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不该来吗?”冷郁染黑了他的俊颜,阙言的领带随意吊挂椅背,干净的衬衫此时正微微敞开,露出衣料底下因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定的结实胸膛。
“你在生气,为什么?”只因她的晚归吗?蔚夏晴纳闷地盯着他瞧,一时之间也忘了得先藏好她的东西。
“为什么?”很好,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该死的在生哪门子的气!
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结束了和高阶主管们的冗长会议,回到了办公室,面对一室的冷调及堆积如山的文件,突来一股沉闷,他蹙起眉头,恼怒自己身在公司,心头却老是飘起一抹倩影,解开领带随意往沙发一丢,他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一组缠绕脑海整个早上的号码。
话筒里的铃声响了老半天,就是没人接,他差点将话筒摔回原位。
忆起清晨当他离开饭店前,摇都摇不醒她,才过了几个小时,她就有力气到处乱跑了?
还是根本就还没清醒?他知道昨晚需索无度的欢爱耗损她大部分的体力,可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嘟嘟嘟……”在拨了第三迩后,仍是无人回应。
他简直坐立难安,说服自己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是怕蔚夏晴趁他不在时跑掉,绝不是担心她一夜疲累的身子!
最后……
“取消下午的会议。”阙言简单地丢下一句,驱车离开公司,直接回到饭店顶楼。
面无表情地梭巡空无一人的室内,满桌他曾嘱咐的餐点一动也没动,而她的人早已离开。
果然——
女人不可相信!阙言阴晴不定地在桌边找到一个信封与白纸,四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底,也燃点他极欲克制的怒火。
勿忘约定!
就是这四个字让他脑袋里什么都管不了,在忙碌的工作时间开着车绕尽台北的大街小巷,最后他回到这里,并且希望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记得回家。
“是啊,你不觉得你的脾气来得很古怪?”蔚夏晴实在想不通,才五年没见,阙言的性子也变得太多了吧?
“那是——”阙言霎时住了嘴,不,他绝不承认此时心头沸腾的怒火是因为怕她离开!
“是什么?”他欲言又止的,搞了半天,她还是不懂。
她那副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实在教人生气,阙言冷下了脸,“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我是去……”糟糕,她忘了要先藏好东西了。夏晴的眼神不停往身边飘去,阙言锐利的眸光一瞄,马上发现可疑物品。
他大手一捞,早她一步提起袋子,一件件地检视。“制图纸、工程笔、消字版……”
所有东西都是室内设计会用到的工具。
糟糕,被抓包了!深怕他在一怒之下把她的东西全部丢掉,夏晴快速地伸出手想抢回。“呃……这是我——”
阙言刻意地扬高手中的袋子。
“为什么怕我知道?”她遮遮掩掩的行迹十分可疑。
夏晴左抢右拦就是拿不回自己的东西,终于气恼地叫道:“我……只是想画设计图,打发一些时间。”
阙言眯眼,“而你以为我会反对?”
“你不会吗?”蔚夏晴愠恼地喊出,“在你眼中,我也不过就是曾经背叛你的女人,没有自我、没有情绪,只能随着你的喜怒哀乐而转,在连情感都必须漠视的情况下,我该怎么期望你会答应我唯一的兴趣?”
阙言紧盯着她抿嘴握拳的神情,印象中,夏晴总是柔顺依人,如此坚决力争的态度倒是第一次。时间与分离已将她训练成独立自主的女人,而他竟发现有些欣赏这细微的改变——
尤其在得知“某些事”后,他盯着覆在锁骨上的项链。
蔚夏晴被他凝视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偏过头不看他。“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该死!她又忘了自己的身分,不该太放任受伤的情绪进发,不但无助自己难堪的情绪,万一惹恼了他,那么父亲的公司该怎么办?
他眼中闪烁奇异的神采,平稳地反问:“背叛的女人……你是吗?”
“你离题了。”她转过身,闪躲他的问题,不想再回到那是与否的争论中。“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留下来……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阙言带着魅惑的笑容步步进逼,“若我要的是你的心呢?给不给?”
蔚夏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口吻像是在向她索取某种誓言。
“别玩笑了!我听不懂。”恨她入骨的人只懂得掠夺,就连最后的自尊也想占据,他只是换了另一种较……温柔的说法。
阙言大声朗笑,“是这样吗?”
他伸手拉过她,大手环过她的肩膀,亲密地将她环抱,胸前项链随着轻薄的衣料触动他的感觉。
是他误解了什么?还是她的演技太精湛……阙言状似不经意地瞄了眼身下明显僵硬成雕像的女人。
“你……快放开我。”夏晴难为情地低喊,不停地想挣脱这个总让她魂牵梦萦的怀抱,一张俏脸嫣红似火,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是学不来对他的一举一动处变不惊?
“别动,”他懒洋洋地瞟了身下的人儿一眼,“如果你想让我在这个地方跟你相好的话,那就尽量挣扎。”
果然,他恫吓的话马上奏效,蔚夏晴大气不敢喘一声,就怕两个再次擦枪走火,但此时紧密的亲昵贴触,却怎么也阻止不了昨夜火热的缠绵再次脱轨窜入脑海。
“为什么不敢面对我?”阙言温热的气息缓缓地吐在她耳畔,像个魅惑人心的撒旦,悄悄地勾弄少女凡心。“难不成你怕我?”
“我才没有!”夏晴轻声反驳,她只是想不透,昨晚对她恨之入骨的人怎么今天突然变得温柔多情起来?不经意地瞄到他眼中闪烁的光芒,看得出来心情很愉快。“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阙言愣了下,偏过头挑眉道:“你觉得呢?我该知道什么事?”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蔚夏晴听得出一丝弦外之音,“想要我做什么就请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她沉着地顶了他一句,受不了他扑朔迷离的态度。
“你的说法很有趣。”怪了,今天心情好,连肝火都很难烧得旺。“也许我真的误解了什么。”
“啊?”蔚夏晴脑筋突然转不过来,被动地被他带进怀里,揽坐在沙发上。“你真的好……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他挑弄着她的柔顺发丝,凑近鼻子嗅闻馨香,“我只是发现某些事不如我所料想,你有事要告诉我吗?”
夏晴心头一跳,想起封扬的嘱托。“没,我会有什么事?”
是吗?
“你在台湾还有与哪些朋友联络?”阙言突兀地天外飞来一句。
朋友?没有。与她相熟的好友也只有瞿诺一人,其他学生时代的朋友早已因为自己远赴国外多年而失去了音讯,“你怎么这么问?”
他从一进门就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堆怪问题。
“嗯?”他淡淡嗤哼。
很好,那张“勿忘约定”的纸条还揉在他的外套口袋,犹如芒刺在背。
看样子值得他好好“研究”的事情不只一件了。
来日方长,目前这些“琐事”可以先缓一缓。
“饿了吗?你梳洗一下,我带你去用餐。”阙言站起身,准备替她将整袋物品提上车。
一双小手拉住他的衣袖,他不解地回头看她。
“阙……阙言……我们可不可以……我想住在这里就好,别回饭店好吗?”阙言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错,夏晴试着向他提起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