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你还记得!”沈璧人满意地点头,而后又问:“那……它是怎么被你找回来的?不是丢了一年吗?”
关海桐眸光停在链饰上,愣愣直答:“是被廉雅修戴上的……”
沈璧人又点了点头,然后扳过女儿的身子,两双美眸盈盈相对。“那……你告诉妈咪,有哪个抢匪会把抢来的物品还给人?如果有这么笨的贼人,妈咪倒要劝他去死算了!”
关海桐皱眉,觉得脑中的神经全打了结。“可是,他明明有我的链子和纪念币,而且……他还叫我‘小妹妹’……那个抢匪曾……这样唤我……”
“小桐!你不能这样就判定雅修是‘抢匪’,再说,如果当初真的没人救你,你到底是如何逃过危难的?”对于这点,女儿一直交代不清楚。导游直说她太幸运,才能毫发无伤只是衣服破损了些地逃过劫难!
如今,她才明白,女儿的幸运,其实是来自廉雅修的搭救!但,女儿却丝毫不记得此事,还把他当成抢匪!唉!为什么女儿这么糊涂呢?
关海桐眨眨含泪的美眸,垂下头看着腕上的链饰,第一次为自己一年前“逢凶化吉”的原因,作了解释——
“是爸爸保佑的……是爸爸的灵魂帮助我脱险的……”她的声音虚软无力,因为这解释连她自己都不能信服。
沈璧人一愣,翻了翻白眼。想不到女儿竟用“怪力乱神”来搪塞,真的是……够了!她不想再说,也不想再问了,还是让廉雅修自己来跟女儿“对质”吧!
???
廉雅修一直到晚上才出现,而他一来,沈璧人索性提早打烊,留下女儿,自己与赵铎出门约会去。
这使关海桐心痛地怀疑,妈咪是不是不要她了?否则,为何妈咪总是在廉雅修来时,弃她不顾地出门,让她一人面对“危险”!
咬着下唇,揪着薄被掩在胸前,关海桐惊惧地盯着那坐在沙发上,长腿嚣张抬放在她床尾的廉雅修。
半晌,廉雅修对上她的眼。“你都这么早上床吗?”平稳的语气不较往日粗犷大声,那是因为他不希望她再受惊吓,所以刻意抑制。啧!他真该死的搞不懂自己做啥迁就她!
关海桐眼神变得傻愣,摇头回应他的同时,下意识开口。“你感冒了吗?”眼前的男人声音哑哑、沙沙的,一点也不像廉雅修,但,他的脸的确是廉雅修那个坏蛋呀!难道是他感冒哑了嗓吗?
感冒?廉雅修皱眉暗忖。这妮子在说什么?他廉雅修根本是百病不侵的,怎么可能会感冒?!
“你在胡说什么呀!”扒扒头发,他侧过脸瞥了眼小几上的一盘意大利面,想起她母亲出门前说的话,于是大声喝令。“过来!”
关海桐身子在床上一弹,眼神又成了惧怕。他……是廉雅修没错!刚刚她怎么错乱了精神,以为他不是!廉雅修看她畏缩的样子,更没好气地说:“你妈说你还没用晚餐,我叫你过来,听不懂吗?”
他的嗓音、他的话,一向有着驱使作用,尤其是对关海桐,她从来不敢违抗他。因此,他话才落,她便乖乖地由床头爬至床尾,怯怯地跪坐在他的长腿边。
廉雅修微微扬唇,放下双腿,端正坐姿,拍拍左大腿,说:“下来,坐这儿!”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她顺从地下床,坐在他大腿上,姿势僵硬不自然。
廉雅修左臂一揽,将她搂进胸怀里,左手端起盘子,右手持叉,开始喂她吃面。他不晓得,自己是哪一根筋“短路”了,竟想这么为她“服务”?或许是她一身瘦骨惹他碍眼,所以想亲自养肥她吧!
“张嘴!”
