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婷撇着嘴瞪他一眼。“嘘!别打岔!”
吉普赛女郎默默地看着他俩。
“没啦?”菀婷意犹未尽地嘟嚷。
“接下来是抉择问题,我没办法替你说。”吉普赛女郎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她最听不懂人家的言外之义,尤其是用英文说的。她偏着头纳闷地看着黄伟廉,“请她再说详细一点啦!这样要说不说的,会让人发疯啊!”
“她实在很好奇,你就给她一点提示吧!”他对吉普赛女郎说。
“嗯……这样说吧!目前你生命当中出现了两个男人,一个会掀起巨大风暴,另一个虽然无风无浪,但又拥有一切。最后,你们需要一场和解。”她快速而简要地说。
菀婷的头歪得更厉害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呀?那么抽象,有说等于没说嘛!”
“事情发生时,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吉普赛女郎突然对她淘气地眨眨眼。
菀婷吓了一跳,因为自从走进帐篷里,她头一次看到吉普赛女郎除了平静以外,也有俏皮的表情。
第七章
“你觉得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菀婷紧锁着眉头切切地问。
他们已经走出帐篷好一会儿了,正沿着美丽的运河散步。
“你还在想算命的事啊?”黄伟廉讶异地望着她,一脸好笑的神情,“你不是说只是好奇来探探究竟的吗!怎么这会儿那么在意啊!”
“可是……”她懊恼地播播头,“她说的事都八九不离十耶!”
“你是指?”黄伟廉故作疑惑地问,但嘴角却神秘地笑了。
“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她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可是,到底是什么风暴啊?为什么无风无浪又拥有一切呢?”她还在碎碎念。
黄伟廉看她一副想破头的模样,简直忍不住要击掌大笑起来。
“你不要庸人自扰了好不好?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他故意淡然地说。
“你不觉得奇怪呜?命运既然可以被算出来,那就表示人已经无法改变命运了。”她根本不理他的风凉话,自顾自地说着,“可她又说什么抉择不抉择的,那不是互相矛盾吗?”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就好像在思索什么人生重大难题似的。
“咦?想不到你还满聪明嘛!”他扬起眉。
“你是真的不信,还是爱面子假装的?”菀婷警觉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呢?”黄伟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好!那我告诉你一件事,看你还会不会那么老神在在、自命清高!”她挑衅地仰着头看他。
“个性好强、爱恨分明、厌恶束缚、天生叛逆!”他装模作样地学着说,“唉!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个吧?你这身怪模怪样的打扮,是怎样的性格随便猜也猜得出来。”
“什么怪模怪样?”菀婷低头全身上下瞧着自己。
“你说说看,这是什么?”他一把抓住她的“发带”问道。
“这……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她搔着头皮问。
原来,她为了给自己那头马尾来点色彩,竟然把五彩袜给绑到头上去。
“又不是耶诞节,你干吗挂一串袜子啊?”黄伟廉笑着问她。
“喂,现在讲究环保,什么东西都要多功能、多用途,你懂不懂啊?”她一脸的理直气壮。
“是是是!从脚底变成头顶,还真是多功能呢!只有你想得出来!”他好笑地轻捏她的脸颊。“喔,对了,刚才你是想说什么来着?”他问。
“对喔!差点给你偏离主题了。我问你,”她突然贼贼一笑。“你哥哥黄伟汉现在人在台湾对不对?”她问,表情很有自信。
“是啊!你怎么知道?”黄伟廉惊讶地看着她。
“何止知道,我还跟他相了亲呢!”她撇着嘴说。
“相亲?”他抖着唇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你那夸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我配不上他吗?”
“不是、不是!”他忙不迭地否认。“是我哥啦!他……他是……”
“他是同性恋?嘿嘿,我就知道!”她好不得意。
“同……性恋?咳……”他像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似的猛咳起来。
“你怎么了?”菀婷赶快拍拍他的背。“哪里不舒服吗?”
“你……从哪里……发现的?”他勉强抬起头问道。
“你不要那么讶异嘛!”她对他惊诧的反应感到相当满意。“想骗我?哪有那么容易!他那副怪怪的模样,我一看就明白。”
“怪怪?”黄伟廉也怪怪地看着她。头一次听一个“怪人”在批评人家怪怪的,这感觉很奇怪,真不知道怪的是谁呢!
“是啊!很怪的。”菀婷忙不迭地点头。“我想……他就是东,因为他在东半球,而你呢,就是西,因为英国在西半球,对!一定是这样!哇塞,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她高兴地阖不拢嘴。
黄伟廉纳闷地问:“什么东啊西的?你在自言自语吗?”
“哎呀!你怎么那么笨呢?你和你哥哥长得非常像,对不对?”她问。
“对啊!你不是也看过他长大了的模样?”他答道。
“所以,吉普赛人才说她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只是风格不同。说的就是你们两兄弟啊!”她按捺着性子,有模有样地像在对小学生讲解。
“你是说,我们兄弟俩会为你合墙?”他眼睛一亮,但下一秒,他又满脸疑惑,“可是,你不是已经知道他……嗯……”他搔搔脸,不知道怎么接口。
“所以我才想不透啊!”她柳眉全拢了起来,一副备受困扰的模样。
他故意刺探道:“那你难道没什么后补的,像是南或北的?”
“有也不告诉你!”菀婷送他一个死鱼眼。“不过,说正经的,我是真的很同情你哥哥。”
她突然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同情?为什么?他可是我家惟一的财产继承人呢!也许……你可以为了这个,不惜代价要我哥娶你喔!那可是一辈子花也花不完的庞大资产!”黄伟廉眼神锐利地看她一眼。
“拜托!我是那种拜金的女人吗?”她对他的讥讽很不以为然,“可是,为什么你不能分享呢?反正,他一个人也用不完啊。”她天真地问。
“你才拜托呢!世界上有人嫌钱太多吗?”摸他给她一个白眼。
“也对!算我问错话,我是说,反正你也是……”
“她的儿子?”他挑起一边眉,“在她眼里,我想……已经不是了!”他淡淡地说。
“为什么?”菀婷感到纳闷。
但他无意回答,只是眉头深锁。
“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狠角色!”她又是自言自语。
“谁是狠角色?”他问。
“你恐怖的娘啊!”她张着大眼说道,“不是儿子就不是儿子,对这种母亲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她自以为是地安抚着他。
真想不透这女人是怎么看待世事的?
黄伟廉好奇地问:“怎么说?”
“你娘管你哥哥管得可紧呢!难怪他总是一副抑郁寡欢的模样,如果,她知道他是个同志……”她全身抖了起来,“哇!肯定闹得天下大乱、鸡犬不宁!”
“不会那么严重啦!她很爱他,把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他身上。”黄伟廉脸色黯然地说。
“所以更容不得他有一丝逾越啊!凡事都要依照她的安排来行事,美其名叫爱,我看啊,这叫亲情勒索!”菀婷愤愤不平道。
“可是,她真的很操心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要不是因为我当时太年轻、太叛逆,而且又血气方刚的,才把事情弄得如此僵……”他脸色阴沉,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