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又该回家去度过那无法入睡想她的夜。
拖着疲惫的脚步,他走向了木门,正打算推开门扉时,却不经意的瞄到那片钉满照片的墙上,其中有张簇新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黯淡的眼神霎时一亮,大步跨向那张照片墙,鼻尖几乎要贴上那张照片了。
是她,是她跟丫丫!
那是张丫丫站在蒋冰艳肩头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略显削瘦,原本乌黑慧黠的晶亮大眼彷佛蒙上一层雾,迷迷蒙蒙,而丫丫则是侧头望着她,神色中流露出关心的灵性。
这应该是最近才照的照片。
应炜冠宛若中了头奖似的兴奋大喊,「这照片是谁照的?」
店中的客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他身上,好奇且诧异。
「快告诉我,这照片是谁照的?」他迫不及待的自墙上拔下照片,冲到James面前问道。
「这片墙的每一个故事都是老板的杰作,很厉害吧。」James骄傲的笑笑,好象是他自己被夸似的。
「老板呢?」他紧张的追问,只要问他,应该可以问出她的下落。
「我在这里。」Kin在后面厨房早听到他高昂的声调,擦擦刚烹调完洗净的双手,走了出来。
「告诉我,她在哪里。」他相信他一定知道。
「我不能告诉你。」Kin微笑的道。
「为什么?」应炜冠的笑容顿时僵住,蹙起眉问。
「我答应过她不能说。」他温和的回答。
「她不想见我。」应炜冠的脸霎时沮丧的垮了下来。
他摇摇头,「她只说不能由我们透露她的行踪。」
应炜冠困惑的望向他,努力理解他话中的含意,脑中灵光一闪--「她要我自己找到她?!」
Kin微笑的点头,「这就是线索。」
看着手中的照片,她身后的背景似曾相识,虽然当天他是从另一条路误闯而入,但他看得出来,那正是温泉浴池的门口。
「谢谢,我知道了。」应炜冠朝他点头致意,随即全身又重新充满力量似的转头冲了出去。
如果这是恶魔的考验,即使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在所不惜,就算是地狱,他也豁出去了。
谁都别想跟他抢她,包括上帝。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嘎嘎--」丫丫关心的围着蒋冰艳飞着。
这阵子主人始终愁眉不展,实在让牠担心极了。
蒋冰艳坐在温泉浴池中,朝丫丫扯出一抹带着忧愁的笑容,「丫丫,我再泡一下就起来,你再等等我喔。」
「嘎--」牠响应了一声。
牠一点都不介意等主人啊,只要主人可以开心一点,就算整天耗在这边也没关系。
丫丫拍拍翅膀,乖乖的飞到一旁的枝头停歇,等候着她。
她知道丫丫在担心她,虽然牠只是只鸟,但是却贴心得紧,若没有牠,她真怀疑自己这阵子能不能独自一个人撑下去。
恶魔的身分被公开之后,曾经受过她「欺凌」的男人纷纷找上门想要报复,她本来一直不以为意,直到那天那场瓦斯气爆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掉以轻心。
想起那场爆炸,她的鸡皮疙瘩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若不是丫丫够灵敏,还没进屋就发现不对劲,硬是要她离开的话,她想现在自己应该已经随着那场气爆而命归黄泉了吧!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丫丫,刚好曾受过她帮忙的旅馆老板娘表示旅馆将暂时歇业,邀她到这边躲藏一阵子,她也就不再推托,住进这已成净空的旅馆。
在这里,她一边沉淀心绪,一边等待应炜冠给她答案。
不知道他看到照片了吗?
唉,想起那天他不听她解释就断然掉头离去,她其实还满火的哩。
虽然她也有错,不过他好歹也该听到最后啊。
打探到他每天都到酒馆去买醉,还真让她有点心软,几乎要忍不住现身见他了。
可还不行,她已经主动释放出求和的讯息,如果他拉不下脸来找她的话,那这段感情不要也罢。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蒋冰艳知道自己的心其实是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她在害怕他不会出现,更害怕她高估了他对她的感情。
会不会他恨他多过爱她呢?
唉,轻叹了声,她自空荡荡的温泉池站起身,才刚用毛巾包裹住身子,一双粗壮的臂膀突然自身后将她紧紧揽住,让她尖声惊叫了起来。
「谁--」该死,会不会是想报复的男人?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的脑际,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再怎么说,她毕竟只是个女人,现在的状况对她实在太不利了。
「放开我,我男友在外面,一听到我尖叫马上就会进来了。」她试图想要挣脱,却无法动弹,就连想侧过头看清楚来人的长相都没办法。
男人的手腕在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用力的收紧,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空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头探过来覆住她的唇瓣。
她抗拒的想要甩开头,却在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男人气味之后霎时停止动作。
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是如此的熟悉,只有他可以这样挑动她的灵魂深处。
蒋冰艳放弃挣扎,沉醉的接受着他的拥吻。
感谢上帝,他终于来了呵。
「该死!」应炜冠移开了唇瓣,懊恼的低咒出声,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彷佛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体内似的紧搂着她。
「妳男朋友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他粗重的鼻息熨烫着她的肌肤,让她微微的轻颤着。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她柔顺的依偎在他怀中,带着委屈的轻嗔。
「所以妳就新结交了男朋友是吗?」浓浓的妒意跟着他的声音宣泄出来。
「你在意吗?」她故意问道。
「我要杀了他。」他的声音有不容质疑的决心。
除了他,没人可以拥有她。
「喔。」蒋冰艳转了转恢复生气的眼珠子,「你要怎么杀了你自己呢?」
应炜冠愣了愣,随即意会过来,脸上的杀气骤失,换上了深情的喜悦,「妳不生我的气了?」
「我以为生气的是你。」她将身子微微抽离他的怀中,仰头注视着他,指控道:「那天你很绝情。」
他重新将她拉入怀中,柔声说:「那是因为我太爱妳,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妳接近我只是为了整我,所有的感情只是演戏的。」
「杨芯玲告诉你的对吗?」在这段时间,她查到许多事,包括张家泽与杨芯玲联手导演的这出戏,所以他们被她整也是罪有应得。
「嗯,她说这一切都是她委托妳做的,包括……喜欢我。」他直视着她。
「你就这样轻易的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她真怀疑他这个精明的商业巨子是当假的。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道:「所以我说我终于知道,爱情可以让一个天才变成白痴了。」
「那你现在是天才还是白痴?」她扬起眉问。
「两个都不是,我只是个为妳痴狂的傻子。」他低喟,这辈子他是注定要把灵魂交给她这个恶魔了。
「我那时想要解释的。」都怪他,连解释都不听。
「是我不好。」他英俊的脸上满是自责,「妳会原谅我吗?」
有谁会料到,当初那个在红花会中,意气风发的谈论着感情无用论的应炜冠,会有此刻的软弱情景呢?
而这样的他,却只为了她一个人而软弱。
蒋冰艳的心头霎时涨满了浓浓的爱意,低喃道:「我已经给你答案了。」那封信早说明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