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因惊吓过度才会晕过去,详细的情形还得等人醒了才能论断。我等会先去找些安神的药草来。”被唤作郎玛的女巫医道。
“希望不要有事才好。”喀尔只希望能还鲜卑王一个完整的拓跋恪,他可承担不起因联姻不成所引来的麻烦。
“希望。”郎玛边收拾散放了一桌的东西边说:“但还得观察。反正人现在是活着,最坏也不过是给吓傻了。”“什么?”喀尔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幸运的话什么事都不会有。”郎玛淡淡地表示。
“天啊!千万别有事才好。”喀尔脸色难看的向上天祈求,拓跋恪千万别在他的土地上出事才好。
“我先去捣药,回头再来瞧瞧。”说完,郎玛朝喀尔告退后离去。
“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怎么让御风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喀尔眉头紧锁的开始训话。
“又不是御风的错。”鄂索马上发出不平之鸣。
“那是你的错罗?”喀尔一脸不悦的看着最疼爱的小儿子。
“是她自己的错。”鄂索倔强的不认为自己和御风有过失。
“你——”喀尔气得别过头去,转向另一旁的旭克图骂道:“你一手教出来的好马,看它给我捅出多么大的搂子来。”
“阿爹,你先别气了,还是等拓跋恪醒了再说。”旭克图怎么也没料到拓跋恪竟然不顾劝阻,硬是打御风的主意。
在札图汗部谁不知道风族系列的马都很难驯,纵使在主人的驯驭下,天生的野性仍旧难以磨灭。是故很少有人敢未经主人同意就试图驾驭它们,先前那些自诩不怕死的勇士的人,现在多半只剩半条命而已。
看看躺在床上摔得浑身是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拓跋恪,太过轿纵又听不进人劝,任性妄为的结果,不但伤了己身也乱人心。
要是她就这么不醒或是傻掉……
天啊!他真不敢想象。
第八章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平静,拓跋恪在众人殷殷期盼中转醒。
“公主,你终于醒了!”茧茧担忧的表情顿时松懈不少。她真怕公主就这么长睡不醒,到时她可不知该怎么跟王交代才好。
“拓跋恪,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适?”拉维尔关心的凑上前问。
\'你……你们……不要过来。”拓跋恪紧张地缩到床的最里边,犹如惊弓之鸟般的看着众人。
“她怎么了?怎么好象很怕我们似的。”苑柔问出众人深感不解的疑问。
“公主,你还好吧?”喀尔小心翼冀的问,就怕出言不慎吓到紧张兮兮的拓跋恪。
“你们都走开,走开!”拓跋恪用被子遮住大半的脸,一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要驱散众人。
“公主,我是茧茧啊!你不认得我啦?”茧茧捉住她的手,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你走开!别碰我!”拓跋恪奋力甩开她的手,一把将她推倒地上。
“拓跋恪?”旭克图试探性地小声唤道。
这一声呼唤引起拓跋恪的注意,她一只大眼好奇的盯着他,良久之后才扑入他怀里。
“旭克图,我好怕,别离开我。”拓跋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硬是将拉维尔从床边挤开。
“你总算认得我们了。”旭克图宽慰地轻拍她的肩。
“不,我只认得你。”拓跋恪一脸茫然的着了看其它人,摇头问道:“他们是谁呀?”
“朗玛,她怎么回事?”旭克图询问正忙着在拓跋恪身上东摸西看的女巫医。
“脑子应该没摔坏才是呀!”朗玛嘴里喃喃地自问,又翻开她的眼皮瞧了瞧。“怎么会只识得你一个人呢?”她大惑不解地又在拓跋恪身上摸索了好一阵子。
“喂!你这老太婆,不要一直乱摸我啦!”拓跋恪毫不客气地抽回手,兀自依偎在旭克图的怀中。
“拓跋恪,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此时拉维尔根本没空理会心中因他们两人亲密举止所引发的不悦。
“废话,我是拓跋恪啊!”她不屑地回答拉维尔愚蠢的问题。
“那你的身分呢?你该不会也忘了吧?”喀尔接着问。
“身分?什么身分?”拓跋恪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后摇头。
“公主啊!你可是鲜卑族的公主。”喀尔焦急地把她的身分告诉她。
拓跋恪专注的听他说完,“想不到我还是个身分尊贯的公主呢!”“你……你真的都没印象?”拉维尔似乎不太相信,眼神锐利得仿佛想将她看透。
“你真的忘了?”苑柔显得十分同情她。
拓跋恪耸了耸肩,无奈地摇着头。
“没关系,你就安心待在这养病,等身上的伤好些后,再烦恼失忆的事。”喀尔这时也不好提起要将她送回鲜卑一事。
更何况人外表是好端端的,但脑子里的过往记忆可都空白着,他说什么也没脸向鲜卑王交代。
“我可以吗?”拓跋恪的眼神紧盯着旭克图问。
“当然可以,你好好的养病吧!”旭克图不似以往的逃避,反倒给她好脸色看。
“旭克图,你真好。”拓跋恪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偎在他怀中撒娇地说。
“旭克图,你就好好照顾公主,我会吩咐其它人别来打扰公主静养。”喀尔看得出拓跋恪即使失忆,仍对旭克图难以忘怀,这显而易见的感情让他对先前拓跋恪的不是之处渐渐释然。
反正他原就乐见儿子十方交好,更希望拉维尔和拓跋恪能一同嫁进札图汗部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拉拢旭克图和拓跋恪的感情。喀尔乐观的看待此事。
“你们都先出去,剩下的全交给郎玛和旭克图就行了。”喀尔下达逐客令,将一堆无关紧要的人都给赶了出去。
“我也留下来帮忙。”拉维尔自告奋勇的表示。
“不用了。”喀尔赶忙推着她离去。要是让这个蛮悍的公主留下来,他那个儿子肯定又会被牵着鼻子走。喀尔暗笑着自己的聪明。
“单于……”拉维尔很想抗议他的霸道,但仍旧被推离扣跋恪的营帐。
“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喀尔对着守在帐外的守卫使了个眼色,“不准任何人打扰拓跋恪公主养病。”“我……”拉维尔着了着帐廉,不情愿的踱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幸好还有一个郎玛在里边,不然可就白白便宜了拓跋恪。拉维尔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
“公主。”奴奴站在营帐外等得都要打瞌睡,好不容易才看到主子回来,见她一直转头向后着,于是她顽皮的出声人叫。
“死奴奴,你想吓死我啊!”拉维尔抚着胸口轻拍,不忘斥责婢女。
“公主,你怎么一直对着后头口里念念有词的?”奴奴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坐下的拉维尔。
“你管得还真多。”拉维尔白了她一眼。
“人家这是关心你嘛!”奴奴没大没小的言行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是故她不等主子同意就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说得好听。”拉维尔才不信她这般好心。“我看是想听消息吧。”最嘴碎的婢女非奴奴莫属。
“怎么样?那个鲜卑公主没事吧?”奴奴轻推下她的手问。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拉维尔酸不溜丢的说着。
“你好象不太高兴见着她没事,下午你不还替她担心个半死,怎么这会儿又说这话?”奴奴记得主子下午还关心地四处替拓跋恪求神问卜,怎么现在她反倒一副巴不得拓跋恪还昏迷不醒的样子。
“哼!”拉维尔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情形说给奴奴听,就连她心中的怀疑都一并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