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朝他大喊大叫。“受伤?你真不知我受了什么罪。那个健身教练是个魔鬼,她叫佩妮,不知这名字对你有没有用。她精力真他妈充沛。后来我又落到一个叫迈吉的手里,她强悍得像亚马孙女王一样,教我练减肥,那么多讨厌的健身器。我踢、拉、蹦、跳、蹲,一天下来骨头都散了架。”她皱皱眉头,一只手按在胃上,“我一天就吃了几片菜叶。”
“噢,”他吻一下她的眉,“可怜的宝贝儿。”
她把眼睛眯了眯。“我现在只想打人,唐纳凡,就打你吧。”
“我给你准备一份精美的快餐怎么样?”
她的嘴撅起来道:“冰箱里有比萨饼吗?”
“恐怕没有吧。过来。”他搂着梅尔的肩膀,领她到了厨房。“你边吃边给我讲好了。”
她很听话地在铺着茶色玻璃的餐桌旁坐下。“这一天还真有收获。你知道吗?她——琳达——每星期有两天都是这样安排的。”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走到橱柜翻找一袋炸土豆条。“搞不懂为什么不管什么人都想那么健康,”她嘴里满满的,“她好像脑子还可以,真的。我是说,你一开始给她谈话时,会觉得她通情达理,挺聪明的。”梅尔眼睛变得冷峻起来,又坐了下来。“但谈下去你就会发现,她十分狡猾,而且残忍冷酷。”
“我想你跟她没少谈吧?”塞巴斯蒂安抬头说道,他正在做一个特大个儿的三明治。
“可不是。我把心都掏给她了。她知道我怎么样在20岁时失去了双亲,怎样在几年后遇到了你,怎样与你一见钟情,你又是怎样潇洒浪漫。”她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土豆条咀嚼着。
“我是这样吗?”他把做好的三明治和一杯梅尔最喜欢喝的饮料放到她面前。
“当然。你把玫瑰花撒满我全身,带我去跳舞,在月光下长时间漫步。你狂热地爱着我。”
看她狼吞虎咽地吃着三明治,塞巴斯蒂安笑了。“我敢说我当时就是这样。”
“你还求我嫁给你。天哪!真好吃。”她闭上眼睛咽下一大口。“我说到哪儿了?” “我求你嫁给我。” “对。”她端着杯子的手一挥,“但我一开始很谨慎,不过最终还是与你同居,并被你完全征服了。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美好。”
“我听起来倒还像一个了不起的家伙。”
“当然了!我起劲吹嘘,说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只有一件事让我伤心。”她略一皱眉,边吃边说。“你知道刚开始时我觉得编谎言骗她有点于心不忍,我清楚这是工作,很重要的工作,但就是觉得这是算计。她很友善,对我很好,让我感到不该骗她中计。”
她又拿了一块土豆条,边吃边理着思绪。“后来,一提到孩子的事,我就感到她变奸诈了。所有那些温柔都不见了,她还在笑,还在假装同情和友善,但心里边却在盘算怎么样利用这个机会再捞一笔钱。所以,我就觉得编些谎话骗骗她没什么了。让她从我嘴里知道得越多越好,你说呢,唐纳凡?” “你很快就会再见到她吗?” “后天。到美容院做美容时。”好像还不十分满足似的,梅尔把面前的空盘推到一边。“她认为我是个总想与她一块儿做事的女人。”梅尔做出一副苦相,“我们还说到了一块逛商店。”
“为了工作我们多辛苦啊!”
“你苦什么呀!你一个上午都在打那种小白球。”
“我可能没告诉你我很讨厌高尔夫球。”
“没有。”她咧嘴笑笑。“好吧,跟我说说你的情况。”
“我们在第四发球区碰到了,当然是碰巧见面了。”
“那还用说。”
“接下来我们就一块儿打球,”塞巴斯蒂安端起梅尔喝剩下一半的饮料呷了一小口。“他发现我妻子很迷人。”
“那是自然。”
“我们探讨了生意,他的,我的。他很有兴趣做点投资,我就给他提供了几个房地产方面的建议。”
“聪明。”
“我说碰巧自己在俄勒冈州有一处地产,我正考虑着如何出手卖掉。而且,我们还一同饮了酒,谈到体育、健身的事。我想方设法把话题转了过来,说我希望有个儿子。”
“为什么只说想要儿子?”
“我告诉他,高尔夫球是一项男人的运动。有个儿子可以承袭我的姓氏,可以与我一块打球。话说得天衣无缝。”
“女孩子也会打球,”梅尔喃喃着说,“没关系。他接你的话了吗?”
“他非常审慎地接了一句。我支吾了一阵,露出了很为此烦恼的样子,然后又转了话题。”
“怎么会这样?”她坐直身子, “你既已钓到了他,怎么又把他给放了?”
“因为我感到应该这样。这一点请你相信我,梅尔。如果我这么快就对他如此信任,加姆一定会怀疑我的。这不同于你和那个女人,你们之间更自然些。”
她想了半天,虽然还皱着眉头,但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是这样吧。看来我们俩的基础都打得不错。”
“你进来前,我刚给德弗罗通了话。明天他们要对琳达,哥拉斯进行全面调查。一旦加姆对我们有什么怀疑,他会立刻通知我们。”
“很好。”
“还有,我们将应邀参加加姆和他的情妇琳达举行的周末聚会。”
梅午眉毛一挑,“更好了。”她探过身去给了他一个吻。“干得好,唐纳凡。”
“我想我们配合得不错。吃好了吗?”
“暂时吧。”
“那么我想我们该为星期五晚上的聚会作点准备。”
“准备什么?”塞巴斯蒂安把她拉起来时,她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又要让我穿这穿那了?”
“不是。是这样,”他们从厨房出来时,塞巴斯蒂安解释说,“我们将作为一对情投意合、如漆似胶的恩爱夫妻去参加聚会。”
“那又怎么样?”
“要爱得如痴如狂。”他接着说,拉着梅尔向楼梯走。
“我知道该怎么做,唐纳凡。”
“我呢,我对性技巧学校深信不疑。因此,我坚信如果我们花尽可能多的时间作爱,那一定会有助于我们表演成功的。”
“噢,原来如此。”她转过身,两只胳膊抱住塞巴斯蒂安的脖子,倒退着进了卧室。“好吧,就像你说的那样,为了工作我们必须要辛苦一点。”
梅尔想着总有一天她会想起今天并乐不可支的。至少她会想总算是活过来了。
自从她干上执法这一行,她就没好过几天。挨踢、挨骂,受气受辱,被人拒之门外或撵出门去,这些事她都遇到过。她还曾受到过恫吓、猥亵,甚至有一次她还遭了枪击。
但所有这些,比起她在银宫的遭遇来,都不算什么。
旅馆的美容院非常豪华,提供的服务从洗头洗脸做发型到听起来怪里怪气很吓人的身体包装,价格自然十分昂贵。
梅尔没敢去尝试身体包装,但她仍然是从头到脚,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受到了礼遇。
她比琳达早到了一会儿。她又回到自己扮演的角色,像老朋友一样和琳达打着招呼。
在做腿部打蜡去汗毛时——梅尔很快发现这确实有点疼——她跟琳达讨论着服装和发型。她咬着牙忍着痛,脸上强装欢颜。梅尔心里暗自庆幸昨天晚上临时看了几小时的时装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