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收留她以后,尼克家族非伤即亡,甚至是危害到企业营运?”越潜天打断他的话。迫害到自身利益便是灾,这是人性也。
“是的,这几年她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哪一个寄养家庭不是为着慈善虚名才端着爱护小孩的面貌呢。
“她叫祝……”
“祝珀茨。”
好像躺在云层里,软软的、舒服的触感使人懒洋洋的不想离开。
仿佛闻到火腿肉末的香味,她好想吃一口………而她似乎正在啃食……
越潜天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又眼紧闭的她抓着他的左手臂膀啃咬。她把他的手臂当成鸡腿?
怎么咸咸湿湿的有一股腥味呢?珀茨感到纳闷不解。
像洋娃娃似的长睫毛煽动了几下,她睁开眼,怔了一怔,对着面前的灰紫色眼瞳呆住了。
这双眼睛里飞扬着纵容的笑意,好像要把她卷陷进。
“啃过瘾了?”他笑问。
“咽?”微骇的她好一片刻才发觉自己正抓着他的手臂。
她忙不迭的放开手,却瞥见他的左臂上有一圈深深的齿痕,而且还淌着少许的鲜血。
“啊!”她喘呼,刚刚在梦里头她的“美食”就是他无辜的臂膀?!“对不起,我不是故……嗯你是……这里是……”
“我是大野狼,你是小红帽,怕不怕?”莫名的,他觉得轻松自在,或许是她的梦幻灵眸所致吧。
她有一双像星星一样亮的眼睛,深浓的黑瞳,像是渴盼怜惜的小动物。
珀茨慌了半晌,她快快梭巡四周,这间黑白相间的房间大概有二十坪大,利落的线条装潢极具个性,一定是男人的房间,而且是个悍霸的男人。
“这是你的房间?”
“不是,我的房间在隔壁。”不过他忽然想抱她到他的房间。
暗暗吁出一口气,不晓得为什么她有点手足无措,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具有迫人的强大气势。
她低垂着头,听着自己急遽的心跳声。
他抬起她的下颚,笑睨她烫红的腮颊。这女人……呃,是孩子,她该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吧?
哲也并没有说她发高烧啊。
“你、你你别乱笑。”她好想遮住他带笑的灰紫色眼睛。他每笑一下她就口干舌燥,心脏卜通卜通的好像要跳爆了。
他挑了挑眉,甚是觉得兴味,她是第一个胆敢叫他“别乱笑”的人,虽然他也不常笑。
“你忘记我了吗?”
“我们认识?”她怎么不记得?歪着脖子她忽地轻呀出声,“你就是那个……”被她抱住腿的男人!
她想起来了,他的大胡子!
稍感满意的点点头,他说,“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不是冷死在雪地便是脱水饥饿而死,或者是被黑人卖掉。”
“谢谢你。”这一刻她真的好感谢上帝。
“我叫越潜天,你就叫我皇吧,大部分的人都如此称呼。”
“皇?”好奇怪。
“我叫你珀儿好呢,或是珀珀?或是小茨?”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世界上只要是我想知道,想得到的人事物都能如愿。”
“喔。”他就坐在床沿,与她只有一人之隔,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不能这样亲近的。
可是这是他的地方,如果她抗议他会不会把她丢出去“享受”雪花飘飘?
她在发抖?怕他?未免慢了三拍吧!他倾过身,低哑着声音道:“珀珀。”
“啊?”他、他他……他的鼻尖碰着她的鼻尖了!她的呼吸沉重困难起来。
“决定了。”他低逸出轻笑。
“决定什么?”
“我叫你珀珀啊!”
他好像十分愉悦?可是她头晕脑胀的,然后一阵咕噜的肠胃抽动声使她羞郝极了,想也不想的就躲进棉被里。
他开怀大笑,这个小女孩居然是一株含羞草,那么她昨天的“大胆抱腿”举止是因为被饿魔击得恍神?
