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炜冠看了他一眼,神情似乎清醒了些,朝Hermit嘟嚷了声,「抱歉。」
Hermit的神色稍霁,让Kin处理他就好,她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应炜冠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应先生。」Kin喊住他。
他转过身,回视着Kin。
「有时候爱情会不会变成幻影,端看自己的抉择与行动。」他意味深长的提点。
「什么意思?」应炜冠瞇起眼,思索着他话中的含意。
「这是她来时留在店中,交代我们看到你的时候要交给你的信。」他将手中的信递给他。
「我不想看。」自尊让他嘴硬的拒绝。
「不要做你会后悔的事情,记得,恶魔也会有坠入凡尘的时候,那时一切将不会只是幻影。」Kin朝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开,让他独自一个人想个清楚。
坠入凡尘的恶魔……应炜冠咀嚼着这句话,看了看手中的信,缓缓打开。
他就看看她还想怎样奚落他、伤害他吧。
第十章
我承认当初是为了整你才接近你,但是最后爱上你却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爱你。
这简短的几句话一直深深的烙印在应炜冠的脑海里,让他原本死寂的心彷佛注射了一剂强心针似的,再度鲜活的跳动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天,他简直就要高兴得飞起来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容易满足,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个表白,他所有的伤痛跟心碎全都不药而愈,原本紧紧掐住喉头的窒闷感也尽数消散一空。
现在的他只感到雀跃,只想赶紧去见她,将她搂在怀中,告诉她他会原谅她,只要她是真心真意的爱他,就算往后她要怎么整他,他也都甘之如饴。
快速的将跑车停靠在路边,应炜冠迫不及待的冲下车,三步并做两步的直接往蒋冰艳的家门口跑去。
就快要见到她了,他真是怀疑自己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见她呢?
顾不得翩翩公子的形象,他扯开领带,更加快了脚步。
「幺寿喔,到底是谁这么缺德,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吗?」
「我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原来是爆炸的声音啊,吓死人了。」
「就是啊,我家的窗子都被震裂了。」
「我看这户人家是凶多吉少。」
才刚走近蒋冰艳的家前,应炜冠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那边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讨论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心一揪,生起非常不吉利的预感。
「听说那户住的是一个单身女子。」
「可能煮东西不小心还是得罪谁了吧?」
「是啊,真是可怜喔,依照这爆炸威力来看,她应该难逃此劫。」
更多的揣测传入他的耳中,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无意识的拨开人群前进着,放眼望去,只见蒋冰艳的房子门窗被气爆炸开、墙壁被火熏得乌黑,还闻得到一股瓦斯臭味,现场一片狼藉,就连附近人家也遭受不小的波及,有玻璃的地方几乎都碎裂了。
天空缓缓飘下了几根羽毛,那不会是丫丫的吧……
「冰艳--」应炜冠的胸口彷佛被什么紧紧揪住似的,发狂大喊之后便想往里头冲进去。
「这位先生,你不能进去。」一个消防人员适时的挡住了他。
「放开我,我要进去,她还在里面。」他挣扎着推开对方,又想往里面冲。
「不可以,先生,你不能进去!」消防人员连忙唤来帮手,几个大男人一起动手,才将人高马大的他制伏在地上。
「该死,放开我!」他咬牙切齿的吼叫,眸底闪着受困野兽的疯狂光芒。
「我们不能放开你,目前现场还在鉴识中,这位先生,若你继续妨凝公务的话,我们是可以告你的。」压住他的其中一人道。
应炜冠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稍稍平复心情,「我知道了,放开我。」
几个压住他的人互看了眼,犹豫着该不该放他自由。
「该死,我说放开我。」他低吼着。
「对不起,我们是依法办事。」消防人员放开他,纷纷回到工作岗位。
应炜冠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心中最担心的问题,「现在是什么状况?里面的人呢?」
「根据初步的判断,是瓦斯气爆引发了火灾,目前现场还在勘验中,尚未发现任何的尸体。」一名消防人员见他满脸担心,好心相告。
「没人死亡?」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应该没有吧……」不过他也还不敢很肯定。
「没有……」天,谢谢?。
得到这个答案,应炜冠紧绷的心骤的放松,几乎要虚脱的跪在地上感谢老天了。
「不过……」消防人员迟疑的开口,让他的背脊不禁一凛。
「该死,一次说完。」他一双手几乎要忍不住掐抓对方的衣襟。
「有人受伤。」
「送到哪间医院?!」应炜冠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全身每根神经都在剧烈颤抖着。
「荣总,不过--」
没等他将话说完,应炜冠已经火速的冲离现场,跃上跑车,直驶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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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冰艳消失了。
就好象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存在一样,任凭应炜冠用尽各种方法找寻她的下落,得到的却只有失望的答案。
那天他心急如焚的跑到医院,结果看到的却是轻度灼伤的男人,哪有她跟丫丫的踪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出事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的尸体,包括鸟。
但是……她们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音讯全无?
难道她真的是恶魔,任务完成之后,就再也不打算出现?
只有借着在瓦斯气爆事件前几天,杨芯玲整形前后的照片被公布在网络上广为宣传,还有张家泽被整得声名狼藉,他才有她依然存在的感觉。
应炜冠失魂落魄的走入维也纳森林。
这里已经变成他每天结束工作之后,唯一可以安置他寂寞灵魂的处所了。
「欢迎光临。」
才刚推开门,James爽朗的招呼声便扬了起来。
「幻影一杯。」
Hermit早算准他会来报到的时间,他才一坐下,他的专属调酒就已送到面前。
不过自从他那天喝得烂醉之后,她一天便只为他调制一杯,要多没有。
「幻影……」看着每天喝下肚的美酒,他几乎要怀疑那曾经跟「恶魔」的交集是否也只是幻影。
「她还是没出现吗?」他朝James询问的声音充满疲惫。
James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怜悯。「她没来。」现在。他偷偷在心中加上一句。
「是吗。」难掩浓浓的失望,应炜冠将视线转向手中的杯子,出神的望着杯中的漂亮色彩。
James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向吧台,看看Hermit问:「真的不告诉他吗?」
「用不着。」她简短的回答。
「但是他很可怜耶……」瞧瞧他,那原本气宇轩昂的贵公子模样,现在却像是个不得志的颓废流浪汉。
唉,爱情的魔力真大啊,要毁掉一个人轻而易举。
Hermit没有多说,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还是不要介入太深的好。
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应炜冠放下酒杯,缓缓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工作,维也纳森林,回家,无眠的夜晚与日夜对她的思念,这已经成为他日复一日的行程表了。