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她一脚,证明了他的存在。
“他踢我!”还放在她腰上的手立刻感应到。
“陆费,你终于醒了。”谢谢菩萨保佑,季诩热泪盈眶。
“怎么了?爱哭鬼。”他浑身乏力却还是想替她拭去眼泪,也不管牵动了伤口,硬是举起手来摸上她的脸,“怎么又瘦了?”
“都怪你,吓得我都没胃口。”季诩直瞅着他不放,深怕他会从眼前消失。
“对不起。”他也不想这样。
听着他的道歉,季诩眼泪不由自主的一直掉。
“你别哭呀!”看着她的泪水,他的心就揪得死紧。
“人家太高兴了。”这时候哪里控制得住泛滥的泪水?“谁教你昏迷了那么久。”
陆费乜夏趴得难受想翻过身,“喔……”
“别乱动,你背上的伤好不容易才结痂。”怕他又弄裂了伤口,季诩连忙按着他不让他妄动。
“这样趴着很难受。”他实在不是那种适合躺在床上的人。
“谁教你要替我挨刀。”原本他可以免去这场浩劫的。
“你说错了吧?”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刀本来就是准备招呼在他身上的。“你才不该冲过来,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砍?”她可做不到。
“要不是你冲了过来,我也不会任由他宰割的。”那时如果没有季诩,他肯定游刃有余。
“这么说,你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哕?”季诩没料到自己的冲动反倒成了碍手碍脚的累赘。
“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不惜性命,可是这样太傻了。”他可不乐见她有什么差池。
“你才傻,为了护我宁可被人砍成重伤,真是大笨蛋一个。”季诩也对他的蠢行不悦。
“保护你是我责无旁贷的义务,谁教你是我的最爱?”陆费乜夏一席话让她深受感动。
“你也是我的最爱,我不要你有什么损伤。”说到底,他们就是太过深爱对方了。
“你还有肚子里的娃儿要保重,我身强体壮,受点小伤不打紧的。”陆费乜夏一派轻松的说。
“身强体壮还躺了这么久。”害她担心个半死。
“这就对啦!要是换成你,这么柔弱的身子骨哪里能承受得了,到时候我要上哪儿讨娘子去?”他可不要过那种非人的生活。
“什么娘子,你还没抬八人大轿接我入门呢!”季诩娇羞地睇着他。
“真的吗?我实在太粗心了,怪不得你一直想把我从死神的手中哭回来,原来是要我赶紧醒来好给你个名分。”他昏迷时那轻咽的呼唤,声声都揉进了他的心口里。
“人家哪有?!”她不过一直提醒他责任未了罢了。
“你不想嫁给我了吗?”陆费乜夏笑笑地问。
季诩想也不想地就点头。
“那不就是了?”得到这么肯定的答案,他的心更是踏实了许多。
“你讨厌啦你。”季诩羞窘地别开头。
陆费乜夏用手指轻点她的背,“夫人,相公我想抱抱你。”才说着就环住她的腰。
“你别再乱动了。”怕他又扯开了伤口,季诩连忙转过身,“我抱你总行了吧?”她轻轻地圈着他的臂膀,将身子靠向他。
“我想吻你。”陆费乜夏得寸进尺的要求。
看着他想讨糖吃一般的孩子心性,季诩不禁笑了,“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安分的病人。”她低下头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陆费乜夏意犹未尽,“我想——”
“不准再想了,好好养病。”天知道他这回又想更进一步要求什么了,季诩脸红心跳的离开他身边。
难道她看穿了自己对她来势汹汹的欲望?陆费乜夏仅能苦笑以对。
“也只能用想的了。”他现在体力明显不足,而她有着那颗肚子不怎么方便行事。
“不准有坏念头。”光看他的眼睛就猜得出七八分,季诩被他瞧得整张脸都烧红了。
“想把自己的妻子给剥光来疼爱是坏念头吗?”陆费乜夏不害臊地将他此刻想做的事说出口。
“下流!”她一听,连耳根子都红透了,“龌龊!”
“你尽管骂,等我体力恢复,一定会彻底实行我现在脑子里所想要做的。”陆费乜夏给她保证似的肯定笑容。
“大色狼!”连养个伤都这么不正经。
“小姐,该给将军换药了。”婍洄一进门就见季诩不似以往般守在床边,更讶异的是床上有个人正对着她微笑。
“将军!”将军醒了,她忙不迭地将药给放下,立刻赶去昭告天下。
“该换药了。”陆费乜夏提醒她。
“我知道。”季诩防贼似的拿起药走到床边。
“我又不会吃了你。”瞧瞧他这小妻子多么小心翼翼,连换药的手都微微在颤抖。
季诩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刚才那番露骨的话害自己老是想岔了,也毋需多花这么多时间上药。
“好了。”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陆费乜夏给了她一记勾魂摄魄的暧昧笑容,还不忘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愈来愈有孕味了。”
“少用那种眼神看我。”瞧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好像身上的衣服都被他用眼神剥光似的。
“我想瞧瞧你的肚子。”他聪明的不提自己对她的欲望有多强烈。
“不成。”她摇头拒绝。
“我这当爹的连瞧肚子一眼都不成?”陆费乜夏委屈的看着她,“况且我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能做。”
都不能做什么还频频拿话勾引她,恼归恼,她还是无法对他狠心。
季诩将上衣给撩高,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来,“下个月就要生了。”
陆费乜夏将手搁在光滑的肚皮上,“他刚踢我。”
“他很不安分,跟他爹一个样。”季诩乘机奚落他。
“我有吗?”他故作无辜状。
尾声
迎亲队伍冗长地朝将军府前进,马上英姿勃发的陆费乜夏喜气洋洋地跟沿途道贺的民众微笑。
谁都知道新嫁娘是挺着个肚子出嫁的,但却少有人敢对此大放厥词,一方面新娘子有王在撑腰,二方面人家就要嫁给肚子里孩子的爹。
能构成闲谈的大概只剩他们两人间的爱情韵事了,当然故事中最无法让人谅解的就是季夫人了。
“娘,嫁女儿不是该高高兴兴的吗?怎么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季志望着远方红龙一般的队伍,再回头看一眼老母。
“你就没听外头的人怎么说我不近人情,这要我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加上那些流传在各府的闲话,她面子哪里还挂得住?
“过些时候他们有了新的话题就会淡忘这件事,你就别老是想这些,还是赶紧替你未出世的外孙打点打点吧!”季志对于母亲这般在意他人的话语感到莫可奈何。
“我怎么老是只能够事后补救,总替我这些孙儿忙和着?”季夫人将腿上几件老早准备好的小衣、小鞋一一折叠好。
“幸好现在是大嫂持家,要不你能这般清闲吗?”季志看着还有空在衣上绣花样的母亲说。
“下回轮到你娶媳妇,我一定不会多管闲事。”季夫人对着唯一单身的儿子表示。
“那我可真要谢天谢地了。”少了娘从中作梗,的确让他放心不少。
这可真得感谢大嫂和妹子的贡献,让娘改变她那鸡婆又爱搅和的个性,总算能放他轻松快活了。
“儿子呀!娘前些时候听说你外头有很多红粉知己,是真的吗?”季夫人随口问道。
“那些个庸脂俗粉少有正经的,不提也罢。”季志撇嘴笑道。
“娘现在没有什么门户之见,找一天,将她们带回来给我瞧瞧,嗯?”季夫人摆明了她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