她乖乖张口,一大坨的面喂进嘴里,有些还露在唇外,使她无法闭唇咀嚼。
“太大口了?”廉雅修皱眉喃语,随即将唇凑上,接收她唇外的面条,享受地咬着。“嗯!味道不错!”
他的举动让她惊诧不已,忘了该如何吃东西,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他……吃的是从她唇上咬断的面耶!
“发什么愣?还不动嘴!”又卷了一坨面,在她唇边就位,却发现她双颊还鼓胀含着刚才那一口,他便粗声恶气地低咒。“你该死的别给我摆脸色!叱咤风云的廉雅修伺候你用餐,你敢不满,嗯?快把面吃下去!”
他的话成功地挑起她的惊慌,她很紧张地咀嚼着,囫图吞枣地将未嚼碎的食物吞下。“咳……咳……咳……”一个不小心,气管就给梗塞了,她因此剧咳,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廉雅修见状,立刻放下餐盘,起身让她弯着腰,大掌用力地拍打她的肩胛之间,三、四次之后,她的呼吸依旧没恢复,食物也没吐出,他随即站到她背后,一手握拳,拇指指节抵住她的腰肋之间,另一手抓着握拳的手,快猛地朝上推压。
“吐出来!”他大吼,神色变得焦急,使劲地推压她的腹腔。“该死的!快吐出来!”
呕地一声,关海桐呛着泪,吐出噎在气管的食物。
看着地上的完整面条,廉雅修激动地拥紧她。“你该死的吃东西不用牙齿咬吗?要是噎成了植物人,我一定用一千吨的黄色炸药炸醒你!”他很凶地恐吓她,但,语调却有着如释重负的安心。
关海桐急喘着,害怕又委屈地哭了出来。这次,她害怕的并不是廉雅修的恐吓,而是刚才的“死亡边缘”,她真的差一点就死掉了!呜……
而委屈的是,明明是他要她快把面吃下的,他还那么凶的吼她……
廉雅修捧高她的小脸,有些粗鲁地抹去她的泪。“哭什么?你这笨女人!”他见鬼的感到不舍与心痛,仿佛适才的“生死一瞬间”也牵系着他的生命!
他愈说,她嚎啕得愈大声,这次,不论他要用长枪或手榴弹,她都不管了,说什么也把适才的恐惧全哭出来!“你害人家……差点死掉!都是你……”
廉雅修俯身啄吻她,从额头、眉、眼、鼻、颊、唇、耳……吻遍她的脸,最后停在她呜咽不止的樱唇上。
他的吻奇异地止住她的眼泪,那种热热的气息赶走她对死亡的恐惧。她猛然抱紧他的腰身,寻求他的慰藉,探舌想撷取那股温暖。
廉雅修含住她的唇舌,在舔吮之间一点一滴为她驱走死亡的阴影。
这一晚,在她没弄清楚他是抢匪或恩人的情况下,他真真切切地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
差点成为“噎死鬼”后,关海桐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廉雅修那天并不是来灭口,否则,他应该不会救她!
有了这层认知,她终于有“那么点儿”相信他不是抢匪,而是妈咪告诉她的——“恩人”。
但,他为何会有她的腕链和纪念币呢?她真的好困惑,怎么也想不透这事!
“在想什么?怎么不吃呢?”沈璧人拍拍女儿的颊畔,唤回恍惚出神的她。
“你赵哥今天开始蜜月假期,公司可没人给你撑腰,小心那些平时看你不顺眼的人,乘机整你哟!”习惯性地捏捏女儿洁腻透红的粉腮,她笑着说。
关海桐张唇,原本咬在嘴上的吐司片,猛然掉在瓷盘上,圆瞪着美眸,青春纯美的小脸上一片茫然。
沈璧人笑了笑。她不过吓吓女儿罢了,没想到女儿真的被吓到了!她猜测女儿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妈咪……我要请假”!然而,她只猜对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