去了,不如直接找她老头跟他交换条件,彻底沟通一下。”
“交换条件?”陈启文的建议燃起了屠杰心中的那抹希望。“例如说?”
“宇文凌风!”
“他?”
“你不是说老头很爱面子?只因为宇文凌风犯过罪,他甚至宁愿让他这个大儿子隐姓埋名地过日子,也不希望儿子坐牢的事曝光。喏,机会来喽,你拿这事跟他谈条件,要他照子放亮一点,否则,他毁了你的世界,也休想过天下太平的盛世生活。”
“哇,启文,你这说的是人话吗?真狠。”
“无毒不丈夫,不这么做,丫杰这个僵局怎么破呀?”他吊儿郎当地耸耸肩,望向屠杰。“看你自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