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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病了,但她都可以用匕首伤他,她的气力也该要好上七八成了,是不?怎么却盼不到她来?真是绝情!

  本以为她派人将他遣至偏房养伤,是因为她对他有点内疚,说不准也早就已经原谅了他的卤莽,孰知……

  唉,说来窝囊,他若是有骨气的话,早该离开了,怎会窝在这儿不走?

  呜呜,他不走,是因为他无处可去嘛!想不到他公孙辟元也会有如此落魄的时候,想来真是悲哀……

  正在暗自为自己的境遇悲伤时,他却耳尖地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又自窗边见着一抹纤细的身影,他忙不迭地咳了几声,又开始申吟。

  「哎哟!疼哪,好疼啊……」她来了,是不?

  就说她一定会来的,只要她是人,就一定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毕竟是她伤了他嘛!

  「甭鬼叫了,我又不是二姐。」毕纳珍端着药进房,没好气地打断他。「你还不死心啊,二姐不会来见你的,她还说只要你的伤一好,麻烦你放聪明点赶紧离开,要不然……」

  「叫她直接砍死我算了。」公孙辟元没好气地吼着。

  她一定是鬼,像她那般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世俗之人?像她如此绝情寡义之辈怎能称得上是人!

  「啧,你要害我二姐被关进地牢吗?」毕纳珍不悦地睐着他,顺手把药递了过去。

  「她可以假他人之手啊。」他接过药汁,睇着药汁中所浮现的苍白脸孔。「不过,大概也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我听说只要是接近她的男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倘若有碰触过她的,大概都会死于非命,那我就等着吧,说不准不出两天,我就要下黄泉了。」

  瞧,他都静养五天了,脸色居然还苍白得像个鬼。反正打一开始接近她,他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他怕疼,要他自我了断,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如果有人助他一臂之力,那他定会万分感激。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要他低声下气去求人,或者卸下一身华服去干活儿养自己,那他宁可去死。

  「你在胡说什么?那不过是传闻罢了。」毕纳珍摇了摇头,没想到他居然笨到这种地步。「倘若接近我二姐的男人都会死于非命的话,她养的那一群面首早不知道要死几百遍了。」

  第9章(2)

  公孙辟元啜了一口药汁再抬头看着她。对了,他怎会忘了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

  「但我听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像她不知道已经出阁几次了,却每次都让人差了回头轿,而且对方都发生了血光之灾。」这总是事实了吧!

  毕纳珍翻了个白眼。「那是大宅院的通病,只要一见着美人,就算手足也会因眼红而争夺,何况我二姐又是一个绝世美人?」她为什么要同他解释这些啊?

  「是这样吗?」这倒是和传闻有点不同。「但她确实是个不知洁身自爱的女人,是众人口中的淫妇,这可错不了了吧?」

  哼,他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又恼又气,把他的心给折腾得难受极了。

  「你懂什么?你再胡说,我就要人把你的嘴给缝上!」

  「是真的啊,她养了一群面首是众人皆知的,何况我也曾经是啊……」他愈说愈觉得委屈,顿时觉得自己连当个面首的本事都没有。

  「你给本小姐听着,二姐会这么做是有她的用意的,别人我管不着,但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二姐!」毕纳珍恶狠狠地凑近他,纤手按在他的伤口上头,警告他别再胡乱说话。

  「能有什么用意啊?淫妇就是淫妇,啊——」

  他的伤啊!

  「我告诉你,我二姐如今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我爹一手造成的,只因他当初硬是把我二姐和她的心上人给拆散,甚至在二姐被遣回府后,还不断地想利用二姐作为筹码而再三将她嫁出府,再让她坐回头轿回来。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当我二姐会不懂吗?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要败坏门风,让我爹无颜踏出门,再继而夺取我爹手中的产业!」

  「嗄?」

  公孙辟元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方要再问个明白,却见毕纳珍冷哼一声道:「我二姐会特别讨厌你,只能算你运气差,谁要你长得像当年背叛她的那个男人呢?遂你还是别打我二姐的主意,因为她是不可能会下嫁于你的,你最好是赶紧死心离开。」

  「你说的是她以前的心上人?」他恍然大悟。

  「他说好要同我二姐私逃,却在我爹的利诱之下背叛了我二姐,甚至还强押她坐上花轿。」话落,她突然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居然把大姐告诉她的事都给说了出来。「问那么多作啥?横竖我二姐是不可能会嫁给你的,你赶紧把药汁喝完,我要回去休息了。」

  真是的,她没事同他说那么多作啥?

  公孙辟元倏地反抓住她的手,「你二姐人呢?」

  「你问这作啥?」

  「我要同她理论!」干他屁事啊,背叛她的人又不是他!

  毕纳珍端详了他半晌,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

  该不会真的让大姐猜中了吧?早知道她就别那么大嘴巴……

  拖着未愈的脚伤,端着一只仍隐隐作痛的手,公孙辟元快步往欢喜楼狂奔而去。

  就说嘛,他公孙辟元貌似潘安,彷若天神再世,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对他不理不睬?

  这其中果真有问题,而他现下就要把事情说明白。

  一跑进欢喜楼的大厅,他左观右探,就是没见着毕来银,急得他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才想找人问她在何处,就眼尖地瞧见他的好友。

  「柳兄,你可知道掌柜的在何处?」他走上前问道。

  男子回头睇着他,见他一脸苍白,再见他拐着腿、端着膀子,诧异地问道:「哎呀,你那一天才落水,怎么今儿个又伤成这样了?我不是同你说过她接近不得,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柳兄……我是在问你掌柜的在哪?」他正急着呢,能不能别说那么多废话。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找她?」他摇了摇头。「听我的劝,别再接近她了,赶紧回钱塘去吧。」

  「柳兄!我是问你掌柜的在哪?」公孙辟元火了。

  他没见到他急得脑门都快冒烟了吗?他一路从毕府奔到这里,跑了三、四里路,跑得他浑身痛得都快站不住脚了,他就不能行行好,听清楚他在问什么吗?

  那男子一愣,指着二楼。「她在二楼,你瞧见哪个穿得最养眼的,就是她了,不过啊,你……喂,我的话还没说完耶。」

  不等他说完,公孙辟元又往二楼奔去,压根儿不管自己的脚伤未愈,只是急着想要同她把话给说明白,但到底是要说明白什么?其实他也还未有头绪,五天没见着她了,他现在只想见她一面。

  他左弯右拐,一路撞倒了两个茶僮、三个花娘,还有一个客人,但他来不及道歉,又急着在人群中寻找毕来银的倩影。

  突然,他瞧见了一个身着一袭银月白的镂空纱衫背影,没来由的,他的火气直往上升,烧得他又烫又怒。

  公孙辟元大步向前,似乎忘了自己的脚伤,一把将那银月白的身子狠狠地抱在怀里,闷声喊道:「银儿,我不准你穿这衣裳!」

  混帐,她这打扮只有他能看,他不准别的男人看见她那身如白玉般的凝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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