他拍拍那像一团圆球物的棉被,非常慈悲的命令,“限你一分钟以内走出这间房间,否则餐桌上的鸡蓉粥和牛奶就不给你吃了。”
第二章
黑白色餐桌上是琳琅满目的粥品,有燕窝红枣粥、干贝排骨粥、鸡蓉火腿粥、人参龙眼粥……和热腾腾的温鲜奶。
越潜天一扫严峻逼人的气息,他不自觉的勾勒起淡笑,幸好大胡子遮去他这希罕得足以使得一干手下掉下巴的神情。
他看着珀茨像个小娃娃似的一下子吃一口干贝粥,一下子挑着云南火腿片啃食,她真是惹人怜爱…………
“咦!你怎么不吃呢?”她伸出丁香小舌舔舔唇角上的小米粥粒。
“我看着你吃。”他双手十指交握,野犷的强悍味不复见。
“哦?”好奇怪,他看着她吃就可以填饱肚子吗?
“好吃吗?”
先是漾开一脸的灿烂甜笑,珀茨甜柔的直点头,“好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粥了。对了,你的厨子怎么会弄上好的金华火腿?他不是白种人吗?”
“只要我想要的,没有做不到。”以及得不到。
喔哦!不是普通的儿妄呢。她一边喝鲜奶一边问着,“你很厉害吗?”
他掀掀睫毛,“可以任意决定人的生死、快乐和痛苦。”
下意识的,她摸摸脖子,微打哆嗦。他是恶魔?死神?还是人间主宰?
一想到她竟然“不怕死”的在雪地里抱住他的腿乞食,哇,当时如果他一腿踹开她,一脚踩死她或是一手掐死她…………
她不敢想像!她的脚底发凉,肠子扭绞,额上沁汗,恐惧极了。
越潜天好笑的看着她像是待宰小羔羊的模样,心情莫名的舒畅,他不是虐待狂,当然也不是善良之辈,但是他喜欢“欣赏”她那水汪汪的眼睛楚楚、纯真的偷瞄着他。
她是唯一一个胆敢偷瞄他的女人……呃,更正,是小女生。
十六岁的小女生,而且是稍嫌瘦弱,发育不太良好的小女生。
对于被她抱着腿讨乞食物一事,自己居然破天荒的容忍她的冒犯,他必须承认自己比任何人还要惊讶十分。
应该是缘于她那一双眼睛,那仿佛是浅蓝海洋里镶着璀亮黑钻石的魅惑水眸。
珀茨微张着嫩唇,紧张得手足无措。他他他他……为什么瞅着她不放?他的眼神闪着研究的奇异光芒,好像是看见猎物的猛兽,即将狂奔,一口衔咬住…………
她慌得跳下椅子,十指扭绞着,声如蚊蚋的轻道:“我吃饱想歇了。嗯……晚、晚安。”她转身就跑,害怕被他的灰紫色瞳眸给烫伤。
一阵强风刮过,她不经意的撞上一堵硕健的肉墙。
他他……挡住她做什么?是有某种企图或是她惹他不快?又或者他想把她这无处可去的流浪弃女丢到第五大道?
“抬起头。”他低沉的声音不怒而威。
她怕……可是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违逆他的下场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抬起小脸儿,双肩颤抖,嫩唇轻咬,可以想见她现在的心跳至少一百二十下。
哇!他好高呵,在雪地里“巴”着他的时候她就晓得他的挺拔伟岸,但是这一刻、这相距仅仅一寸的昂首瞧他,才知道他简直可以去打NBA了。
他微微俯下峻容。
珀茨咽着口水,生怕自己的心脏会跳出来和他打招呼。他要吻她是不是?可她没有心理准备,而且她和他尚未相恋依依,还有她不太懂得接吻的技巧,怕他觉得她太笨,觉得索然无味。
不知不觉的,她踮起脚尖,好方便他对她…………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灰紫色瞳眸似乎带着狎玩的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