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
“什么?”
“对不起,你按你想的最好的去做了,还一直关心我。而我却像个惯坏的孩子……对不起。”
“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像一很柔软的羽毛般抚弄着,他手指颤抖着为她拢了拢耳后一撮散乱的头发。“你干得不错……生了火,还有……”他垂下手臂,将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上去。
“是的。”达妮结结巴巴地微笑了一下。她将双手叉在背后,防止它们会不听使唤,作出什么愚蠢的动作,比如那起他的手,将她的脸放进他的手心等等。她真想张开嘴巴;在他手掌上吻一下。她总是幻想着她得不到的东西。“我才用了两根火柴呢!”
“噢。”杰斯转向篝火。”我们干吗不歇一会儿?我不知道你怎样?我是站都站不住了。毛毯里这时候可真令人向往呀!”
失事现场
4月11日,晨7:OO
第二天一大早,达妮就被一股咖啡的香味逗醒。咖啡?她睡意尚浓,觉得不可相信。还有咖啡?她一翻身,看到杰斯正一条腿跪在火堆旁,手中端着一只保温杯。在一大早的清冽中,她看到杯中袅袅升起一股热气。
“你从哪儿弄到的咖啡?”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问道。她不想再像昨天那样动作太猛,让她再受那难以忍受的剧痛。
“从飞机上弄来的。你感觉好点儿了吗??”杰斯放下杯子,又拿了一只小一点她的杯子,给她倒了一些饮料。
她往两边动了动脑袋,检查一下还有多痛。“好多了,谢谢。”她吸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说道,“昨晚真对不起,杰斯,以后再不会发生了。”
杰斯看着这个坐在他对面火堆旁的女人。她肯定一夜都没睡好,头发散乱,双颊透红,好像没睡醒的样子。’仍旧睡眼朦胧,她的唇……他将目光从她嘴上移开。她看起来那么温情而疲惫;交叉着双腿坐在小垫子上。太温情也太煽情了。
他讨厌自己,没理睬纠缠在腰部的悸动。“你也有你的原因。”他简捷地答道。
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对这个女孩他要负责!他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为她提供安全。就因为她看起来像个温情而傻乎乎的小猫眯;就因为她睡眼朦胧,对他眨巴了几下眼睛。他就
该想她希望得到他的爱抚?
他要考虑的应该是她到底怎么样了?一切的一切,这几天她过得太苦了。她没在地上打滚,歇斯底里地哭喊叫嚷,。而是显得那么温情而兴致勃勃, 已经是个奇迹了。换个话题吧,佛通。
:“你是不是想吃点东西?”他粗声大气地问道,顺手指了指搁在他身后石头上的保温盒。
“有食物?”达妮高兴地咧嘴一笑。“真的新鲜食物?”
“不是新鲜的,但是真的。”杰斯笑嘻嘻地。
达妮幼稚的热情帮他拉回了要脱轨的心绪。他蹲在火边,打开保温盒,“只有三明治。”
“够丰盛的了! 我不知道你还带来了这个!”达妮咬了一口鸡肉三明治,“呣,太棒了!”她边嚼边咕哝着。
“不是我带的,是汉克……”他突然打住,声音有些颤抖,继续说道,“在丹佛逗留的时候汉克弄的。”
“噢,”达妮将吃剩的三明治放在膝上。一想到汉克,她再也吃不下去了,但一会儿那种饥饿感便战胜了她的悲伤。她又拿起了三明治。
吃饱了。她仰面躺在毛毯上,双手放在肚皮上。“棒极了!”
“呣。”杰斯赞同,他侧着身子,一只胳膊撑着,另一只手端着咖啡。
“杰斯?”
“哼?”
“你想我们什么时候能获救?”
“心里也没底儿。”
“那我们想想办法吧。我知道汉克填过飞行计划,我们没到达加尔加利,他们会来找的,是吗?”
“我想他们会的。”
“那么?”他问道。
“达妮,”杰斯声调僵硬,“你也该知道,我们已经远离航道了。”
“我想象得出。”她说道,“风暴将我们吹得远离了航道。我不傻,你知道的。”
’“我的意思是还不止这一点。”他说道,带着从未有过的耐心,“汉克很早就改了航道,想绕过风暴,我们离航道太远了。” 、.
达妮沉静地咀嚼着这个不太妙的信息。她不喜欢她听到的这一切。她抛开恐惧,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你是说要好久,是吗?”
“是的,很可能要好多天,他们才能搜完整个空域。我猜想要一星期,或更长,他们才能分头找这么远。”
达妮睁大眼睛盯着杰斯。这可是场全新的球赛。他们也可能永远不被发现,永远找不着。这想法一闪即逝、她甚至也不想推测其可能性。
她的心里又掠过一丝恐惧。达妮举目四望。这个小山谷迄今为止是他们唯一的栖身之所,但也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四周山峦迭起,像一双双巨大无比的手臂将他们围在当中。她那褐色的眼神睃了一眼身后的树丛。翠绿的针叶林比树林中那些光秃秃的树丫更添了一份昏暗与不祥之气。一刹那一切都变得凶恶可怕……她咬着下嘴唇,向小溪那边的草地望去,凛冽的春风将毛草刮得东摇西摆,最后她的目光又回到这个临时营地,她又看到了毛毯、篝火、保温盒……还有这个男人。
她焦灼的目光又转到保温盒上。如果他们真得在这儿呆上几天,就得小心这些吃的东西。她下定决心,于是把撒在毛毯上面的面包屑也捡了起来,一起装进三明治袋塞进保温盒,然后捡起来向水边走去。
“你要干吗?”杰斯跟在后面问道。
“我把它放进冷水里面。”她边说边把保温盒卡在几块石头之间。
,“挺会想的。”他点头赞同。“等会儿我们得好好转一下……看看四周能找到点什么好吃的。”
“哈!”达妮觉得有点好笑。
“又怎么啦?”他的声音又滑到了她讨厌的那种生气的语调。
“没什么!”她不想说出她的疑问。哪怕丁点的事儿,他也会发火。
“别弄了,宝贝。”
“好呀。”她转身对着他。“我们从哪儿弄到食物?这儿可没有自由市场。”
“当然有。”她看到他抿紧双唇,胸脯起伏,憋住笑。
“哪儿呢?”她问道。
“你就站在里面呢。”
“小河?” .
“对了。”杰斯从河上游望到河下游。“跟我来,”他走到上游的一个拐弯处,示意她别出声。他指着深深的河水,“看,”他低声道。
“佛通……?”
“嘘,瞧。”
达妮瞧了瞧,起初除了水面,什么也没看到,但杰斯却固执己见,于是她就眯着双眼——又眯了几下。影影绰绰的水面下是潜着什么东西。她看到鱼鳞微弱的反光,又长又滑的身体在水中蠕动,几乎看不见。
“是鱼!” .
“鳟鱼:”杰斯更精确地说。“味道十分鲜美,可能还有蠔。还有,如果幸运的话,水边还可能有水芹菜。”
“你真能干。我们怎么捉?”
“我们不用捉,它会自投罗网。过来,我给你看。”
杰斯带着达妮来到一片长满芦苇的水边。
他掏出小刀,削了几根又软又长的苇秆。有几根,他削成了细条,用他那熠熠生光的长指甲编了一只约三尺长的圆锥形的筐子,开口很窄,极像只漏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