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是王太太吗?”庙公曾旺刚睡完午觉,正走进寺里,便一眼认出她来。
闻声,赖美英霍地转头,见是曾旺,随即露出热络的笑容迎了过去。
“庙公,我这么久没来拜拜,你还记得我喔?”
“记得啦,人若给偶(我)看过一次,偶(我)都嘛记得。”曾旺笑开脸上皱纹,咧嘴说道。
“你真的好多年没来了,来来,这里坐。”一边招呼着,曾旺边热心的领着赖美英走进小小的办公室,一边忙碌的倒茶水,殷勤的招待贵客。
待贵客坐定后,他又朝不远处忙碌的妇人喊道:“阿满,你快休息吧!明天再擦啦。”
“没关系,就要好了。”原来那埋首整理供桌的妇人,是来还愿的阿满姨,听到曾旺的叫声,她只是抬头微微一笑,便又走进后殿去忙了。
“王太太,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拜拜?”记起这位王太太是外省人,于是曾旺便说起台湾国语了。
“唉,我是来找你算命的。”赖美英叹息答道。
“要算谁的命?”曾旺嘴快直问。
“我的儿子和女儿。”边答着,赖美英边从手提包里找出一张纸条,交给曾旺。
“这是他们兄妹俩的生辰八字,麻烦你帮我算算看,他们什么时候才有姻缘?还有,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我看看。”接过字条,曾旺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研究了起来。
“他们兄妹俩年纪都不小了,整天忙着工作,没有一个想结婚,也不替我们这做父母的想一想。”趁着曾旺专心批算,赖美英叨叨絮絮的吐起苦水来。
“唉!我这个人既不爱逛街,又不喜欢打牌,除了和那些官太太们喝喝下午茶的,什么消遣也没有。曾旺,你也知道的,我先生有两个小老婆陪着,根本也轮不到我来伺候,我的日子过得多无趣……”
“王太太,你儿子命带桃花,很有女人缘,照他的命盘看起来,应该会结两次婚。”看了半天,曾旺开口了。
闻言,赖美英真是佩服死曾旺的神机妙算了。
“哇!你真厉害,我儿子去年就离婚了,到现在也没看见他再交女朋友,我就很担心他是不是没有再婚的命了。”“嗯……我再看看……”片刻后,曾旺笑容满面的恭贺道。
“王太太,恭喜哦!你儿子今年又红鸾星动了,偶(我)看最慢年底你们家就要办喜事了。”
“真的?”赖美英喜出望外的。她就知道,只要走一趟慈佑寺,虔诚的礼拜神明,一定会有好庇佑的。
既然这么厉害,就不知曾旺能不能再算出儿子的对象?
于是,赖美英又迫不及待的追问:“那能不能算出是什么样的女孩?”
“放心,是个好人家的女儿。”也不知真看出什么没有?曾旺居然笑道。
一听,赖美英终于放心了,她可不愿儿子再娶个行为不检的媳妇进门了。
紧接着,她又急问:“那我女儿呢?”
“你女儿的婚姻可能还要等两年,不过,明年她也有姻缘!”曾旺又研究了半天才说。
“还要再等两年,那她又会有什么喜事?”赖美英不懂了。
“我看你女儿的命盘,感情运不是很好,你最好替你女儿补个运,做做功德。”
“真的?那要怎么补?”
整个下午,赖美英是巨细靡遗的问,而曾旺则是尽其所知的回答。
不过,就算曾旺再怎么会算命,也没有算出赖美英儿子将来的结婚对象,很可能会是自己的女儿。
尤其他更没算出慈佑寺未来的命运,究竟是拆或留?
第五章
“可恶!这屋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个厨房。”砰的一声,曾筱昕用力的关上屋子里惟一的炊具——微波炉。
此刻,她正穿着男人的宽松衬衫,光裸着两条长腿,饥肠辘辘的搜遍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企图找出一点食物来填饱肚子。
打开冰箱,弯腰一看——除了两罐啤酒,冰箱里空无一物,气得她跳脚大骂:“可恶的臭男人,想饿死我呀?”
经过日夜狂欢,几度激烈缠绵,她是体力透支到了极点了。
环顾整个屋子,她心头一阵恻然的想:曾筱昕呀!曾筱昕,你就真的把自己卖了,成为男人的玩物!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可你还是不折不扣的成为王骆军的地下情人了。
尤其那腰际间传来的阵阵酸麻感,更是残酷的提醒了她这个事实。
想起昨夜王骆军是如何的对待她、折腾她,忍不住的,她全身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王骆军的确是个很棒的情人,他带给她前所未有,甚至是刻骨难忘的甜蜜销魂滋味,直到现在,她还暗暗回味不已!
是谁说女人为爱而性?是谁说欲望不能脱离爱情而单独存在?
如果这些说法都成立,那么就能解释她这么容易就让王骆军占有了自己,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可再仔细探究,她真的是情势所逼,为了父亲、朋友而牺牲了自己,万般无奈的委身于王骆军吗?
她——曾筱昕会有如此伟大的胸襟和情操吗?
所谓愿者上钩,道理即在此了。
有时曾筱昕也很讨厌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缺乏坚强的意志,这么容易就屈服在王骆军布下的激情里而无法自拔,她不禁害怕自己真的就这么掉进他织就的情网中。
想起夜里的抵死缠绵,想起他在她体内的灼热快感。
她不觉又是一阵战栗,小腹内一股热流窜起,她紧抱着自己双臂,用力的用头,企图用掉那如烈焰般的灼烫感。不行!她一定要摆脱这个魔咒,深吸一口气,她振作精神的继续寻找食物。
找遍整个屋子,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她颓然的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怔,脑海里又浮现缠绵的画面,她摇了摇头,心想幸好此时王骆军不在身边,否则她真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想着想着,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老天!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曾筱昕抚了抚肚皮哀嚎。
天啊!这件事要让保守的阿爸知道了,她不被剥层皮,然后扫地出门才怪!
铃!铃!铃!
搁在地毯上的电话乍响,打断了曾筱昕的思绪,她一个翻身,拿起话筒,一听到低沉的男性声音,不分青红皂白的便骂:“去你的,把我关在这里,是不是准备把我给饿死?”
电话彼端的男人一愣,不解的反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忙于公事的王骆军,一心系着红粉佳人,才特地拨电话回来问候,不料得到的却是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责骂。
“王骆军,你要囚禁我,好歹也要在冰箱里放些东西给我吃吧!”曾筱昕劈哩啪啦的嚷着。
冰箱、东西、囚禁她?
停顿半晌,王骆军突然领悟的爆出狂笑。
“哈……”
这头脑简单的女人,还真是有趣。他边笑边暗忖道。
“你还敢笑?”她怒火更炽的大吼。
“好、好,我不笑。小姐,我记得我好像在你胸口里塞了把钥匙,哦!再说我好像也没有限制你的行动吧?”
说完,王骆军隐约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吸引他了。
她实在太单纯、太可爱了。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的温存,他顿时一阵心痒难耐,若没那么点定力,他早丢下公事,赶回公寓,好好的爱她一番!
“噢!”她怔愣低呼!是呀!人家可什么也都没说!
“我可没囚禁你,脚长在你身上,你有绝对的行动自由。”他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