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有点诡异,斐焰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怎么可能那个女人因他受伤住了院却没去看她一眼?
张堂眸光一闪,沉思道:「可是阿丁还是回来了,不是吗?」
「是啊,只是……」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
「是,阿丁是回来了,可是他的一只脚断了,一只手也断了,现在根本就是废人一个。」
因此,更没人敢动斐焰了,光看到阿丁那个样子他们就已经觉得快要吐了,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想让同样的惨状发生在自己身上。
「哦?斐焰何时变得这么狠了?」通常,斐焰都会一刀一枪毙了敌人,不会让对方死得太痛苦,说他狠,还不如说他仁慈,因为生不如死的感觉才真的是人间最大煎熬。
「我们不清楚,老大。」
一记冷眼扫来,「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们不可能了解,谁要你们回答了?那个季什么男的女人住哪里?」
「幸福路底。」
张堂点点头,「现在,没法子也得想法子!既然童爱君已经知道斐焰没死,她说什么都会把她给找回天帮的,我们绝不可以让斐焰没死的事传出去,更不可以让他在众兄弟面前曝光,他非死不可,而且要快。」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可以暗的把斐焰干掉,却不能明着干!要是天帮里头的兄弟们知情,铁定要反他!不止他,连童光的帮主之位也会不保!
童光说什么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辈子的唯一心愿就定帮童光坐上帮主之位,现在位置是坐上了,可是还没坐稳,要是再冒出个斐焰来,那还了得?
都怪他太轻易相信斐焰真的死了,才会在三年后搞出这种乌笼……
不过,有一点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斐焰没死,这三年来却从来不曾企图回到澳门天帮呢?
只要他一出现,他和童光就没戏唱了,他为什么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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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当她是隐形人似的,完全漠视她的存在,这样不打紧,可是他连基本的招呼都不打就真的太过分了!
童爱君终于受不了,直接坐上吧台旁的高脚椅,愤愤的瞪视着他。
「那个吻算什么?那天你丢下我就走,是因为要去追那个女人?」
斐焰低头忙着调客人要的酒,根本不搭理她。
「你不说话也可以,我已经查出那个女人是谁了,连她住哪里、在哪儿上班我都一清二楚,还有,那天晚上你送她到过医院对不?你在急诊室的床上伸手摸了她,这件事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了,你别想要瞒我!」憋了一肚子气,憋了快半个月,童爱君这回是不不吐不快。
斐焰调好了酒,请顾盼儿把酒端出去,这才终于用正眼看她,「我不需要瞒妳任何事,因为没必要。」
童爱君的脸一白,气得颤抖,「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那个女人跟妳一样,只是找生活中的点缀而已,女人可以让我的生命丰富而有趣,却不代表任何意义,这样说妳明白吗?」
指尖紧紧扣住高脚杯,童爱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竟然拿我跟那个女人比?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是妳自己说的,不是我。」
「明明是!要不是你突然死了,我们早就举行婚礼了!」她朝他大吼,吼完蓦地让她想起一件她从来不曾深思过的事,她有些恍然,恍然之后却是绵长的痛,「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婚事才诈死的吧?」
斐焰轻撇唇,眼神露出一抹对她迅速反应的激赏,然后低下头擦拭着桌上的玻璃杯。
「你回答我,这是你欠我的解释!」
擦杯子的手停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是,没错。」
既然她逼着他要答案,就算伤了她也是她自找的,他可是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你……」童爱君又气又恼,不敢相信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你是一帮之主,你不想娶我多得是办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你的脑袋是用来干什么的?诈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失去地位,失去钱财,失去大好前途,还得流落异乡当个小酒保,这就是你要的生活?你疯啦?」
她心疼他,就算他狠心如此,她还是心疼着他呵,他懂吗?
「因为我倦了,帮主的位置让我觉得很无聊,那些老头子一天到晚逼我跟妳结婚,不时的暗示明示我的帮主之位是他们替我挣来的。」斐焰勾勾唇,漫不经心的笑着,「他们那些老脑袋我还会不懂吗?他们想要坐帮主的位置,我就好心点让给他们去坐,省得我一天到晚担心有人会暗杀我,这样不挺好?」
「好你个头!你这个笨猪!」
「是啊,看起来是有点笨,不过……我过了三年闲云野鹤的美妙生活,这种自在,妳不会懂。」
无所求,无所惧,不会被要求,不用被期待,不用被约束,不必负责任,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天堂,他一旦拥有了,便不想再回到过去,要不是这一回突然在纽约破人撞见了,他还真想再过几年太平日子。
「是啊,我不懂,我从来就不了解你……你从来不曾用心对我,也不曾爱过我,对吗?」童爱君哀伤的眸幽幽地望住他,「那个晚上我主动吻了你,你可以推开我的……是不是,你其实业对我还有一丁点的眷恋?」
「送上门的美人,我从来就不会拒绝,对妳,对任何女人都是。」他的风流可是在黑道出了名的,虽然大部分的时候只是为了演戏,可无论如何,他还是恶名昭彰得很。
「那季晴男呢?她算得上美女吗?你也跟她上床了?」
斐焰的眸光闪了闪,正要答话,幸福酒吧的门却突然被粗鲁的推开,挂在门上的铃声叮叮当当的乱响,打坏了一室的宁静。
「不好了,幸福路底有一间民宅失火了!」
幸福路底?
杯子从斐焰的掌心中滑开,「铿」一声摔破在地上,玻璃碎屑弹上了他的身他也一无所觉,像旋风般急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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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火焰冲天,当斐焰赶到幸福路底,见那缕缕呛人的白烟与火光从那熟悉的拱形胡桃木门窜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深沉恐惧瞬间攫获了他的心。
有人在一旁吼道:「消防车呢?通知警方了吗?里面的人逃出来的没有?」
「里面有人吗?不会吧?从头到尾都没看见有人从那房子里出来啊!」
「是啊,我听到爆炸声跑出来看时,那大火已经窜烧到屋顶,就算有人在里头,到现在还没出来,应该也活不了了吧?」
「消防车怎么还没来?」又有人忍不住叫着。
「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吧!」
斐焰听到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脚往前每走一步便沉上一分。
如果他没记错,今天是季晴男出院的日子,现在是半夜两点,说什么她的人都应该还在睡梦之中……
紧握住拳,他挺立在火海前,狂卷的火焰好几次差点吞噬他,旁人见状忙不迭上前拉他,却怎么扯也扯不动这个像是被钉在地上的男人。
「先生,你不可以进去啊,火这么大!」
「是啊,你进去准死无疑!你想干什么?别进去啊!」紧跟在他身后追出的童爱君看见了,也忙不迭朝他大吼,死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