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赫不自在地摇了摇头。他一直想念她,可是真的见着她之后,却不知所措;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却在见面后,无语相对。
“你……常喝酒吗?这对身体不好。”她的话里还是一如以往的关心。 “心情不好就喝。” “我听酒保说你几乎天天酗酒,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负荷得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喝酒了。”庄静起身,坐在床沿。
“我喝不喝,不关你的事。”张守赫闷闷地回答。
她不是要他别再来烦她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他面前,还一副关心备至的样子?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令他误会,会让他有所期待?
庄静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要想到关心你的人。”
“谁会关心我,又有谁会在乎,你吗?”他冷冷地看着她。
不语地凝视着他,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冲动地想点头。
庄静的沉默换来张守赫更深的失落。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失控的情绪。“你不是要我别再烦你吗?怎么你倒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他反唇相稽。
庄静不怒反笑,说:“我只说不让你烦我,又没说我不能来烦你。”
她的巧笑倩兮让他心荡神驰,不过他仍然恶声恶气。“你们女人真是反覆无常,难道这样玩弄男人,就能满足你们的虚荣心吗?”
句句带刺的话,是用来掩饰自己狂跳不止的真心,张守赫害怕当自己再度地掏心挖肺,她又弃之如敝屐,他如何能承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什么意思?”他可从来没玩弄过她,他的一心一意难道还不够吗?
“你跟文贞贤是什么关系了”
贞贤?他们之间的事跟她有关联?“像亲兄妹之间的关系,我不是早跟你说过。”
已经到这个关头了,却……
“你还想骗我吗?”庄静深吸了一口气。“不用再刻意隐瞒,你跟贞贤之间的关系我都知道了;在济州岛的那一夜,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从来没有隐瞒过你什么,什么济州岛的那一夜……又是怎么回事?”张守赫一头雾水。
“那晚贞贤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她房里,她有要事要告诉我。结果我在她的房门口,看到你和她很亲密地……在做那种事。”
“难道你就为了……”他失笑。
女人真的是很小心眼!
“我真的把她当作妹妹,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情爱,你要相信我。”
“没有半点的男女情爱,却能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难道非要我说得一清二楚,你才肯承认吗?”失望与伤心让庄静的心头隐隐作痛。
“静,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一晚贞贤只是打电话给我,说她腿疼得很厉害,所以我才去她房里帮她敷脚罢了。”只不过是帮贞贤热敷脚而已,这是见不得人的事吗?他着急地解释。 。敷脚?“什么敷脚?” “你不是说都有看见?就因为抽筋而溺水,小腿当然会很疼,所以贞贤请我帮她按摩,如此而已。”
“你是说……那晚你只帮她按摩脚,什么也没发生?”这怎么可能,她明明看见……
他反问:“你认为该发生什么吗?”
“不可能,那夜我明明听到贞贤和你之间暧昧的对话,虽然我没看到你,但是我却看见贞贤她脱掉了衣服,你们不可能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我只有帮她按摩脚,还有热敷而已,什么暧昧的对话?可能只是她因为怕疼叫得很厉害罢了,何况她从头到尾也没脱衣服,我们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他发现,被人怀疑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不肯承认。好,那我问你,贞贤为什么告诉我,你们之间早就不单纯?她说你总是喜新厌旧,只要是厌倦了其他女人,就又会回到她身边;这一次你是背着我跟她在一起,脚踏两条船,这些事实你不会还想否认吧!,”庄静将贞贤的话转述给他听。
“啧……”张守赫荒谬地轻嗤道。“这些话是贞贤跟你说的?”
真是难以置信,竟然莫名其妙地被毁谤,而且还是出自一个他信任的人。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说:“好,就算是她说的好了,那你真的相信我是这种人吗?难道我们相处的这些日子,不足以让你了解我的为人?”
他的表情有着质疑、不解,这样的他实在看不出是个滥情、花心的人,而且他眼中流露的,明明是深情与专注。
“我的眼睛所看到的,我的耳朵所听到的,都推翻了过往我所认识的你,何况贞贤言之凿凿,你告诉我该相信谁?”她困惑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冷静下来,思忖着她的话。她是不可能编故事或说谎的,所以贞贤肯定有说过这些话,那么她会质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贞贤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的脑海中闪过济州岛那晚的片段,贞贤确实语带诱惑地勾引他,并且穿着清凉的睡衣,甚至在那之后一连串地殷勤邀约……难道是他一直会错了意,贞贤对他的好不只是因为把他当大哥丽已?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确实有理由对庄静撒谎。
张守赫收回了冥思的心神,面对庄静。“所以你是听了贞贤的话后,才决定跟我分手,用那似是而非的理由来骗我?”
看她无语默认,他继续说着:“静,看着我。如果我是那种人,你觉得媒体会抓不到我的把柄加以报导吗?我又怎么可能笨到冒着被你发现的危险,和贞贤暧昧不清?还有你从头到尾只见到贞贤也没看见我,不是吗?难道你没想过,这一切很有可能是贞贤搞的鬼?”
他犀利地剖析盲点,让庄静迟疑了起来。其实她也曾想过,守赫不像是个会玩弄爱情的人,但是只要深思,心里又浮上那一夜锥心刺骨的痛,所以她总是逃避着不愿面对现实,不肯多思量前因后果。
看着她动摇的神情,他又说道:“相信我,我绝不是贞贤口中那样的人。如果是,我不会这么在乎你,你知道你一句不爱了伤我多深,那是你根本没有办法想像的。在我心中,一直只有你,是容不下其他人的。”
张守赫双手搂着她,认真执着地注视着她。
这时她猛然醒悟,哪一个说谎的人会有如此清澈的双眸?!
“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当面和贞贤对质下——”他摇晃着她双臂,激动地要她相信自己深刻的情感。
“我相信……我相信……”她含着泪点头。
他的话句句牵扯着她的心。她又何尝不痛苦,何尝不是深陷在其中?眼眶红了,她将脸倚靠在他的肩上,攫取他的温暖。
张守赫如获至宝地将她紧拥人怀中。仿佛经过一个世纪的企盼,她终于又回到他的身边,一连串的辗转波折,恍如作了一场梦……
★ ★ ★
今日“JINGCO”店内挤满了人潮,忙得不可开交。尤其在亚德饭店的广告推波助澜之下,将她们的生意及品牌名气推上了高峰。
“静姐,030927已缺货了。”秀大声吆喝着。
“我马上补。”庄静不疾不徐。
好不容易,有个空档可以坐下休息,秀直嚷着:“怎么搞的,今天是刮了什么风,把人潮全给吹了过来,好像生怕没衣服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