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她登然醒悟,从此对周坎保持三公里以上的安全距离。
然,再密的鸡蛋也有缝!还是有不小心被他「臧」到的时候。头脑有点坏的周坎忘记二哥的拳头、忘记她不只一次说过两个人早已分手,还一直以小题的男朋友自居,对所有人宣告。
这也是后来,小题假藉兄妹情深,硬要到垦丁长住的主要原因之二。
一个周坎和一个家庭会议,让她当了三年的乡下女。
现在,她回台北了,但拳头很硬的二哥留在垦丁,照顾她「未来丈夫」的现任「未婚妻」,没办法分身料理周坎。所以,尽管心痛,她还是砸下三千块代价,租下这间铁皮屋套房,暂且安身立命。
不过,假设这三千块钱投资,能为自己这颗油麻菜籽,寻到一片沃土,那也值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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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是种可以制成乐器的东西,它的导音性好,稍一拍打就会铿铿锵锵地发出声音,再加上门外那位垃圾妹,用钥匙在铁门上刮刮抠抠,弄出的刺耳声响,让人鸡皮疙瘩直冒,小题不得不憎恶地开口:
「品君,妳很差劲,这种声音很恶心耶。」
品君是小题国中时期的朋友,国中毕业后她们分道扬镳,就读不同学校,但还是经常有往来。
「哇塞!这幺热的地方妳住得下去?不怕烤掉妳一身油?」品君用手不断煽风。
「那不正好?多少人拿钱去卖肉,我有免费烤箱,别人羡慕都来不及。」说着,小题把一条拧干的毛巾贴在额头,降温。
「妳认为没有油的虱目鱼肚谁会买?」品君横她一眼。
她和小题的性格有几分相似,她也爱赚钱,也不择手段地把别人口袋里的孙中山,引渡到自己口袋里,不过,不同的是,她从不苛待自己,钱带给她的是极致享受和快乐。
「把我比喻成虱目鱼肚,妳很可恶。」
「妳把我请进火炉才叫可恶,知不知道我这张脸画多久才完工?」
汗水的作用力很大,几下的冲刷,就糊了品君敷在最外层的蜜粉。她直接蹲在小小的电风扇前面,把力量不大的人造风全揽进怀里。
「好了、好了,心静自然凉。」
「要我凉,除非开冷气;否则,就给我一把雪。」
「那容易。」说着,小题拉起喉咙唱歌:「雪花随风飘,花鹿在奔跑,圣诞老公公……」
「妳够了!」品君又瞪她。
「这样就凉了?那幺快,我的』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还没开唱呢。」
「少说废话,讲!找我来做什幺,我的时间很宝贵。」
「记不记得,妳告诉过我,妳有一个表姨的女儿的丈夫在傅恒身边当秘书?」她凑近品君,脸上满是欣然与期待。
「是啊,那位股市之神!」
品君对他不感兴趣,因为没多大油水可捞,他是算钱起家的,别想从他身上算计钱。
「妳拜托妳表姨的女儿的丈夫,帮我探听他的每日行程好不?」
「做什幺?想跟随他的脚步赚钱?省省吧!光跟他能赚大钱,我表姨就不会苦哈哈。」
品君把电风扇开到最大,巨大声响自马达传出来,它在尽它生命的最后一分努力——三分钟后,它寿终正寝。
「喂,那是房东的,妳把它弄坏,他肯定要我赔。」
小题东碰西碰,想碰出它临死前的挣扎,可惜它没志气,动都不肯动一下。
「妳到底要做什幺?」品君问。
「我要嫁给他!」小题信心满满。
「嫁给他?妳没发烧吧?」品君摸摸她的额头后下了结论:「妳被热昏了。」
「不是,我是认真的,我要嫁给他!」
「为什幺要嫁给他?为了他的钱?少发神经,他马上要结婚了,报纸刊那幺大,妳有什幺本事横刀夺爱?」品君挥挥手不理她。
「放心啦,他娶不到渟渟的,我很有希望。」
「妳笃定?」
「别管我笃不笃定,一句话,帮不帮?」
「代价是什幺?」
「厚,朋友有幸福归宿,不是最美丽的代价吗?」
投资三千块房租已是她最大的忍受范围,要小题再出手……妳有没有尝过心绞痛的滋味?没错,那种痛会比心脏衰竭更难以忍受。
「少来,妳幸福妳的,关我屁事?」
「江品君,妳不知不知道自己这种贪婪的嘴脸有多恶心?」
「恶心?如果我这样叫恶心的话,那妳该在对别人伸手时,照照镜子,我保证妳马上吐一地。」品君回将她一军。
「不管不管,我一定要嫁给他的钱。」
「妳嫁不到,他的钱铁定和妳无缘。」品君不看好老同学。
「别东扯西扯,我的动作必须快一点,让他在婚礼前认识我,对我产生好感,这样婚礼当天他发现新娘子出走时,才会考虑由我来当替代品。」她的计画简单到……接近笑话。
「算了吧,姜小题,妳知不知道他有多少个情妇?台面下的不算,台面上的就够妳眼花撩乱了。想递补?先去领号码牌呀,我保证妳光领号码牌就排到明年去了。」
「他这幺红?不是妳夸大其词?」
「我夸大其词?妳知不知道什幺叫作股市之神?妳有没有听过金手指,拿钱滚钱是最高段的赚钱方式,我用美貌赚钱已经低一级,像妳这种以劳力赚钱的只能叫白痴。」
「有这幺厉害吗?我二哥也叫股市之神,可是我没看见哪个女人需要领号码牌才能见到他啊。」
渟渟就是一个百分百的空降部队。
「作风不同,妳老哥躲在乡下偷偷赚钱,人家傅恒,时时上新闻、连总统夫人都要请他操盘大捞一笔,妳说他红不红?放弃吧,只穿夜市五十块钱衬衫的女人,拿什幺去和那些光作头发,就用掉妳半年花费的女人抢生意,早点睡比较实际一些。」
「品君,人生很难讲。」
若非人生处处是意外,二哥怎会看上笨渟渟?所以,她希望无穷。
「再难讲也不会化腐朽为神奇,去找个能被妳压榨的男人比较稳当。那个周坎怎幺样?立委媳妇耶,头衔不错听,要不要我帮妳钓周坎,媒人红包只收半价?」品君问。
「周坎还用妳帮我钓,我不会自己来?不管不管,妳要是不帮我的忙,我就不认妳这个同学。」小题话出威胁。
「少一个人认我当同学,对我而言,没差!」
品君拿出吸油面纸,将一脸动物油吸干,再拿出蜜粉重新匀上一层后,转身准备走出小题的烤炉。「下回别为这种无聊事打电话找我。」
「十万!」
在品君右脚跨出门槛时,小题忍痛下决定。
「妳说什幺?」
「我说十万块,要是我嫁成傅恒,我给妳十万块红包,感谢妳鼎力相助。」她咬牙。
「只要我把他的每日行程提供给妳,就能拿到十万?」
「要我嫁成才算数,怎幺样?这笔钱赚不赚?」
「嗯……十万,很难拒绝的数目字,不赚不是人!」开玩笑,十万可以买下一整组SKⅡ,把她的脸擦成童山姥姥。
「好,动作快一点,我的时间紧迫。」
「没问题,晚上我立刻飞奔到我表姨的女儿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品君像只花蝴蝶般翩翩飞出去,脸上带着喜色,那是不小心刮中实时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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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上说,傅恒习惯五点到七点间,在这一家餐厅请客户用餐,并于九点之后,到另一家刚录用她的法式餐厅和女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