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离去,叶晋平才又道:“在车子里的时候我不是说过吗?我找寻了一辈子的梦。就在这家特别的店里。”他再一笑。“刚刚,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竞争对手,紧张了一下。”
“你的,梦……就是她?”纪沙舟一呆。
“不是。”叶晋平立即否认,眼光却突然越过纪沙舟,落在一名举手投足充满了古典风情的女子身上。
随着他的视线,纪沙舟也想将目光调向不远处。谁知,在半路,他的目光就被一道杀气腾腾的眸子拦截,明白眸子的主人是谁之后,他会心一笑,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她是四朵花中的老大杨东筝。”叶晋平迷惘的眼神仍追逐着杨东筝的身影。“第一次见到她,我就仿佛遭到雷极一样,就像你所说的,有些人只要看一眼,你就会立即知道——就是她了!”
两个半月前,学生开玩笑地告诉他,有个可以享受美食又有美女可以欣赏的地方,问他有没有兴趣一窥究竟,当时,他抱着姑且的心态跟着学生来到这儿……
却没想到,从那天起,他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就是‘她’,才让你舍得从实验室爬出来?”望着老友那张向往的脸,纪沙舟忍不住打趣道。
闻言,叶晋平瞪了他一眼,“面对别人剖心的坦白,你就用这种取笑的态度?”乍见对方眼角那道似曾相识的笑容时,他突然心念一转——
“老天!那个想赏你一巴掌的女孩子,该不会那么巧,就是杨西箩吧!”
纪沙舟仍是但笑不语。
“真有这么巧的事?”叶晋平先是惊呼一声,但随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你说的没错,你给她的印象还真是挺差的,她一见面就想赏你一巴掌。”他忍不住用视线搜寻着杨西箩,果然,在对方眼中他又看到一股想揍人的蠢动。
“杨家四朵花中,大家一致公认长得最漂亮、身材最棒的就是杨西箩,但是,脾气最令人不敢恭维的也是她。沙舟,遇上她,我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他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他这番话没引起纪沙舟的共呜,他仍是带着一道令人摸不着边际的淡笑,静静地吃着面。
虽然背后始终被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但纪沙舟似乎一点也不为意,仍心情愉快地走向柜台结帐。
结完帐,纪沙舟与叶晋平一前一后的步出门口。
纪沙舟却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
“平,等我一分钟!”丢下这句话后,他又走向柜台,向杨南筠要了一张便条纸。
接着,他拿出口袋中的笔,快速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折叠好后又交给了柜台内的杨南筠。
“小姐,麻烦你帮我交给杨西箩小姐。”他笑吟吟地丢下话后,便与叶晋平离开。
乍见到纸条上的署名,杨南筠虽感到纳闷与不解,却还是立刻将纸条交给了身旁的杨北怜,请她转交给二姐。
却不料,杨北怜才进去了两分钟,一阵咆哮声便卷进了柜台。
“那个可恶又大胆的家伙在哪里?”握着纸条的杨西箩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冲过柜台之后,又冲出了门口。
“怎么回事?”杨南筠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卷得一头雾水。
随后而来的杨北怜却无辜地摊了摊手,一脸的莫名其妙。
第四章
气温逐渐回升,久违的太阳公公终于露出笑脸。
周三,趁着面馆难得的休息空档,杨西箩驱车来到号称全台湾最大的一家汽车百货行,打算为爱车添购行头。
然而,才刚要转进附设的停车场,路旁一辆银色的漂亮跑车吸引了她的目光,忍不住心中那条“恋车虫”的驱使,她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哇!好漂亮的保时捷!
起初,她只站在三公尺外的距离驻足欣赏着,后来,“远观”无法再满足她,左看看右瞧瞧,确定没人注意她之后,她来到跑车旁。
终于,忍不住心头的赞叹,她伸出手抚摸着那光亮无瑕的车身,脸上陶醉的表情就像此刻摸的是金银财宝一样!
保时捷……所有爱车族梦想的天王跑车……如果她也能有一部,该有多好……
当她爱抚的手加以赞叹的眼正从车头要滑向车尾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却将她的“美梦”瞬间敲碎。
“杨小姐,如果不是我早就认识你,我会认为你对我的车存有不良企图。”
她迅速抬起头,在看清楚这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的声音出自何人之际,她惊慌的眼迅速变大,最后,转成了愤怒。
“又是你!”她自轮胎旁弹了起来。“你又想干嘛?”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纪沙舟将身子靠在一旁的行道树上,一派地气定神闲。
这几天,他带着行销部经理视察各经销门市;今天,才到达对面门市店没多久,透过门市店的玻璃窗,远远地,他便看到了她——她脸上的向往神情,让他决定抛下经理走过来培她。
他的话让杨西箩立即想起了自己偷窥者的角色。
“我看车,关你什么事?”心虽虚,嘴可不虚。
“你看车,的确不关我的事。”他笑了下。“不过,若看的是‘我’的车,那就不能不关我的事了。”
“你的车?”她怀疑地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他。
突然,她恍然大悟地怪叫了一声。
老天!她早该猜到的……全世界这种最新款的保时捷也才几部,小小的台北市,同型又同色的保时捷又能找得到几部?
笨!她早该猜到这部车子跟这家伙的关系。
然而,虽明知自己理亏,但要她向这家伙道歉,门儿都没有!
“看看有什么关系?我愿意看你的车,那是你的荣幸!”
“是吗?我就怕你不只是看看而已。”
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杨西箩双手擦腰,质问似地仰起了头。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实在恨死了他嘴角那道自信的笑,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打掉它。
纪沙舟以一个暧昧的眼神回答了她,怀疑她“手脚不干净”的神情明显易见。
其实,他是故意要气她的,打从她一出现,他就开始注意她,除了她那双手与眼睛不太安分之外,她倒是什么也没做。
但,这样的暧昧神情却让杨西箩人格严重有种被污蔑的感觉,她气呼呼地踏向前——
“姓纪的,你偷吻我,又骂我像糖炒栗子的帐,我还没跟你算耶,你竟敢反过来指鹿为马的说我对你的车意图不轨?”
那天,他留下的纸条让她足足气了三天。他竟然说她生气的模样像精炒栗子,又黑又硬又固执……更可恶的是,他在署名下方还特别注明“Your
Honey”,仿佛在嘲笑她被人占便宜又不能怎样的无奈,这让人如何能忍?
对于她的怒气,纪沙舟仍文风不动,只衔着嘴角的笑淡淡地回了一句:
“喔?你想怎么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眨了眨眼。“我相当乐意。”
“你……”她指着他,俏脸涨成了猪肝色。公道没讨回,反被吃豆腐。
由于又气又恨却又无话可应,她只有撂下狠话——
“好女不跟男斗,跟你这种没气质、没涵养、没风度,又色胆包天的下流痞子讲道理,只会损坏我的格调,不见!”说完,她用力甩过头,告诉自己就当遇上个神经病,自认倒霉就算了。
谁知,纪沙舟却一伸手拦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