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无冤无仇,你却接连两次破我的相,看来我们这梁子结大了。”王骆军力持冷峻的说道。
那日在慈佑寺前远远的看她,模糊而不真切,若不是那双晶灿的瞳眸及对话,他也认不出来。
今天近距离仔细一睇,发现她竟是如此清丽动人,顿时教王骆军为之炫目,胸臆间悸动如潮。
离婚迄今,他平静的心首次起了反应……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发誓!这全是意外。”
她沮丧的举起三只手指立誓道。
“是吗?”王骆军冷哼。
“这位先生,先让我们送你上医院,好吗!”梁亚菱并未听清楚曾筱昕的话。
也多亏她热心过度,一心想当媒婆帮好友牵红线,结果男主角现正站在面前,她却不相识。
“不用了,我还有事。”王骆军再次冷漠拒绝,调开视线,似笑非笑的直盯着脸色惨白的曾筱昕,好一会儿才微微颔首,坚定有力的说:“我会找你的。”语毕,昂首阔步而去。
闻言,曾筱昕从头凉到脚底……
完了、完了,她真的惹祸上身了,人家都撂下狠话,扬言不会放过她了,天哪!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浑身不住抖颤,有如置身十二月寒冬,接着,她可怜兮兮的转向好友,发出求救:“亚菱……救命哪!”
???
入夜的都会,霓虹闪烁,掩过夜空中微微发亮的星光。
坐落台北敦南地段的一幢名宅豪邸,此刻是灯火通明,一片温馨宁静。
以往每次来梁亚菱的家,曾筱昕总是抱着兴奋的心情,一头钻进明亮新颖、设备齐全的厨房里东摸摸、西碰碰的,可这回曾筱昕却全失了兴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着,只想着先前在超级市场王骆军临走前的威胁。
刚哄孩子入睡的梁亚菱走进厨房,一眼便瞧见曾筱昕托着下巴,坐在流理台边望着窗外夜色发呆。
“在想什么?筱昕。”她不由关心的问。
挺了挺腰,曾筱昕郁卒的摇头。
“有心事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说着,梁亚菱走到曾筱昕身边,动手清洗水槽里的蔬菜,准备今晚宴请的菜肴。
“说了也无济于事。”她问答道。
“是不是为了你阿爸的庙在心烦?”梁亚菱猜测的问,心底则悄悄盘算着要和老公洪敬航商量,考虑是否能放弃这件开发计划,避免拆掉那座具有历史意义的寺庙。
“我知道这庙对曾伯父不但重要,而且意义非凡……”
曾筱昕苦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还是,你在担心那位先生说的话?”梁亚菱瞟了她一眼。
“嗯!”终于,她闷哼了声。
“唉!你真是杞人忧天,那位先生既不认识你,更不知你姓啥叫啥?他说要找你,就真找得到吗?”梁亚菱失笑的摇头。
“放心,他一定找得到我的。”曾筱昕沮丧的接口。
“不,他找不到。”梁亚菱也很坚持。
“才怪,他绝对找得到,因为他就是要拆我阿爸的庙的财团总裁,王骆军。”
闻言,梁亚菱愕然张嘴,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
“你有没瞧见他眉际上贴的纱布?”曾筱昕再问,然后鼓起勇气的承认道:“那伤……也是我打的。”
“什么?你弄的?”这下子梁亚菱眼睛睁得更大了。
曾筱昕点头继续说:“没错,我第一天上班就跟着龙教授到机场抗议,结果场面失控,我被人潮推挤着直向王骆军座车的方向而去,一不小心就用我阿爸的桃木剑打伤他,当时我也没看清楚他的长相……”想起那天喊打喊杀的混乱场面,她还真是有点害怕。
“直到前两天翔翰集团来九芑乡举办公开说明会,我才知道的,再加上今天下午那一撞……唉!”重重的叹息后,曾筱昕像个泄气的皮球,软趴趴的瘫靠在流理台上。
“所以,我阿爸的庙是凶多吉少了。”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糟吧?”梁亚菱边切蔬菜边说道。
语音方歇,门铃乍响。
“你忙你的,我去开门。”说着,曾筱昕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厨房,穿过典雅气派的客厅,打开大门——登时杏眼圆睁、浑身震动,脑子一片轰然。
他……他……他……
“你……”门外英挺帅气的男人也非常意外的张大嘴巴。
顿时,矗立门里、门外的发怔男女四眼相对,仿佛经过几世纪般,直到一声问话扬起,才打破如被下了魔咒似的凝眸相望。
“筱昕,是不是我老公的……”最后,梁亚菱的声音也消失了,只是错愕万分的瞪视着来人。
那个在超市的男人竟跟踪她们,神通广大的找上门来?
短暂震惊后,还是站在门外的王骆军首先回过神来,一派尔雅有礼的颔首问道:“你好,我是王骆军,请问敬航在吗?”
好不容易,梁亚菱也恢复正常,惊讶的道:“你就是敬航的好朋友?”
“如假包换,想必你就是亚菱吧!我常听敬航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王骆军展开纯男性的魅力笑容,顿时让旁边的曾筱昕为之昏眩、心跳加速。
“请进、请进。”蓦地,梁亚菱急忙挤过曾筱昕,一边引领王骆军来到客厅坐下。
而刚回复镇静的曾筱昕则轻轻扣上大门,蹑手蹑脚的沿壁摸回厨房去。
这世界真是小,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碰到不想见的人。唉!没想到王骆军会是好友老公的旧识!
这边,梁亚菱则拿起电话:“对不起,我打个电话到公司,看看敬航离开没?”才说完,后头即传来一声轻响,闻声回头,她讶然又说。“敬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和筱昕在厨房里忙,所以我就直接进书房处理几件紧急案子。”洪敬航缓缓的向妻子说明,然后朝王骆军咧嘴一笑。
“终于请到你了。”
这时,梁亚菱也悄悄进厨房去了。
王骆军轻扯嘴角,淡淡的说:“怎么?星期天也没休息?”
“临时有状况,去开个紧急会议而已。”说着,他坐到王骆军对面,抬手指着他脸上的伤口,语带调侃的。
“哈!你可真是壮观!”
“倒不如说多灾多难吧!”王骆军不以为忤,轻描淡写的答道。
此时,梁亚菱从厨房端了咖啡出来。
“王先生,您先喝杯咖啡,等会儿就开饭了。”
“亚菱,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也不用‘您呀、您的’,太客气了。”嘴巴说着,王骆军暗地扫了眼厨房。
躲吧!你尽管躲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最在行了。他暗忖,唇角微微一勾。
“我知道了,那你们聊聊,我到厨房忙了。”梁亚菱微笑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客厅。
闲适的啜了口咖啡,洪敬航率先关心的问起合作事业,“九芑乡居民的抗议情形怎么样了?”
“目前是群龙无首,乡民们全都慌了手脚,抗争行动当然就喊停了。”王骆军若无其事的又觑了眼厨房。
“是吗?这是怎么回事?”一边问道,洪敬航不觉循着王骆军的视线望了眼厨房方向。
“还不是那群好事的文化学者,打着保护古迹的旗帜煽风点火,鼓动地方民众群起闹事,否则那些纯朴的乡下居民才不会有这种反应!”王骆军忿忿的说。
洪敬航了解的轻笑。
“呵!是啊!不过……是你动的手脚,教那些文化学者们不停的进出法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