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岚如感觉有人正在接近她--只是感觉,满场的乌漆抹黑,哪里看得见东 西?
是克凡?是史帝文?她止想开口询问,却--那人竟拥抱了她,岚如差点失声大叫 。
他的力量好大,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紧紧的被圈制住,岚如几乎就快窒息了,哪 还叫得出来?
谁?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非礼她--岚如又羞又怒,但在惊慌之余,对方身上 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带给了她一种奇异的感觉。
似曾相识的味道--不是陌生人,绝对不是,这男人有著她所熟悉的亲切--终于 ,灯亮了,恢复成原有的模样,大家还是吵吵闹闹、嘻嘻笑笑,只有岚如,她两只脚彷 彿麻痹了,动弹不得、僵直呆立。
发生了什么事?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之内,究竟发生什么?一个男人的拥抱--她总 算回神,反射动作般的匆忙四处张望。没有,没有她所熟悉的身影,人潮依旧,她却空 虚得厉害。
谁?刚才抱住她的男人是谁?那抹古龙水的味道--天,这线索太薄弱了,她无以 分析,很多男人都有类似的味道,她对这方面没什么心得,嗅不出其中所暗藏的玄机。
还有,那男人身上略带酒气,虽然很浅、很浅--刹那间,岚如冲动的捉住正走近 她的人:“克凡,你有没有喝酒?”
“喝了一点。怎么?”他莫名其妙的答。
“没,没什么。”她随即放开他。不,不会是他,以克凡的个性,他若对她心生情 意,早就表示了,他还没那么沉得住气,多少也会透露些蛛丝马迹,但岚如却毫无类似 的感觉,可见得不是克凡。
“寿星准备切蛋糕了,过去吧!”克凡说。
“刚才灯突然全部熄灭,怎么回事?”她问。
“把你给吓一跳吗?没什么,DJ耍耍噱头,将气氛炒得更热一些而已。”他笑。
岚如魂不守舍的跟在他后面,又遇上了史帝文。
史帝文吗?机率不高,相信他不敢。
舞台上,餐车中摆著华丽精致约三层大蛋糕,乐美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她正说著 话,岚如却什么也听不见,因为她的目光焦点,不知不觉集中在乐美身边的怕亦--柏 亦?!他不也是她认识的男人之一?莫非?
荒谬,多离谱的想法,乐美始终跟随在他左右,怎么可能呢?再说,这是乐美的生 日宴,除非发疯他才会做这样的事。
柏亦为什么面无表情?女朋友过生日,他应该高兴的。
有人叫嚣、有人起哄,岚如却像一具空壳,痴痴呆呆的站著,凝视台上正低头亲吻 乐美的柏亦。
“他这下惨了,这群瞎搅和的心会轻易放过他们。”克凡朝岚如笑说。“光是生日 就这样,等到结婚典礼那时候,他们俩不被整死才怪。”
周围响起阵阵兴奋、激烈的KISS声,愈来愈热烈;似乎,男主角只献上一记保守吻 脸的举动,令在场人士大为挞伐。
“不嘴对嘴的话,你们就在台上罚站一晚吧!”又有人笑叫。
岚如不禁皱眉,她想回座,再也看不下去了。
“早知道如此,柏亦刚才宁可先喝个酩酊大醉算了,也不至于会被架到台上演戏。 ”克凡真没义气,他还在辛灾乐祸呢!
“柏亦也喝了酒?”她一愣。
克凡点头。佳肴美酒,在派对里是极自然的,不是吗?
岚如恍恍惚惚回到座位,脸色不太好。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将一块蛋糕放她桌上。闹也闹够了、疯也疯够了,逐渐 有人潮退去的迹象。和乐美招呼一声吧!不告而别总是不礼貌。
才一走近,她就听见克凡在说话:“奇怪,他酒量不错的,怎么今天会醉成这样? ”
有人喝醉了?她定眼一瞧,竟是怕亦。
他趴倒在桌上,动也不动的。
“柏亦怎么了?”岚如今人问。
“醉瘫了。”克凡摇摇头。“这家伙大概太高兴吧!一直猛灌酒,还没到切蛋糕之 前,他已喝了不少,之后又多喝几杯--他今天醉得很快,印象中,这点酒应难不倒他 的,你不知道,柏亦是出名的海量。”
“那他怎会--”
克凡耸耸肩。“天晓得,他跑去厕所吐两次了。”
乐美有些著急,低唤柏亦:“很不舒服吗?好点了没?”
柏亦还是文风不动,真的像瘫了。
“我先送他回家吧!睡一觉就没事了。”克凡说。
“也好,我一时还走不开,麻烦你了。”乐美说。
克凡拍拍柏亦肩膀。“我可扛不动你,拜托你稍微使点动吧!回到家你再躺个够, 快起来。”
他总算合作了,迟缓的抬起头,又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克凡随即上前搀住他一起走 。
“老天,他起码重我五公斤。”克凡哇哇的叫。
柏亦居然在乐美生日派对上,醉的像滩烂泥,实在太不应该了。岚如暗地想著。
没多久,她也独自离开饭店了。拖著沉重的步伐上了计程车。坦白说,今晚这派对 实在令人不怎么愉快,早知道,当初应该找个借口推掉的。
她还是烦躁,莫名的纷乱花不因派对结束而中止。
一路上,她显得极不安宁。
迷迷糊糊抵达家门口,她又迷迷糊糊的下了车。
就在她一跨步的瞬间,有辆车朗她急驶过来,横在她面前。
岚如当场傻眼了,半张著嘴--他不是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他不是被克凡给送回家 了?
“上车。”柏亦用命令的口吻。他目光凌厉、咬字清晰,和刚才在夜总会时简直天 壤之别!
“你明明喝醉了,不是吗?”她的声音竟在发抖。
“不装酒醉,我今晚就脱不了身。”他再说:“上车。”
他是装出来的?为什么?专程守在她家拦下她?
她不该上车的,但一只手却不听使唤的打开车门--岚如啊!岚如!你已有不祥的 预感,怎还会傻得往下跳呢?
油门一踩,车身犹如箭似的射了出入,他不停的加快,飞快穿越于马路之间,他像 在利用速度的快感来达到渲泄的目的,他这种几近疯狂的驾车方式,吓得岚如心惊肉跳 ,即使他是装醉,但体内仍有酒精在作祟,难保他此刻没神志不清太危险了。
“你能不能开慢一些?”她不禁叫。
他却依然故我,毫无减速迹象。
“柏亦,你--你再这样子,我要跳车了。”她尖叫。
他终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将车完全停下。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往后倒向椅背。
“对不起,对不起--”他沮丧的道歉。
一时间,岚如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空气中充满怪异的气氛。
“克凡呢?”随便找个话题吧!
“出了饭店,我就打发他走了。”他机械式的答。
“既然你没醉,怎不回头去找乐美?”
“要不是为了摆脱她,我又何必演戏?”
“但今天是她生日--”
“够了,已经瞎闹一整晚,还要怎样?”他非常厌烦的。
“那--那--你现在--”她口吃得厉害。
“你想说什么?”他定定的看她,已不冉冷冰冰了。
“我是说--我想问--问你--”她懊恼的恨不得一口咬下自己的舌头,不过一 句“你来找我做什么?”她说得比牙牙学语的孩子还糟。
“岚如--”他仿佛情不自禁,伸出手欲摸她的脸颊。
她旋即向后一躲,吃惊的瞪大双眼--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