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焱紧锁眉头,蓦然将她拥入怀里,痛楚的呐喊,“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不是皇族,不是贝勒爷,那么我就可以娶我心爱的你为妻。”
皓慈终于忍不住扬唇微笑。
“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她双手摸索他温热的胸膛,然后承受他的吻。
他的唇湿湿热热的,在她的唇瓣上游移,然后他的需求愈来愈强烈,终于弄疼了她的伤口,让她不禁发出疼痛的呼喊。
“该死!”德焱低骂,倏地松开手。“抱歉,我忘了你身上的伤,我弄痛你了,是不是?”
皓慈摇摇头,跟着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重温方才的柔情。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不安的蠕动。
“怎么了?”
“好黑,天怎么还不亮?”
“恐怕还有一会儿。”说着,他望向桌上的油灯,“灯蕊烧短了,我把它拉长一点,你就不会觉得黑了。”
德焱欲起身,却被她拉住衣角。
“我不会走的。”他笑着说,并未发觉她的异样。
“灯是亮的?”
“是呀,怎么这么问?”
皓慈呆了呆,好半晌不出声。
德焱觉得不对劲,蹲下身子看着她,不解的问:“怎么了?油灯有什么不对吗?”
“带我去楼台。”她忽然提议。
“什么?”他有些意外,随即回拒,“不行,你才刚退烧,身上又有伤,晨间雾气重,你不能受到风寒……”
“你说过想和我一起看日出,难道你忘了?”
“不,我没忘,我只是希望你能先养好伤,到时我们再一起去看日出。”
“不,我现在就要去,快带我去楼台。”
她的坚持令他有些吃惊,但他依旧婉转的说:“慈儿,往后多得是机会,又何必选在今日……”
“就是今天。”她抢道:“我要到楼台上看日出。”她不再理会他的阻止,执拗的下床。
“好好好,我依你就是。”他忙取来披肩裹住她的身躯,小心翼翼将她抱出房门,往楼台走去。
德焱并没有发现皓慈眼里所流露的恐惧,当他们终于步上楼台高处,这时曙光乍现,天边云彩有如丝带般柔美。
“好美。”
德焱轻声赞美,为美丽的晨曦所吸引,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她的安静。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
皓慈睁大双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下来。温热的泪珠滚落在德焱的手臂上,终于触动了他。
“你哭了?为什么……”他屏息,突然从她呆滞的眼神中发现真相,蓦地整个人都呆住了,声音不住的颤抖,“你的眼睛……哦,不,老天,不要开这种玩笑,不……不可以这样……”
“我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皓慈哽咽的开口,仿佛替他说出他说不出口的话。
“不!”他心碎的大喊,紧紧拥抱她。
这突如其来的创伤击垮了她,也重重伤了他。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德焱抱着皓慈,再也忍不住掉下心痛的泪水。
第九章
天一亮,一支精锐禁军从宫中出发,震动才从睡梦中苏醒的京城。
由科尔沁率领,大匹人马迅速前进,杀气之盛令路人无不侧目胆寒,没多久的时间,禁军就将聂亲王府团团围住,严令一干人等不许进出。
灾祸从天而降,聂亲王府顿时一团乱,景玉由下人口中获知消息,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僵住了。
“王爷一夜未归,我心里就觉得发慌,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皇太后肯定十分震怒,这……这该如何是好?”她不住的唉声叹气,急得直跺脚。
“额娘,别担心。”德焱安慰道:“只要把真相向皇太后禀明,若是皇太后明事非,必定不会怪罪咱们王府。”
景玉不安的摇着头,“就连你阿玛都解决不了,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没错!”
科尔沁大喝一声,率领一群持刀武士进入大厅,他威风赫赫的扬言道:“你们聂亲王府已经遭殃了,还敢不束手就擒!”
犹如号令般,禁军武士立即拔刀出鞘,严守每个出入口,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将军,”景玉开口,“昨天焱儿确实不对,但事出有因,请将军待景玉说清楚,稍后我一定命焱儿向将军赔罪。”
“没什么好说的!”科尔沁大手一挥,一口回绝,跟着他举起手中的懿旨,朗声道:“我是来传皇太后懿旨,聂亲王府一干人等还不跪地领旨!”
众人吃惊且意外,纷纷跪伏于地。
“皇太后懿旨:聂亲王府无德,贱奴胆敢公然行凶,谋害皇亲贵族之性命,歹毒之心实难饶怒,即刻押往刑部审判定罪,以昭皇族不可侵犯之威望。聂亲王教子无方,德焱胆敢包庇纵容奴才犯上,两人同样罪无可恕,聂亲王立时拘禁,德焱即刻入宫,由哀家亲自问罪,不得反抗。”
科尔沁宣读完皇太后的懿旨,随即下令拿人,一身是伤又瞎了眼睛的皓慈就这么被人从内院的房里拖出来。
她大病未愈,又受到瞎眼的严重打击,根本无力也无心反抗此刻加诸在她身上的苦难。
“放开她!”德焱大喊,他又心疼又着急,看见皓慈了无生趣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眸,恨不得杀了狠心伤害她的人。
“大胆!”科尔沁大喝,“你胆敢抗命,”
“她的命险些葬送在你的手里,再押往刑部还活得了吗?”
“她胆敢犯上,就该料到会有这种下场!”科尔沁驳斥。
“她没有错,错的是你的女儿,你才是教女无方!”
景玉上前拉住德焱,却阻止不了怒气正盛的德焱继续往下说,“你老糊涂不明事理还随便动用私刑,我非向皇太后告状不可。”
科尔沁瞠大眼睛,气急败坏的大声咆哮,“把他抓起来,把他们都抓起来!”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因为德焱极力反抗,禁军挥刀动武,吓得众人连声尖叫。
“将军,皇太后是叫你宣德焱进宫,可没叫你动手拿人。”景玉不满的说。
“这怪不了我,是他不知好歹。”科尔沁气呼呼的顶回去。
景玉见他毫不讲理,实在忍无可忍,一脸怒意,“将军逼人太甚,也别怪我不留余地。”
她的话才落,德焱突然出手打伤一名禁军,并从他手中抢来大刀,转眼架在科尔沁的脖子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围捕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额娘说得是,我们不该一再忍让。”
景玉大吃一惊,连忙说:“额娘不是这个意思,你快放手,千万不要伤了将军。”
德焱神情凝重,肃穆的道:“原谅孩儿不能放手,因为孩儿心意已决。”
“啊!”景玉低呼一声。“你……你想做什么?
德焱压制科尔沁,毫不客气的将大刀贴在他的颈子上,重重的说:“我要押他去见皇太后,把一切真相说明白,让皇太后知道义珍是怎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并且请皇太后取消这场婚事。”
“不不不,这样不好……”
景玉还未说完,科尔沁咆哮的叫嚷声就盖过了她,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胆敢挟持皇族重臣,王府将要毁于你的手中!”
“王府的事不用将军担心,将军还是想想该如何向皇太后交代。”德焱心意一定,也就无所畏惧。
“放屁!”科尔沁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胆敢毁坏义珍的名誉,让将军府颜面无光,我要你王府上上下下一并为你的无知付出惨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