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气象报告今日会有风雪,在风雪未增多之前,宁湘荷已经先去超市买一些食物回来。她虽然不会烹煮,但吃火锅倒也难不倒她。
她脱掉外套并且将火锅要用的食材一一放到桌上,这才想起未曾听到他的回复声。
奇怪,要换了平常,他会立刻接着说,妳回来了。
可是,今天却一点响应都没有。
突然之间,一种不安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该不会在她对他已经很放心的时候,才干出那种愚蠢的爱相随吧!
天呀!这么冷的天,他去哪了?
丢下手边所有的食材,宁湘荷想都不想的就冲了出去,还不小心撞到邻居的一位大婶。
向大婶说了对不起后,她的身影,就消失在皑皑的白雪之中了。
十分钟后,去附近买酒回来的臧仲繁,对于门没关好感到奇怪,进门后,也只瞧见火锅的食材掉了一地。
「湘荷,我回来了。」他习惯性的也说了一句。
可是,屋里却是静悄无声。
「宁湘荷?」
臧仲繁并未察觉不对,只是走进房间,又寻遍屋里,直到捡起她的外套,发现上面是冰凉的时,才感到不对劲。
他二话不说,立刻冲了出去。
刚巧隔壁大婶走出来了,一见到她,臧仲繁立刻上前询问。
「不好意思,请问妳有看见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吗?」
「有啊!我就是担心她才又出来看看。她好象是要去找你,没有穿外套就往那个方向冲去。」
天呀!她真的以为他跑出去干傻事了。
他连忙冲进屋里,带着她的外套和一瓶热水,然后直往大婶所指的方向而去。
「宁湘荷……宁湘荷……」
找了将近十五分钟过后,他依然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气象报告预测的风雪似乎来了,当他找了半个小时,地上已经一片雪白了。
怎么办,她会不会已经回家了?
不,依照她的个性,没找着他,她肯定不会回去。
可是风雪越来越大,他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恐怕也会埋没在雪堆里。
「宁湘荷,妳这个笨蛋,宁湘荷……妳在哪里?回答我一声呀!」
四周有呼呼的风雪声,完全没有任何响应的声音。
时同又过了十分钟,臧仲繁又累又冷想放弃时,突然在前方五十公尺处,大雪快要掩盖住的树旁,看到一个影子。
「宁湘荷……宁湘荷……」
他一面叫着她的名字,一面吃力的跑上前,就在越下越大的雪快要掩住时,他终于找到了她。
他轻探她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立刻折断一旁树枝,用力的挖开雪。在大雪还没掩盖他们之前,死命的将她拖出雪堆。
「撑着点,我们要回去了。」
将外套脱下让她穿上,再将带来的热水在她脸上轻拍,臧仲繁便赶紧背着她往回家的方向走。
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他也终于看到了他们住的房子。
将宁湘荷背进屋子里,他立刻到浴室准备用大量的热水保持她的体温。
「湘荷、湘荷,回答我,回答我。」
他一面褪去她的衣物,一面拍打着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用热水浇淋着她的身体,他赫然发现她的背上,居然有大量的疤痕。
它们或长或短的伏在她的背上,而且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显然的,这些伤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出了意外,她在书展前方出了车祸……
有关Joyce出车牵祸身亡的话言犹在耳。看着宁湘荷身上有着可疑的伤疤,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妳就是Joyce,Joyce就是宁湘荷,对不对?」
紧抱着她,臧仲繁知道自己不能再失去她了。
他拚了命的对着她浇热水,用自己的体温取暖她,把房里的暖炉全开了,然后还嘴对嘴的喂了她几口酒,直到她的眉头动了几下,眼睛微微的睁了一下又阖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仍不敢松放她。
在抱紧她渡过危险期的这个晚上,他冷静的思考了很久。
回想过去那一连串突如其来的打击,仔细想一想,有些事情,还真的有点不对劲。
像是她的养父母为什么叫她带他来日本,怕他自杀吗?那大可送他回臧家就万无一失了,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送他来日本?
还有,昭月老师为什么说不出Joyce的墓地在何处?
最重要的是,她背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就在臧仲繁百思不解时,怀里的宁湘荷动了一下,这时候,他忽然惊讶的察觉到,此刻抱紧怀里的她,感觉居然与常年抱紧Joyce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些疑点,用言语说不出的感觉,让他重拾所有的信心。
既然宁湘荷是被领养的,那么,肯定也会有纪录,而那些,就是他最重要的答案。
拿起手边的电话,他决定请人调查她的身世。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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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热……」
好象睡了很长的一觉之后,宁湘荷终于醒了过来。
她觉得整个空气里都是热气,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想喝口水。
然后,在她完全清醒才发现,她居然是躺在他的赤裸怀抱里。
当下,她大吃一惊,差点喊了出来。
他那忧心忡忡、蹙紧眉头的表情,让她的喊叫声,在喉咙紧急煞车。
昨晚到底是怎么了?
她去找他,然后被树上一堆落下的雪给压住,之后,她就不记得了。
难道,是他把她给找回来的?
他看起来累坏了,且这室内的高温,大概是他搞出来的吧!
瞧他累得紧闭着眼的样子,她不忍心吵醒他,想悄悄的退出他的怀抱。但一直觉得不安的臧仲繁,被她轻盈的动作给惊得张开眼,顿峙,两人四目相交,一阵无声的尴尬,就这么的燃起。
宁湘荷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好背对着他,捉起被子裹住身体,然后没命的逃离他的视线。
看着她害羞的躲进另一间房里,他微微一笑,然后,等他弄妥了一切,并且将昨天买的酒温热后,他缓缓的走进她的房里,在她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前,伸长手将她拉进怀里,拥住了她。
「妳以为我怎么了?」
「谁晓得你会干出什么事?你连臧老太太的话都敢不从了,我不晓得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闻言,他笑咧了嘴,而且越笑越大声。
她被他的笑声惹呆,他那封闭自己的行为解开后,也等同化解了一切的尴尬。他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客厅里,刚温热的酒,这会儿正派上用场。
「来,喝一杯吧!」
「嗯,为我们都死里逃生干一杯。」宁湘荷十分干脆,完全忘了自己昨夜差点送掉小命一事。「老实说,我真以为你去那个了。当时我真的好害怕。」
想起她还余悸犹存,不过看到他终于摆脱不快的沉闷,找回以往那有说有笑的他,她也替他感到开心。
「我找不到妳时也好紧张,幸好老天保佑,不然那时天色渐暗,我哪能看到被埋在雪堆中的妳。」
「对,幸好、幸好。」
说完,两人又干了杯酒。
不胜酒力的宁湘荷,这会儿已经觉得身体有点热了。
「对了,昨晚在替妳保暖时,我发现妳背上有好多伤痕,那是怎么回事?」
「噢,好象是一场车祸吧,它害我不能穿上比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