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还不能走。”她这一连串的“评语”非但在他脸上找不到不悦的痕迹,嘴角的笑反而更加诡异。
“纪沙舟,你想怎样?”她气愤地转过身,一回头对上他的笑,一阵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很简单,在我确定我的车无恙以前,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你……神经病!”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瞪了他一眼后又想走。
“你这么急着走,那只证明你心虚,我更加不能让你走了!”纪沙舟再次阻止了她。
闻言,她更加气愤地转身反驳。
“你……莫名其妙!我根本没动你的车子,我只是纯欣赏而已!”她为自己大声辩解。
“我怎么知道你只是纯欣赏而已?”纪沙舟故意充耳不闻。“要是我的车真的被你破坏了怎么办?”
既然所有的辩解全没用,她只能从齿缝中迸出一句:“好,请问你想怎么个确定法?”
她的话让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更完美的笑容。
“很简单,请上车。”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干什么?”她不懂他的手势。
他却按下一个遥控器,将罩住车子的敞篷收了起来。
“只要车子跑十公里以上仍无任何问题的话,我就放你回去。”他挑战地望着她。
杨西箩的神情立刻泛着犹豫。
坦白说,能够乘坐保时捷跑车,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但,要与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同车,这……
仿佛知道她的顾虑般,他立即接口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样,我只是纯粹想确定车子是否无恙而已。”说到这儿,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
心事被戳中的尴尬让她选择口是心非的回应,“谁担心啦!上车就上车,谁怕谁?”不等他开门,她一个箭步就跳上车。
一股更自信的笑又在他眼底形成,他慢慢地走向车子,开始了方才成形的计画。
* * *
一晃眼,车子便开出了市区。
“喂!都开这么久了,该有十公里了吧?”杨西箩仍挂着一张臭脸,虽然保时捷的内装、配备对她而言是个极大的诱惑,但她却告诉自己要板起脸来面对他,硬装出一副厌恶且不感兴趣的样子。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纪沙舟仍跟先前一样,以一个温煦的笑容回应。
“这车子的性能不错吧!内装、配备,全是爱车族最大的梦想。”他答非所问。
他的话题虽让杨西箩心中那条恋车虫蠢动了一下,但她只是哼地一声,迅速别开了眼。
“不过,可惜的是,我却没有机会将车子的性能完全发挥出来。”纪沙舟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
听到这儿,杨西箩再也忍不住地讥讽,“这么棒的车子,让你们这种不识货的家伙来开,本来就是一种糟蹋与浪费。”
“喔?”他故意挑高眉头。“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懂得如何将这种车子的性能发挥到淋漓尽致?”
“当然。”她昂起下巴。
一股自信的笑又隐隐地自他嘴角透了出来。接着,他将车子切到路旁停了下来。
此举令她不解,她怀疑地望着他。
“你来开,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技术。”对她扯出一个挑战的笑容后,他拉开车门下了车。
“我来开?”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一时之间,她张大眼瞪着走到她身旁的纪沙舟。
“你刚刚不是夸口说,能将车子的性能发挥到淋漓尽致吗?我很想见识一下。”纪沙舟轻轻地点点头。
见她的神情仍充满狐疑,他以挑衅的口吻道:“怎么?你不敢?”
“不敢?笑话,”禁不起激的她将随身的包包丢到后座,长腿一跨,非常不淑女地跨进了驾驶座。“既然你拜托我,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开跑车。”
望着她利落的身影,纪沙舟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后,坐进了驾驶座旁的位子。
调整好座椅与后视镜,放下手刹车前,杨西箩昂起下巴,高声抛下一句:
“纪先生,请你张大眼睛好好看,什么叫开跑车的技术。”之后,踩足了油门,车子立刻像风一样地飞出去。
以往,虽没有开过保时捷的经验,但凭借着她这几年玩车的实力,以及背着家人偷偷飙车的结果,她果然没有辜负保时捷良好的加速性能,车速与技术相得益彰,她就像一头脱了缰的野马,沉浸在风驰电掣的狂关中。
还好,在这荒芜的产业道路上,沿途车辆稀少,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发挥。
“看到没有?这才叫开车!”高速行进中,只闻她一声声兴奋得意的高叫飘散在高速扬起的狂风中。
疾风扬起了她自然微松的长发,她那双明亮的双眼也因热情的释放而闪耀着动人的神采。
这景象仿佛是一幅扣人心弦的山水画,交织在纪沙舟的眼中。
他动容地注视着她,目不转睛地捕捉那张绽放着光与热的动人神采。
“呀呼!”已完全投人在速度快感中的她,口中的欢呼声呼应着不断倒退的稻田,夹杂在呼啸的风声。
狂飙了近四十分钟,她才仿佛过足瘾般的把车子停到了路旁。
“怎么样?我的技术——”突然,她陡地住了口。
她原本想回过头对他绽出得意的一笑。却不料,头才一偏,便对上了一双专注的带笑眸子,那眸中闪动的光亮令她一窒,心突然剧烈地一跳。
“请问你那样看我是什么意思?”她迅速回过眼,掩饰了心中那份不安的窜动。
纪沙舟没有忽略她的悸动,嘴角的笑意更深。
“你的技术很好。”他拨去了额前凌乱发丝,再次答非所问。
“那还用说。”她骄傲地抬起下巴。
纪沙舟对她的得意没有回应,仍旧持续先前的凝视。
见他突然没了声响,杨西箩反倒沉不住气地回过头,没想到又对上那道别有深意的眸光,一时之间,尴尬、羞赧、慌乱、不知所措让她又迅速别开了眼。
“我不准你用那种眼光看我。”心再次因种种复杂的情绪而鼓动。
“为什么?”
“因为……”她想理直气壮地回嘴,却发现找不到有力的理由。“总之,不准就是不准。”
纪沙舟笑意迅速扩大,蔓延到他的眼角与眉梢。
“我们讲和好不好?我为那天的吻道歉,那天,我并非刻意侵犯,只是一时情不自禁。”他对她伸出了手。那听来还算诚恳的声音,让杨西箩心中有些动摇。老实说,狠狠地飙了一次车之后,她的火气早已消了一大半。
虽然如此,但基于女性那要命的自尊,她仍旧余气犹存地睨着他。
“就这样讲和未免太便宜你了,你留纸条戏弄我的事呢?”女性的尊严不能不顾。
纪沙舟笑笑地收回了手。
“你冤枉我了,我并没有戏弄你,我只说‘你生气的模样就像一颗炒熟的糖炒栗子,又黑又硬,却芳香四溢。’我的重点是、芳香四溢。四个字,并不是‘糖炒栗子’。”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如果我的比喻冒犯了你,那我一并道歉。”他又对她重新伸出了手。
闻言,杨西箩冷哼了一声。
“好吧!看在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她瞄了眼他的手后,伸出手快速地和他握了一下。“我勉强接受。”虽只是蜻蜓点水式地一握,但对这样的发展,纪沙舟已相当满意。
“为避免先前的坏印象留下先入为主的偏见,我有必要向你介绍一下自己。我姓纪,叫纪沙舟,目前在一家软体公司上班,有一份很正当的工作,并不是那种所谓的游手好闲的富家少爷;另外,我毕业于哈佛大学,拥有硕士学历,更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没气质、没涵养、没风度,又色胆包天的下流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