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严国师想了一下后,道:“她才十六岁,现既不是在禅寺里,我也不喜欢拘泥那些称呼,我想我们还是叫她‘明心’好了。”
严国师说完,就见彩虹赞同地猛点着头。
“修儿,你今日的话可真多,若没事就去端药来给明心喝。”严国师怕他再提问题,便想打发他离开。
“可是……”
“你又想说什么?”
“师父,她以后要住哪里?”
这个问题确实是考倒严国师了。不过,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他们是未婚夫妻,且两人也相互“看”过了身子,应该没什么好顾忌的。更何况,应该让他们乘机培养些情感;再说,若有修儿陪在她身边,他也可以安心。
“修儿,她除了这里没有任何可栖身的地方,你就委屈一下把床让给她睡,再找些木板在地上铺个床将就吧!”
“师父,我可是北境国的——”他想说自己是王子,不该为一个小尼姑而委屈自己睡在地上,不过看了她一眼后,又改口说:“我可是北境国的人,跟南瑞国的姑娘孤男寡女地住在一起不太好吧!”一副矜持的模样。
“出家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只要你不要有邪念就行了。昨夜你们不是也睡得顶好的吗?”严国师怕言多必失,想先“闪人”,便道:“我先去准备饭菜,你看好她。”
严国师故意设下了这个圈套,让他们两人朝夕相处,希望会有佳音。若天意也如此认定,今生缘订,谁也逃不了的。
看着严国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欧阳剑修才转身看着彩虹。
她从刚才严国师说了那些话后,一直害羞地低着头,双手在胸前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可能在念着“阿弥陀佛”或是佛经之类的东西。他不敢打扰她,就只能盯着她猛看。
这个小尼姑长得可真是漂亮,尤其一头青丝半掩粉颊,比昨晚在烛光下更娇美十分,王宫里佳丽不下三千,就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可惜,她已入佛门,否则他一定带她回宫,让她留在身边。
在靖庐小筑中突然多出一个小姑娘来,确实弄乱了他师徒俩原本规律的生活。现在她已成了他们生活的重心,师徒两人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先考虑她才去做,而且总会有一个人留在屋里陪她,好似怕她被人抢走或消失似的,而她也很“沉默”地待在房内念经。
***
翌日晌午,有两位陌生人来到靖庐小筑外。
“请问有人在家吗?”一位身穿袈裟的僧者在屋外大声喊着。
“谁啊?”
严国师弯着腰,装得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缓缓地从屋内走出。往门外一望,正好有两位看似和尚的人站在屋外喊着。
“请问施主,这两天有没有看到一位小姑娘经过这儿?”另一位高个的和尚一看到有人回应,抢问着。
“女人?你们要找女人啊!”严国师故意假装耳背,大声地回话。
“不,您误会了,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娃儿。”那位高个的和尚大声说着。
“两位师父真爱说笑,我这荒山野外哪来的女人?你们找错地方了,要找女人该往镇上走,我知道哪里有漂亮的姑娘,走走走,我带你们去。”严国师慢条斯理地说着,还故意装成要带他们下山的样子,顺道拐个弯羞辱他们一番。
“师兄,这个老头太可恶了,疯言疯语的,让我教训他一下。”那个高个的和尚生气地吼着,想动手打人,但被制止下来。
“施主,我师弟年少不懂事,请见谅,我们只是想找回一位女弟子,并无恶意。”另一位较矮的和尚很和气地排解着即将发生的火爆场面。
“喔!原来是这个样子。我住在这里几十年了,除了三年前我女儿回来看我一次外,这些年来都没见着半个人影上山,甭提什么姑娘了。”他又道:“我老伴也过世好久了,凭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力气下山找女人,您不提,我还忘了女人长什么样子了。”
严国师嘻笑自若,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话。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打扰了。阿弥陀佛。”
两位和尚心想从这个疯老头的身上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好下山了。
望着那两个和尚离去,严国师不禁又担心起来,因为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可是为了彩虹郡主的安危,严国师只得想法子打发他们离开。
见他们走远后,躲在屋内看好戏的欧阳剑修走了出来,开口问道:
“师父,既然有人来找她了,您为什么不让她回去?”
“笨徒儿!”严国师叫骂了一句。“我们又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和尚,还是假的和尚。而且,她是偷跑出来的,如果你是她,你愿意回去吗?”
欧阳剑修很直觉地摇着头,认同严国师的看法。
“那就对了!这件事正在风头上,如果她要回去,就不会跑了出来。现在她若回去,一定会受到重罚,说不定还会被打个半死。”严国师故意夸大其词地吓唬他,还特别叮咛着:“如果哪天我不在,你一定要小心,不可乱说话,免得害了她。等这件事平静后,我再送她回去,顺道替她求个情。”
***
两日后,严国师下山去了,他在附近的市集里打探,希望得到些什么消息,但是却一无所获。
这两天严国师为他们俩的事左思右想,理不出头绪来。最后,决定将问题丢还给他们,他这老头子还是闪远一点才是。
“师父,还没过年您就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回来呀!”
欧阳剑修见严国师肩上扛了一大袋的东西进门,便赶上前去帮忙。
“是呀,够吃好几个月了,还有一些给明心的衣物。”严国师一面说着,一面就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您干么买那么多?地窖里不是还有很多存粮吗?”欧阳剑修好奇地问道。
“多一个人在吃饭,还是多准备一点,免得饿着她了。”严国师喝了一口茶后,才缓缓回答。
“对呀!她的身子那么单薄,一定要多吃些才行。”欧阳剑修也附和道。
“修儿,你先坐下来,师父有话要跟你说。”
欧阳剑修顺着师父的意思坐了下来,满肚子疑问地望着他。
“修儿,赶明儿一早,师父有点事要先回京城一趟,你暂且留在这里。”严国师很郑重地告诉他。
“要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明心。我不在时,你可别乘机欺负她,不然待我回来,可有你受的,还有记得要好好照顾她。”
“师父,我每天要练武,还要读书,哪有空理她。”他故意这样说,免得叫严国师看出他早已为一个小女孩失了魂。
“那我叫她陪你好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走到哪里,她就跟到那里,顺便帮我看着你,免得你乘机偷懒。”
“师父,这哪叫陪,简直就是监视!”
“知道就好,那我先去找彩——”严国师差点说溜了嘴,立刻打住。
“彩什么?”欧阳剑修很顺口地问道。
“当然是彩带呀!”
“彩带?”欧阳剑修不解地又问。
“是呀!好带回去送给你师母,她最喜欢那种东西了。”他又交代着:“这些东西你搬去后院搁着,我先进去休息了。”
严国师怕再说溜嘴,赶紧离开,其实却往欧阳剑修的房间走去。
严国师一踏进房间,就看见彩虹端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