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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出面帮忙,甚至是在她尖叫救命之时,仍不见任何人影,於是她只好屈服。

  吉伯特若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为了她宰掉理查,但那又有什麽用?那混蛋不过是帮凶罢了,虽然她又悲愤又难过,却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暴力行为,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把自己的伤给藏起来。

  “把我的药箱拿来,葳葳,再选一套适合婚礼的礼服,我不在乎让我的丈夫知道我是被迫嫁给他的,但别人可不许发现这件事,明白了吗?快帮我找面黑纱,还有手套,告诉大家我幼时过敏出疹的毛病又复发了,因为时间太短,所以来不及消退,听清楚了没有?”

  “可是大家都知道你长大之後,病就好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但因为紧张而复发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啊,所以我想掩饰是极为合理的,务必让我阿姨及吉伯特相信这种说法,快去快回,好帮我穿衣服,药箱也要记得带到坎普墩去。”

  葳葳走了之後,怜儿才敢掩面啜泣,今天铁定是最难过的一日,恐怖将接踵而来,源源不绝。

  沐浴之後,她用锦葵根和玫瑰油合制成的药膏涂在瘀伤上,再喝下甘菊糖浆以减轻身上的疼痛和舒缓紧张的情绪,如果不是怕在婚礼上睡著,她还真想加一些罂粟精进去。

  葳葳再进来时,甘菊糖浆已不负所望的开始发挥镇静效果了。“跟吉伯特说了我要你说的话了没?”

  “说了,他深表同情,并说会向你的丈夫解释你必须这样穿的理由;你的阿姨听完之後则哭个不停,本想立刻过来看你,但茱迪夫人从昨晚开始便指使她做这做那,我猜她到现在都还没睡上一觉哩。”

  “那也好,我也不希望她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怜儿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侍女有没有过“男女经验”。

  “小姐!哦--”

  “我不会骂你的,葳葳。”怜儿连忙解释因母亲猝逝,来不及跟她说什麽,又不能向阿姨请教,只好求侍女帮忙。“我想知道自己今天会碰上什麽事,告诉我啊。”

  葳葳只好低下头去,说明天早上得展示床单的事,还说在最初的疼痛之後,接下去将会……美妙至极。

  “真的?但在宫中闲聊时,别的女人都说很可怕。”

  “她们不是在撒谎,就是还没有经验,只好照妈妈教的说,”葳葳耸肩道:“有些女人一直当这是件罪恶的事,自然永远不会觉得舒服,但只要你对丈夫产生了感情--”察觉失言,葳葳马上说:“唉!对不起,小姐,我知道你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男人。”

  “这麽说我得一直痛苦下去嘛?不过反正他也不喜欢我,说不定不会常来骚扰我,谢谢你了,葳葳。”

  在更衣的过程中,怜儿一再叫自己镇定,如果他想看到一个胆战心惊的新娘,那铁定要教他失望了。

  ☆  ☆  ☆

  怜儿一眼就认出站在坎普墩城堡前欢迎他们的那个女人是谁,她自称为瑷媚夫人,狄雷夫是她的监护人。监护人?情夫才是真的,她又不是没看到他们在竞技场上热情拥吻的样子。

  瑷媚请威廉夫婚稍待片刻,雷夫大人马上出来,然後再请怜儿跟著她走,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待会儿再出来参加婚礼。

  怜儿一言不发就跟著她走,庆幸自己能早一些和父亲及茱迪分开,在来此的途中,葳葳曾想著与她谈话,但怜儿理都不理。

  其实她对这里就像对家里一样熟,马上就知道瑷媚想带她到礼拜堂旁边的小房间去。和宝狮庄完全不同的是,蒙老爷从一开始便把此地当成终老的地方,所以一切设施力求舒适,小时候她爱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便是每次来几乎都有新发现,蒙老爷常会因一时心动便改建房间,或扩建、或缩小、或重新装潢,总之比起宝狮庄来,这里算是良好的居住环境,和孟家堡几乎不相上下。

  想到这里,怜儿突然想起刚才黑狼的情妇居然公然在大厅等他们,这算那一门子礼仪?在行婚礼之前,就先给她来个下马威。

  瑷媚果然是把她带进小房间里,桌椅俱齐,光洁的桌面上还放著一瓶酒、几个酒杯。“你可能要在这里等一会,签约是要花点时间的。”

  “我不急。”怜儿冷淡的应道,不知所措的人反倒变成是瑷媚。她本来已准备好仇恨情敌,甚至想好好羞辱她,但出现在眼前的女孩子却比个孩子大不到吧里去,连声音口气都像小孩,斗篷再加上黑纱,也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长相。瑷媚知道大部分的女孩都在十三、十四岁,或更早时就出阁,所以这个女孩八成还很小,如此一来,她的观念就得跟著改,和小孩吃醋像话吗?

  “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吗?”瑷媚问道:“想把面纱拿下或……”

  怜儿只是摇头。“只要把我的侍女葳葳叫来,我就感激不尽了。”

  “好。”瑷媚已决定待会儿再溜回来,和自己的人坐一起後,她一定会拿下面纱,更何况这个房间不大,白天难免闷热,到时就可以看到她长得怎么样了。

  找到叫葳葳的侍女後,瑷媚突然听见雷夫的吼叫声,慌得她连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想就去看看餐点准备的情形好了,这方面可绝不能出错。

  其实平常瑷媚是不管这些的,不过今日情况特殊,她不能伴在雷夫身边,又不想回到今早刚搬进去的房间内,所以只好找其他的事情做了。

  坐在小房间内的怜儿当然也听到那愤怒的吼声了,因为上次火灾就听过相同的声音,所以她的反应还算好,倒是葳葳不禁瞪大眼睛,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麽,却可以肯定他正在大发脾气;怜儿不想撒谎骗她说那不是黑狼,只好保持沉默,猛往酒中加甘菊糖浆。

  奇怪,黑狼有什麽气好生?坚持结婚的人是他,又不是她,总不会和婚姻契约有关吧?希望婚後她对财产仍保有主控权的人是她的母亲,不过眼前对她极端漠视的父亲尽然还记得这一项?就算他坚持,黑狼又何必在乎?他不是已经向她证明一个男人可以为所欲为了?为了得到土地,甚至不惜和一个陌生女子结婚。

  想到婚後连自己也将成为他的“财产”,即便坐在闷热的小房间内,她仍忍不住打冷颤;换句话说,他可随意处置她,任意把她关起来,甚至杀掉她。

  怜儿本能的将原本用来割绷带的小刀藏到皮腰带内,经过昨天的教训,现在的她再也不愿受人宰割了。

  “怜儿小姐,我特地从厨房拿了些点心来。”

  怜儿反射性的转过身去,但见瑷媚手捧蛋糕,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在见怜儿没戴面纱的脸庞,她的绿眸瞪得更大,人也僵住了。

  “你没有敲门的习惯吗?”自己居然还有精力发脾气,怜儿觉得十分意外。

  “对……对不起,小姐,我以为你会想要……”“情敌”长得如此不堪,令瑷媚的戒心全失,不禁冲口而出问道:“你……你并不想嫁给雷夫?”

  怜儿却没有忽略她喊雷夫名字时的自然,显然是常叫的结果。“我的确不想嫁给他,但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并无选择的馀地。”告诉她实话又何妨?

  “或许我可以安抚一下你的心,小姐,”瑷媚说:“但你得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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