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再试探一下。”加姆一边想着下一步怎么办,一边和琳达躺倒在长沙发上。
“我看没问题,别忘了这两个可是大有油水。我们绝不能放过,绝不能!”
梅尔和塞巴斯蒂安、琳达和加姆,这四个人成了酒肉朋友。他们一同出去吃饭,一同进赌场、上俱乐部,一同进行网球双打比赛。
这样花天酒地地生活了十天后,梅尔开始感到烦躁不安了。有好几次她大起胆子询问琳达关于律师的事,但琳达都让她耐心等待。
琳达和加姆介绍了一二十人与梅尔和塞巴斯蒂安认识。他们当中有些人倒也有趣,有些人则狡猾可疑。她每天都扮演着她的角色,一个游手好闲、挥霍无度的富婆。
到了晚上,她是唐纳凡的妻子。
她极力把肉体与情感分开。这是她的工作,如果她爱上了这一工作,那就说明她有问题了。
她清楚他喜欢她,想拥有她。但她又担心他喜欢的只是她演的角色——一个这项工作一完就不再存在的女人。
不太像我的梅尔。我的梅尔。她记得他曾这样说。她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但她总有这种担心。
尽管她希望案子尽快了结,罪犯受到惩处,但她也开始害怕,到了那一天他们就得回去,这假扮的夫妻关系也将不复存在。 无论梅尔心里怎么想她的私事,她都不会把工作搁置在一旁的。
梅尔听从了琳达的建议,决定举办一个聚会。不管怎么说,她的角色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女人,一个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极其出色的家庭女主人。
她一边穿上一套紧身黑色礼服,一边在心里祷告着,千万别出什么差错,让人看出她是个冒牌货。
“该死,”塞巴斯蒂安走进卧室时,听到梅尔嘴里咒骂着。
“怎么了?亲爱的。”
“拉链拉不上了。”她穿了一半便穿不上了,急得满脸通红,简直都快急疯了。塞巴斯蒂安过来想要帮她脱下,而不是穿上。
他猛地一抖拉链,把它拉到原位。“行了。你里面穿着貂皮大衣呢。”他伸手去摸了摸挂在梅尔胸间的一块宝石。
“摩根娜说这宝石能缓解紧张。我能想到的都做了。”梅尔转过身,很懊丧地穿上了高跟儿鞋,鞋跟儿高得梅尔穿上后几乎与塞巴斯蒂安一样高了。“我真笨。不过我确实太紧张了。我办过的聚会上只有比萨饼和啤酒。你没看见楼下那一大堆东西吗?”
“看见了,我还看到了那些招待员。”
“但我还是女主人。我应该知道怎么做。”
“不,你只需告诉其他人怎么做就行了。”
她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这还差不多。要是我觉得该发生的事儿没来,我就会脑子混乱。琳达总是暗示她能帮忙,而我感到这一个星期以来我是白忙乎了。”
“要有耐心。我们今晚就会有进展。”
“什么意思?”她抓住他的袖子,“我们说过互不隐瞒。如果你知道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我不是何时何地什么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知道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今晚要来,到时候我就能认出他来。我们的戏到目前为止一直演得不错,梅尔,我们要把它演到底。”
“好的,”她深吸一口气,“你说怎么办吧,宝贝儿,是不是下楼准备迎接客人?”
他眉头一皱。“不要叫我宝贝儿。”
“什么?!我原以为这么叫才对呢。”她开始下楼,正走着,一只手忽然按住腹部喊了起来。 “噢!天哪!门铃响了,快点吧!”
当客人们穿过客厅来到露天平台时,梅尔发现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人人都似乎非常开心。塞巴斯蒂安选放了一些古典音乐作为背景,使这个地方显得温馨浪漫。每个房间的门都大开着,客人们可以自由出入。食物丰盛精美,即便有半数的餐前开胃饼梅尔叫不出名字,这也无关紧要,她还是姿态优雅地感谢客人对聚会的称赞。
大家饮酒、说笑,饶有兴致地谈论一些问题,整个聚会非常令人愉快。塞巴斯蒂安或是在屋里穿行,或是远远地对她投过来一个微笑,或是在她身边停下拍一拍她,再不就是对着她的耳朵说句话,这一切都让梅尔感到高兴。
她想,任何看到我们的人都会相信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儿,最恩爱的一对儿。
当塞巴斯蒂安把目光转向她,眼里满是温情,满是爱意,让她心醉神迷时,梅尔自己也会对此深信不疑了。 琳达向梅尔走来,她穿了一件白色露背礼服,看上去美丽动人。“我敢说,你老公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你。如果这世上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我宁愿再结一次婚。”
“没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了,”梅尔真切地说道,“请你相信我,唐纳凡是惟一的。”
“而且只属于你。”
“是的,属于我。”
“除了爱情美满,聚会也很圆满。你的房子真漂亮。”琳达边说边在心里估量着:这房子至少能卖50万。
“多谢夸奖。还多亏你给我推荐了招待员,我省心多了。”
“我乐意为你做任何事,”她用劲捏一下梅尔的手,眼盯着梅尔,“我是说到做到。”
梅尔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已经……噢,我不想一直去麻烦你,不过我这些天就没想别的事儿。”
“我不敢担保,”她边说边使个眼色,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我记得你说过我可以邀请一些人来。”
“当然。”梅尔又端起女主人的神态,“你知道,我的聚会就跟你的聚会是一码事,你和杰斯伯是我们最要好的朋友。”
“我们也喜欢你们。到这边来,我来介绍你认识。”琳达拉着梅尔的手从客人中穿过,“我会把她送回来的。我只需和她呆上几分钟。”她对客人说着笑着,“噢,你在这儿呀,哈利特,亲爱的哈利特,我想让你见见我的朋友,这儿的女主人玛丽·爱伦·瑞安。玛丽·爱伦,这位是哈利特,布利兹波特。”
“您好!”梅尔轻轻拿起她苍白细长的手。这女人已六十出头,花白的头发增加了她的憔悴。
“很高兴见到你。谢谢你能邀请我们。”她的声音低得跟耳语差不多。“琳达跟我说过你非常迷人。这是我儿子,伊桑。”
他几乎跟他母亲一样苍白,一样干瘦。他的手与梅尔的手轻轻一碰就算是握手,他的眼睛黑得如乌鸦一般。“美好的聚会。”
“谢谢。我来给您找把椅子,布利兹波特夫人。喝点什么吗?”
“噢,让伊桑给我拿吧,好吗?伊桑。”
“当然可以。我去了。”
“好孩子。”哈利特看着儿子朝放着自助餐的桌子走去,“对我照料得很好。”她又抬头对梅尔笑笑,“琳达说你是最近才搬到塔霍来的。”
“是的,我和丈夫原先在西雅图。搬到这儿可真不错。”
“不错,不错。我和伊桑有时候到这儿来度假,我们在这儿有一套公寓。”
她们正聊着,伊桑端回来一盘精心挑选的快餐食品和一小杯葡萄酒。琳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梅尔往四周看了一眼,看到塞巴斯蒂安朝她走来。
“这是我丈夫。”梅尔抱住塞巴斯蒂安的胳膊,“唐纳凡,这就是哈利特·布利兹波特,这是伊桑·布利兹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