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住得不好?”俊颜挑动一丝笑意,“还是昨晚太累了?”
“不是。”夏晴在他的注视下面红耳赤,光看他那双闪烁的眸子也知道这男人想到哪里去!
“我只是……不想让人徒增揣测,这样对你……跟楚嫣也不好。”夏晴低声说道。
“看不出来你挺为我们着想哪!”阙言说不出来此时滑过心底的是何种情绪,见到夏晴失去光彩的脸庞,他莫名地烦躁起来。
蔚夏晴以为他为她的提议不悦,毕竟这儿将会是他与楚嫣的新居,她怎能与楚嫣相比呢?
“我知道自己的身分,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夏晴认分的笑容显得苦涩。
阙言盯着她落寞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
“随便你。”他云淡风清地丢下一句,迳自为她提袋上楼。
“你……”
阙言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至于设计的事……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如果你喜欢就去做吧!”
他真的答应了?!
夏晴痴愣地望着阙言为她提物的挺拔身影,手不自觉地抚上服贴胸前的链坠,仿佛他的轻柔抚在她的胸口,奇异地将哀伤疼痛情绪抚慰了。
她开始很没骨气地想,也许,她与他之间并不是一定要互相伤害的……
第9章
咖啡的香醇与沉闷的气息盈满一室,偌大的空间弥漫诡异的氛围。
蔚张琪此时正怯怯不安地巡视这个冷调却又异常优雅的办公室,不懂阙言突然找她来有什么用意。
“阙言……呃,总裁,今天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今早她在打电话问完夏晴有关展平集团的后续情况后,刚挂下电话不久,随即就接到他的来电,要她来这里“谈谈”。
谈谈?!
蔚张琪才不相信这个呼风唤雨的男人找她会有什么好谈的,一定是夏晴还没跟他摊牌,叫她别拖拖拉拉就不听,要是阙言真的娶了洛氏企业的千金楚嫣,或毁了展平集团……那一切不就白搭了?!
难怪今早问夏晴,阙言对她专程自日本赶回来有什么反应?夏晴吞吞吐吐大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阙言将视线从桌上的文件调至眼前的人,冷淡的眸光对准她,“你就别客套,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呃……还是不要好了。”眼前这个男子既神秘又令人不解,当年他与夏晴的婚姻关系破裂,自己也算是关键人物之一,不知夏晴是不是已经告诉他所有的来龙去脉了?
“无所谓。”阙言放松地将背往后一靠。“咖啡都凉了,你不喝吗?”
“我……不习惯喝咖啡。”蔚张琪不安地嗫嚅道。
该死!今早夏晴怎没对她说阙言会找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看她现在紧张得像什么样?!
“是吗?我以为你挺习惯找夏晴一同喝咖啡聊是非?”他倒是挺优雅地端起咖啡啜饮,丝毫未将对方的无措放在眼内。
“怎……怎么会?”蔚张琪瞬间有如被针刺中要害,除了干笑几声,完全做不出反应。“是夏晴说的?”
“你认为呢?你怕她告诉我什么事?”阙言冷静的脸色瞬间闪过气闷,那女人就是闷声不响的,才令他心浮气躁。
好几天,他早上起床只见桌上摆放着香味四溢的早餐,却不见她的人影;等他晚上回到家,入眼的就是她疲累地沉睡大床。夏晴平常睡眠就极浅,所以他根本狠不下心叫醒她。
她究竟在做什么,竟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而她原本一心牵挂的展平集团现在倒是安心放任他处理,这女人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以为他接纳了她,就会放过曾经伤害自己的人?!
“没什么啊,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死了,胡言乱语!蔚张琪懊恼地抬头,深吸了口气,试探地问:“你们两个和好如初了?”她不忘求证近来传得满天飞的流言。
“你说呢?”阙言并不直接回答。商业圈就这么小,好事坏事传得特别快。
蔚张琪当然听说了他们俩的事,阙言本身就是发光体,而夏晴以前妻的身分再回到已有未婚妻的他身边,这样复杂的三角关系,好事者当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渲染一番啦!
“我是听说你已经跟夏晴……住在一起?”她尽量挑选好听的字眼,要知道社交圈风风雨雨之所以可怕,就在于它用言语伤人于无形。
“似乎是这样没错。”他答。
蔚张琪实在看不出他那没有表情的表情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你对夏晴是真心的吗?”
“答案……你们当初把夏晴求回台湾,不就已经设想过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蔚张琪看着他,“夏晴真的很爱你,虽然她曾伤透了心,可是她对你的心永远不可能改变的,而我也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夏晴回到身边,报复只是你的借口罢了!”
“很有趣的说法。”阙言冷笑。“这世上没有任何事不会改变。”
世事会变,人心亦会变,脆弱的情爱有什么特权能免除于外?
“我知道你很不以为然,但是……你真的错了!”她急急辩解道。
“是哪!我是错了,为了一个愚蠢的诺言,付出了五年的时间来弥补!”冷静的神色横生怒意,阙言手中的咖啡杯砰然重放。
蔚张琪吓了一大跳,即便她见多识广,面对这样“威胁性”十足的后辈,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害怕,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瞒骗下去了。
“对……对不起……你没错,错的人是我们。”
“你说什么?”阙言眯起眼,因中年女人脸上的羞惭而大皱其眉,“把话说清楚!”
“我……我说就是了!”她微胖的身子往后退坐一大步,就怕等会儿真相大白后他会宰了自己。以阙言目前的怒火,她绝对相信很有可能。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地开口,“你也知道,当年公司里的流言传得很不堪。”
“没有好事者的推波助澜,这世界会平静很多。”他阴郁地反讽道,“继续说下去。”
蔚张琪叹气,“那时公司因你多方的整顿,造成人事上许多动荡,你伯父蔚忠为了保全大家既得的利益,所以要我们去放出风声,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夏晴被利用了,蔚忠要她签下授权书……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可怜的夏晴就是这么傻,从来不为自己着想,只到现在依然一样单纯,为了展平集团一再牺牲,不像她伯父蔚忠,一点担当也没有。
“原来……”阙言听完了蔚张琪的话,不但没有他料想的勃然大怒,反而用着一种悲伤的口吻喃喃自语:“既然这样,为何她不问,难不成她不相信我?”
“不——”蔚张琪赶紧反驳,“让她愿意离开你身边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的挑拨,是因为她不想成为你幸福的绊脚石,别忘了你与她的婚约是建立在什么关系上——”
“夏晴认为我会跟她结婚是因为那个约定?!”阙言不敢置信地怒吼。
蔚张琪瑟缩了一下,“你又没说不是……当时你和楚嫣的绯闻传得可热了!”“而你们用这个可笑的理由作文章……该死的!”他站起身,怒不可遏,“你们怎能这样对她?!”阙言气极地大骂。
傻瓜!笨蛋!他若不愿,就算用一百、一千个约定都绑不住他!这个蠢女人……阙言忆起那日她的泪容。
我……真伤你那样深吗……难道再没有什么会让你悬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